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真的亂了!告示上面的內容是讓我們趕緊逃往別處,等戰事結束再回來……”
“什麼?拖家帶口的,這是要讓我們逃去哪裡啊!!”
……
來到衙門外,林夏至便看見告示欄前圍了好多人,上面應該公佈了什麼事。
她趕緊跑過去,擠進人群看個清楚。
果然是逃荒之事!
朝廷還算人道,知道讓老百姓提前撤走。
告示一齣,整個鎮開始出現混亂場面。
老百姓們爭相湧入各大鋪子,再出來時懷裡已經抱了許多物資。
僅僅半個時辰的功夫,所有糧食、服裝、雜貨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溢價。
甚至出現了大眾哄搶的畫面,不少人為了一袋糧食爭得頭破血流。
“這是我先看到的,給我!”
“胡說,明明是我的!”
“哎呀打人啦!有人搶東西啊,救命!”
“揍不死你,拿來吧你!”
……
亂了,徹底亂了!
林夏至被周圍緊張的氣氛感染,立馬也加入了爭搶之中。
棉被和棉襖已經等不及店家出成品,她趕緊返回鋪子,準備搬走所有半成品。
但東西太多,又不能當著這麼多人收進空間,只好抱著布匹和棉花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再收。
來回四次,林夏至總算搬完了所有東西。
想到孃的傷不能沒有馬車,她迅速湧入集市尋找販子的蹤跡。
鎖定目標,林夏至推開人群擠過去,來到一個馬車前站定。
“這輛馬車我要了,多少銀子!”
老闆上下看了少女一眼,不屑道:“二百兩,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林夏至摸著馬頭皺眉,太貴了!
“你要再猶豫下去,等會兒就漲到這個數啦!”
老闆伸出三根手指,見少女沒打算離去,頓時心裡有了數,趕緊湊近提醒幾句,“現在還有很多人沒收到撤離的消息,先買先得,否則等會你想買都沒有!”
是這個道理!
林夏至爽快拿出兩張百兩銀票,“我要了!”
然而銀票剛遞出去,就被一隻手迅速搶走。
她一轉頭便看見林三那張陰狠毒辣的眼神。
“好啊,果真是你偷了我們的銀子,不枉費我跟了那麼久,還想用這錢買馬車?門都沒有!”
“還給我。”林夏至臉色陰沉,“我只說一遍。”
林三囂張一笑,“銀子是我的,你休想搶回去!”
然而下一刻,他便囂張不起來了。
林夏至冷笑一聲,以迅雷不及之勢奪回銀票,然後拿出粉骨手起刀落,鮮血噴濺。
那灘血跡中,還躺著一個鮮血淋漓的手掌。
“啊!我的手!”
巨痛傳來,林三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仰頭髮出慘絕人寰的慘叫。
“我的手沒了?我的手啊!”
林夏至面不改色的把銀票塞進面容震驚的老闆懷中。
“銀貨兩訖。”
一腳踹開林三,牽著馬車緩緩離去。
林三捧著沾滿泥土的血手坐起來,瞪著遠去的馬車一臉猙獰。
“賤人,我要你償命!”
——
僅僅過去半個時辰,鎮上便徹底亂了套,眾人搶的搶殺的殺,已到了官府不可控的局面。
好在林夏至明智,早早裝滿物資駕著馬車,迎著夕陽餘暉滿載而歸。
還沒下車,一個小身影便從裡面跑了出來,看見高大的馬車,林青北驚呼出聲。
“姐,你為什麼買馬車,多貴啊!”
林夏至跳下馬車,“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裡,娘還受著傷,坐車方便。”
“為什麼要走?”林青北心生疑惑,“走哪兒去?”
“總之這裡不能留,以後再跟你解釋。”
少年一臉迷茫,“今天村長出去處理了楊招娣的事情後,又急匆匆跑了回來,他們正在裡面收拾包袱呢,我還看見劉嬸和趙嬸一家也在收東西,全村都鬧哄哄的,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是不是全村人都要走啊,姐,敵軍打來了?!”
林青北後知後覺,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林夏至把馬車牽進去,然後耐心解釋,“朝廷已經發佈告示讓整個舟縣的人都撤離此處去往別的地方,外面這時候已經亂套了。”
“等會兒誰來也別開門,看好馬車不能讓陳家人駕走,有什麼風吹草動去慕家找我。”
林青北拍著胸脯保證,“明白,姐你放心,我靠譜!”
“……”
鎖上院門,林夏至又囑咐了林青北兩句,快速翻出院牆往山腳下的木屋而去。
而木屋中,慕徵知道腿能治好,足足興奮了整個下午,早早便回來等著林夏至。
如果他的腿真能治好,將來會更加方便行事。
可經過幾天的觀察,他確定林夏至已不是從前那個不知道反抗的傻姑娘,難道也跟他一樣發生了奇蹟?
有極大的可能。
否則一個人的性格,為何會在某天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甚至連眼神都變了。
像覺醒般不再軟弱,毅然拿起武器保衛自己。
恰逢亂世,正需要她這樣的驟變。
想到這裡,慕徵釋懷了。
她想做甚就做甚吧,一切後果有他擔著。
“躺下睡好,我給你接骨。”
眼前突然暗了下來,慕徵抬眼,便見不知何時進來的林夏至,正居高臨下盯著自己。
“好。”
慕徵掩下眼底的情緒,乖乖躺好。
“準備好了嗎?”
不等他點頭,忽然一個帕子搭在口鼻。
一息之間,他便視線模糊,昏昏沉沉睡去,有個冷硬的聲音縈繞在耳旁。
“睡一覺吧,醒來一切都好了。”
這一覺慕徵睡得很沉很沉,夢境卻十分混亂。
“娘,求您不要砸斷寧安的腿,求您了娘,我還要回去問問那個人,問他為什麼拋棄我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