入豐文學在酒店一覺睡到自然醒的姜書禾神清氣爽地返回學校，剛踏入校門，就敏銳地察覺到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很明顯那不是善意的眼神。
如果沒猜錯的話，大概率她那個同父異母妹妹又要作妖了。
正打算隨便揪個學生問什麼情況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室友宋且歌打來的。
“小禾，你做好準備，我長話短說。一、唐書瑤昨天被你打了以後去做了傷情鑑定並報了警，警察剛剛離開了宿舍樓；二、關於你出去……出去賣的謠言愈演愈烈，學校超話、表白牆都傳瘋了。”宋且歌的聲音又急又氣。
“嗯，好。”姜書禾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謝謝。”
“嗯？”電話那頭的宋且歌有些驚訝，“你就這反應？警察這都上門了……”
“我準備到宿舍了，我知道該怎麼做的，別擔心。”
嗯……出去賣。大差不大，但是不能坐實。
姜書禾掛掉電話，打開手機看宋且歌所說的關於自己的流言，超話很高的一個熱帖裡，有一張有些糊，看不清男人身份卻能很明顯認得清女方是誰的照片。
照片裡的女主是她，男人是靳珩的助理，在駕駛位等著她開門上車。
帖子非常標題黨。
【驚！外語系院花深得親媽真傳，勾搭男人好本事！】
照片裡的車子是靳珩名下一臺幾百萬的瑪莎拉蒂，至於照片具體產自何時她已經沒有多大印象了，畢竟這兩年和靳珩做的那些事，要麼是像照片裡這種靳珩的助理來接她，要麼她自己打車過去，次數太多，她也不記得是哪一次了。
不過很明顯，貧窮的女大學生+豪車，配上那樣的文案確實很容易讓人產生聯想。
“姜書禾同學嗎？我們接到報警說你故意傷害，需要你跟我們回警局做筆錄。”
姜書禾邊看手機邊走看著，準備到達宿舍樓下時被警察攔了一道。
她抬眸，便看到兩位帽子叔叔擋在她身前，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周邊圍觀的學生不少，都是在看熱鬧的。
“好。”姜書禾點點頭，跟著帽子叔叔離開。
轉身時，瞥見不遠處唐書瑤囂張的表情，同時夾雜著幸災樂禍。
警局裡……
“警察姐姐，打人是不對，但是對方主動要求捱打的，我只是提供了服務而已。”姜書禾看著給自己做筆錄的女警，一臉真摯，“很多學生都可以作證。”
“嚴肅點！”
在女警要笑出來時，另一名男警察呵斥道，“現在唐書瑤女士做了傷情鑑定，已經構成了輕傷，報警要求你賠償十萬元，並在社交媒體公開道歉。”
“十萬！？”姜書禾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嘟囔，“唐家要破產了嗎十萬也要坑……”
“事情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警察看著姜書禾，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都是一個學校的學生，目前還處於可調解階段，你現在主動點，把態度拿出來，好好跟唐書瑤道個歉，爭取她的諒解，這事兒或許很快就能解決。別因為一時的意氣，讓自己陷入更麻煩的境地，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不要因為這點事就給自己的人生抹上汙點。”
姜書禾後悔了，知道唐書瑤會整這一齣早知道就下手重一點了。
她知道唐書瑤就是認準了自己拿不出十萬塊才特意這樣，讓她丟臉又丟財。
她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什麼。
“好。”姜書禾正了正身子，“我都聽您的。”
十分鐘後，局裡的調解室內，唐書瑤的左右是周麟和一個不知名律師。
姜書禾坐在這他們對面，對上唐書瑤挑釁的眼神，白眼直翻。
唐書瑤甩下一份調解文件，“字我已經簽好，這有警察叔叔和律師在場呢，你看後沒問題簽個字就可以走了。不過記得要在十天內湊齊十萬塊，並在你的社交媒體平臺向我公開道歉哦，缺任何一樣我都保留提起訴訟的權利。”
姜書禾匆匆瞥了眼文件，又看了看旁邊的警察。
在警察點了點頭後，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姜書禾舉手，向課堂提問那樣，弱弱開口問道：“她都能報警，我能嗎？”
一旁的警察疑惑，但也應了聲“可以”。
“我要報警，她唐書瑤對我進行了精神傷害。”說罷姜書禾掏出手機，畫面裡的角度是以姜書禾為視角展開的拍攝，記錄著昨天早上她進入校門後唐書瑤主動挑釁她，對她及她母親進行辱罵，她忍無可忍才動的手。
“姜書禾，你有病啊！你沒事在你身上裝攝像頭幹嘛？”
姜書禾攤攤手，“vlog！記錄美好生活。”
警察看完視頻全程，表情有些微妙地看著唐書瑤和周麟。
“那你剛剛也是簽了調解協議的！你認了，而且你打我了，我只是罵了你幾句。”
“所以我簽了協議，錢會打給你，道歉我也會道歉。但同時我也要立案，要起訴，告你誹謗導致我身心受到傷害，兩年多以來你在學校造謠我、霸凌我、搶我男友導致我患上嚴重的抑鬱症，以至於我出現軀體化症狀傷到額頭。”
姜書禾指了指自己現在依然腫大的額頭，“這個官司或許不好打，或許拉鋸戰很長，但是我會據理力爭，我不好過，你也不會好過。”
“你……”唐書瑤剛要說些什麼，被她的律師攔了下來。
“姜女士……”
“停！”姜書禾看向警察，“警察叔叔，我不接受調解，也拒絕和他們進行任何溝通，她的案件已經處理完成，可以處理我的了嗎？”
最開始憋笑的女警輕咳了兩聲，在得到男警的同意後將姜書禾帶到房間裡，留下唐書瑤在原地跳腳。
“十萬不是小數目，我們說了可以調解，你剛剛怎麼就直接簽了呢？”
女警有些感慨地看著姜書禾，姜書禾現在身上的這一身簡約乾淨，但看得出也就是網購而來的普通純棉套裝，看得出來姜書禾的經濟能力一般，和唐書瑤那種一看就是富家千金的氣質是不同的。
十萬塊現金，怕是要為難她了。
“它會以另一種方式回來的。”
姜書禾衝女警笑笑，開始按照流程給自己立案。
如她和唐書瑤所說，這個過程會很長，也不一定會成功，但她已經決定回老家了，唐家的手伸不到那麼長，她可以在一千公里外的老家和媽媽平靜地度過後半生。
至於唐書瑤，霸凌者、小三的女兒、贅婿的爹……這些標籤是時候貼她身上了。
姜書禾覺得自己雖然有點不自量力，螳臂當車，但攪弄攪弄輿論，讓唐家的股票受到影響，十萬塊，倒也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