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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丞相展開輿圖,說道:“經此大勝,戰局已經發生改變,吾軍接下來該如何行止,還請陛下示下。”

劉禪擺擺手,“全憑相父安排!”

丞相也不再多言,羽扇輕揮,指出輿圖上的各點說道:“如今司馬懿雖死,但郭淮部尚未退回關中,而是退守郿縣,吾軍雖然斷壟成功,但大軍從五丈原到北原延一字排開,乃兵家大忌,一旦關中援軍到來,匯合郭淮部反撲,則我軍危矣。所以當務之急,乃將陳倉以及雍縣、岐山盡數拿下,互成犄角之勢,阻斷逆魏援軍,使其與隴右貫通,成為吾軍大後方,以渭水為糧道,徐徐東進。”

說完,諸葛亮環顧一週,見眾將無異議,便說:“現陳倉守將為郝昭,城內有三千兵馬,雖兵馬不多,但城堅難攻,糧秣消耗亦少,加之郝昭善守,而我軍需在逆魏關中援軍到來之前拿下陳倉,時間緊迫,不知哪位將軍敢去攻打陳倉?”

說完,丞相便有意向魏延看去。魏延自然知道丞相的意思,他在二次北伐中就在陳倉吃了郝昭的癟,此刻雖然有點心裡沒底,但也跨步出列,抱拳拱手,“末將願意請命,不下陳倉,誓不為人!”

“好!”丞相對魏延的表現很滿意,雖然曾敗在陳倉城下,但不畏戰,文長確實是我軍子龍以下第一將。丞相遞過令牌,“文長,此番攻打陳倉,與之前情形不同。現下陳倉已經因我軍斷壟而孤懸扶風郡以外,所慮無非是與逆魏援軍爭搶時間。與汝精兵八千,若五日之內不能攻下,則吾當親自領兵前去援汝。”

魏延接過令牌,躬身答諾。

丞相復又拿起一個令牌,“王平聽命!”

王平立刻出列,“末將在!”

“命汝為文長將軍副將,領三千無當飛軍,與文長將軍一同攻取陳倉。”

“末將尊令!”

“吳懿聽命!”

一個白頭髮的老將軍聞言出列,“末將在。”

“命汝領精兵一萬前往攻取雍縣,老將軍可有困難?”

“小小雍縣何足道哉!末將領命!”

“好!姜維、霍弋聽命!”

“末將在!”

“命汝二人於渭水及武功水駐守紮營,謹防郭淮來攻,守衛河道及五丈原大營。”

“末將尊令!”

“張翼、高翔聽令!”

“末將在!”

“命汝二人駐守北原。吾中軍的安全,全在四位將軍了。”

“末將遵令!”

羽扇輕揮,氣定神閒,智珠在握,自信瀟灑。阿斗在一旁看著自家相父,再次感嘆,工作中的相父真是帥極了,任誰能信他家相父一個時辰之前還在為情掉小珍珠?這樣的相父還不把林先生迷死?偷眼觀瞧,嗯,果然,自打相父開始說話,林先生的眼睛就沒從相父身上挪開過,甚好,甚好,看來這杯喜酒很有希望嘛!

正一線嗑CP,忽然聽丞相問了句:“不知陛下還有何吩咐?”

劉禪趕緊一擺手,“相父安排的甚是穩妥。吾大漢開疆拓土,保萬民安穩,全賴諸位將士用命,朕在此謝過了!”

說完,劉禪站起來,衝將軍們一拱手,眾將趕緊跪下,“敢不為陛下效死!”

“朕,等諸位將軍凱旋!”

一場軍議及戰前動員圓滿結束,諸將退出帳去,丞相的聲音卻又響起:“子龍留下,林輔漢也留下。”

眾將表情各異,趙雲也衝林夕挑挑眉毛,林夕摸摸鼻子,站回原地。

見帳內只有阿斗陳到趙雲和林夕,丞相道:“吾已命人開始伐木,又召集了五百匠人,大約三日能到,子龍,三日之後即刻開始打造八牛弩和箭矢,需在選址處搭建營寨遮蔽細作探查,若文長一時攻不下陳倉,則還需子龍領著親衛和匠人去至陳倉城外,依舊以營寨為遮掩,秘密打造回回砲。這幾日,辛苦老將軍了!”

趙雲拱手道:“丞相如此客氣作甚?老臣也想知道這兩樣神兵利器究竟有多大的威力,期待的很呢!”

眾人笑起來,然後林夕弱弱的問:“丞相,留末將所為何事?”

額,諸葛亮無言以對。他本來是因為這新式武器的事情所以將林夕留下,現在發現,與子龍說就夠了……

見諸葛亮愣住,阿斗率先忍不住哈哈笑起來,“陳叔,快快與朕另搭一個御帳,給相父和林先生騰地方!”

