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儀並沒有將向若雪在監牢的特殊待遇宣揚出去,像現在這樣影影綽綽就很好。
若真的把事情拿到明面上來審判,只要向若雪一口咬死下毒之事跟霍景雲無關,反倒幫霍景雲洗脫了嫌疑。
如今霍景雲揹負汙名,卻又捨不得讓向若雪受罪,試圖用一個拖字訣將事情淡化,之後再找機會將向若雪救出來,正中了宋令儀的下懷。
她暫時偃旗息鼓,坐等良機,卻沒想到霍景雲自己折騰出事了。
這天錦心從府外回來時臉上寫滿心事,宋令儀再三追問,她才支支吾吾開口。
“奴婢今日出府,聽聞侯爺與人、與人苟合,被抓了個正著。”
“哈?”
宋令儀傻眼,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錦心卻以為宋令儀是無法接受,急得哭起來:“夫人,侯爺最近愈發不像樣了,先是跟表小姐不清不楚,如今又跟男人做那種事,您切不可再付出真心!”
霍景雲與人苟合,並且是跟男人苟合,還被抓了個正著?
宋令儀仔細回想,上輩子並沒有發生這件事。
難不成是因為她重生做出了不同選擇,所以其他事情也隨之改變?
不過這件事情也提醒了她,千萬不能依賴上輩子的記憶。
至於霍景雲,這都是他壞事做多了的報應!
“錦心,你去外面細細打聽,務必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弄清楚,再找人留意侯爺侯府後的舉動,儘量不要錯過任何細節。”
錦心覺得自家夫人的反應有些奇怪。
或者說,從年前開始,夫人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對待侯爺的態度反覆無常,有時像夫妻,有時又像仇人。
但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忍下心頭疑惑,按照宋令儀的吩咐行事。
半下午,錦心帶著消息回來:“昨晚侯爺跟同僚在春風樓吃飯,席間侯爺喝多了些,便在春風樓歇下。”
“春風樓表面是酒樓,但後院有一棟樓專門做皮肉生意,昨天半夜有個小倌發現恩客不見了,擔心出事,便帶著人去找,結果找到侯爺房裡,侯爺正與那人……”
“當時不少人看到這一幕,今早事情就傳出來了。”
宋令儀下意識覺得霍景雲怕是遭暗算了,不然不會有這樣巧的事情。
宋令儀能想到的事情,霍景雲自然也能想到,但他查了半天,並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昨晚潛入他房間的人是謝朗,京中有名的紈絝,昨晚尋人的小倌是謝朗最近的心頭好,已經被連寵半月之久。
昨晚謝朗喝了酒,又吃了些助興的藥,走錯房間摸到他的床上想要幹些什麼,他反抗,結果被謝朗打暈。
每一步都清晰可查,真的就是因為倒黴,才出了那檔子事。
至於罪魁禍首謝朗,那是柔貴妃唯一的弟弟,他就算想殺人洩憤也無能為力,似乎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春風樓之事發生得有些詭異,宋令儀並不打算插手,以為這事情會隨著霍景雲吞下苦果作為結束,沒想到還有後續。
“夫人,奴婢跟蹤侯爺,發現他這幾天一直在偷偷看大夫。”
迎霜話引起宋令儀的好奇:“偷偷看大夫?”
迎霜點頭:“是,侯爺去醫館之前會喬裝打扮,似乎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並且每次都會換不同的醫館。”
喬裝打扮,換醫館,這就說明霍景雲肯定在隱瞞什麼事情。
宋令儀問:“有沒有辦法弄到他的脈案?”
其實迎霜心裡已經有了猜想。
侯爺在那件事之後四處找大夫,要麼是染了髒病,要麼是被嚇得不能人道。
據她推斷,很有可能是後者,畢竟髒病沒那麼快顯露出來。
但她不知如何跟仙女一般的夫人開口,只能使用拖字訣:“侯爺隱瞞身份,應該不會對脈案下手,奴婢去找找看。”
迎霜猜得不錯,霍景雲自以為看病的事情無人知曉,並沒有處理脈案。
迎霜很輕易找到了答案:霍景雲的那方面果然出了問題。
宋令儀聽到這個結果,立刻吩咐迎霜去找上輩子記在她名下的那個孩子,霍子謙。
萬一霍景雲以後都不能人道,霍子謙就是他唯一的子嗣,這個孩子的份量可不一般。
與此同時,霍景雲也在找霍子謙,可他們雙方都撲了個空。
宋令儀聽到答案後並不失望,尤其是得知霍景雲也沒找到之後。
如果大家都沒找到霍子謙,那麼這個孩子很可能是被向若雪給藏了起來。
她吩咐迎霜:“派人盯著向若雪那邊,霍景雲應該會有動靜。”
“再想辦法給霍景雲在春風樓的事情添把火,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迎霜點了點頭,問:“夫人,監牢那邊可需要安排人抓個現行?”
“不用。”宋令儀搖頭,“這事兒可大可小,以霍家如今的實力,完全可以壓下去。”
所以她得等,等霍家的實力被消耗,等霍家的口碑跌至谷底,再將這些不起眼的小問題統統掀起,爭取一擊必中。
正月的最後一天,京兆衙門派人過來,說向若雪的案子還沒來得及審理,人就已經懸樑自盡,讓霍家派人去收屍。
宋令儀剛聽錦心說完這消息,碧雲居的人便過來說老夫人有請。
這時候尋人,定是為了興師問罪。
宋令儀不打算找氣受,直接稱病推拒。
據說消息傳到霍老夫人耳中,霍家又碎了一套茶盞。
宋令儀對此並不在意,反正不花她的錢,愛砸多少砸多少。
她如今最關心的是爹孃兄嫂的情況。
重生後她立即給家中送信,提醒家人出門時務必帶著護院鏢師,不知爹孃有沒有將這話聽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