丞相老臉血紅,林夕驚駭莫名,趙雲鬍子亂顫,陳到轉身就跑。

轉瞬間,中軍帳邊便又起了一個營帳,趙雲與陳到護著劉禪出了中軍帳,見帳外左右三三兩兩有好事的將士吃瓜,嗯,姜維、王平、霍弋,全在,喲,楊儀也在,啥,魏延與吳懿也在稍遠處暗中觀察。劉禪乾脆停住腳步,將那些人喚到身前來,正色言道:“相父最重法紀,但朕現在須得違逆一下相父,傳朕旨意,林夕將軍將長隨丞相左右,不論軍中還是府中,任何人不得干涉或以此彈劾!相父這杯喜酒朕可是盼了好多年了,要是讓朕知道誰敢給相父或者林先生使絆子,別怪朕不饒他!”

眾將齊聲應諾,劉禪也笑著擺擺手,“都散了,都散了!”

武將們自然都喜氣洋洋,雖然很多將士都覺得林夕不過就是隨侍丞相的一介女流而已,大概比侍妾多了點武藝,聖上體恤丞相,才有的這個旨意,但丞相確實勞苦功高,歲數大了也需要人伺候照顧,有個侍妾隨軍算什麼大事?誰不希望丞相能過得好些呢?

然而楊儀,卻是笑不出來。丞相說陛下與林夕也關係匪淺,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林夕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不在一條賽道上,但就是不知道為何,他對林夕有著千般敵意,大概因為他覺得丞相心裡第一看重的人必須是他楊儀吧?就算趙老將軍排在他前頭,那魏延、姜維和這天上掉下來的林夕又算什麼?敢跟他搶丞相心中的位置?哼!等著我的!

中軍帳內,林夕早就漲紅了臉,丞相則笑盈盈地上前將林夕擁入懷中,只是林夕這頂盔摜甲的,兩人著實難受,“丞相,那個,我回去換個衣服就來。”丞相笑得像個狐狸,“哦?夕兒換了衣服就來作甚呀?”林夕羞得一跺腳,“來陪丞相辦公!”說完扭頭就出了中軍帳,丞相見狀,哈哈哈的笑出聲來。

回帳卸了甲冑,屏蔽掉周圍將士的笑和目光,重回中軍帳中,臉上紅雲還未消,丞相則一直等在外帳,見林夕回來,方才牽了林夕的手一同回到內帳。

自會有一番縱情的親親抱抱,雖不至於乾柴烈火,卻也是細水長流連綿不絕。此刻的林夕就如陷入初戀的少女,對丞相滿是崇拜和心悅,這份感情真摯清澈又濃烈,不禁讓丞相異常珍惜,又極度滿足和喜悅。因為在他的回憶裡,他與林夕之間一直都有各種阻礙,各種羈絆,國、家、情、義,摻雜了太多沉重的東西,反而體會不到這最純粹的情之滋味。

再次感謝上蒼垂憐,丞相不捨放開懷中的人兒,但又看見那案上堆壘的案牘,終是一嘆,收拾心神,跪坐於案前。只是他幾乎一夜未眠,且情緒起伏頗為劇烈,此刻也是眉間疲色盡顯。林夕給丞相倒了杯熱水,又立於丞相身後,幫丞相按摩肩頸,揉捏穴位,助丞相緩解疲勞。

“這麼多公文,都是必須處理的麼?”

“是啊,文長和子遠(吳懿)正在整備兵馬,即刻就要出發了,吾需儘快將這些政務處理好,然後隨時準備處理戰事軍務。”

林夕看著直皺眉,別的忙她也幫不上,但好歹自己做過前臺,文秘的事兒也沒少幹,將事務分類整理統籌還是能做到的。“丞相,這些公文,夕能看麼?”

諸葛亮回頭一笑,“夕兒竟對這些繁瑣的政務有興趣?”

林夕搖頭:“誰能對這些有興趣啊,還不是看丞相太勞累了,想幫幫忙麼,我可以先看一眼,然後將事務分類,按照緩急輕重加以排列。不過這緩急輕重的標準,需要丞相先跟夕磨合一下,後面就輕鬆啦!”

諸葛亮點頭,“甚好,那就試試看!”

其實這些事情,自有楊儀、樊建、董厥這樣的丞相府文臣來做,只不過他們更大的作用是與丞相參詳軍務或者討論政令以及傳達實施,像這種最基礎卻又最繁雜的分類整理,林夕願意做,丞相也樂得有夕兒陪在身邊。

三日之後,趙雲開始督造八牛弩,魏延已經率兵來到陳倉城下,開始了第一天的攻勢,而諸葛瞻所在的天子車駕,也終於從漢中行到了五丈原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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