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人怎麼不講理呀?
不就摸了下腹肌,這事兒就繞不過去了是吧?
南玖鳶暗自腹誹,臉上擠出一抹甜美笑容,“侯爺,瞧您說的,交易嘛,講究的就是錢貨兩訖。”
“所以,你不僅要人,還得要錢?”沈雲起詫異道。
敢情她不僅白嫖,還要自己倒貼?
“侯爺,一碼歸一碼,我的一卦值千兩,這次診治就收你五百兩吧。”南玖鳶直言不諱。
涉及因果,必須要給診金才能結清。
徐太醫一口茶水噴出來。
這南小姐這麼市儈的嗎?
尚書府也不缺錢吧。
南甯可是深得陛下器重呀。
徐太醫偷偷瞄了眼沈雲起。
而且…這是他認識的冷血無情的侯爺嗎?
怎麼委屈得像個小媳婦?
眾人下意識地看向他。
被徐太醫打岔後,沈雲起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
他朝南玖鳶伸出右手。
南玖鳶迫不及待地握住。
靈魂得到滋養的感覺,實在久違了。
南玖鳶閉目凝神修復,略顯蒼白的臉色,頓時添了些神采。
凌風小聲嘀咕著,被侯爺上次這麼慣著的,還是那隻狸花貓了。
吉嬤嬤心驚,大庭廣眾,侯爺怎能由著南小姐胡來呢?
即便侯爺對她有意思,也不該不顧自己的名聲呀。
這個南玖鳶,作風實在大膽。
下次見到太后,她一定要告上一狀。
片刻後,南玖鳶不捨地放開沈雲起的手。
畢竟,沈雲起有傷在身,她不好太過放肆。
薅羊毛這件事,得慢慢來,操之過急可會嚇跑了羊。
吉嬤嬤看到沈雲起無恙,也放下心來。
她轉身問道:“凌風,你和侯爺是怎麼逃脫的?”
凌風撓撓頭,回憶起當時兇險的畫面。
“說也奇怪,侯爺腰間金光一閃,逼退了黑衣人,陣法被破,我才能和侯爺逃出生天。”
“當然了,我的金身符可不是浪得虛名。”南玖鳶驕傲道。
徐太醫呆若木雞,這麼說,她還懂法術?
他開始對這位小姑娘另眼相看了。
“侯爺,藥來了。”吉嬤嬤端來一碗藥湯。
南玖鳶瞥向沈雲起,“他中的是詛咒,沒必要喝藥。”
“可是,他一直都喝徐太醫的藥呀。”吉嬤嬤猶豫了一下。
剛才情況緊急,南玖鳶現在才端詳起她的面相。
“你有一個兒子吧?”
吉嬤嬤驚詫,手指顫抖,“你…你怎麼知道?”
眾人摸不著頭腦,吉嬤嬤什麼時候嫁人生娃了?她不是一直待在侯府嗎?
“幾個月前你引薦他進侯府幹採買的活兒,對吧?”南玖鳶又說。
吉嬤嬤神情一震,“這你也看得出來?”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無心之舉,沈雲起才會詛咒加重?”南玖鳶皺了皺眉。
凌風不悅地蹙眉,“南大小姐,別以為您救了侯爺,就可以對吉嬤嬤無禮,她可是對侯爺最忠心的人,甚至為侯爺擋過刀,怎麼會害侯爺呢?”
“我觀你印堂發黑、眉毛雜亂,正是家中有故,而且那人就是你唯一的兒子。”
沈雲起見識過南玖鳶的本事,這個小豆芽是懂點兒觀相之術。
“吉嬤嬤,可有其事?”
他並不想懷疑吉嬤嬤,但總要問清楚,否則大家以後心裡有個結。
“侯爺,其實老奴確實有一個兒子,當年家鄉鬧饑荒,只剩下我倆,他才三個月。我帶著他離鄉別井,承蒙太后一飯之恩,為了報答她,我賣身進侯府,替她照顧您。”
“那你怎麼和兒子分開了呢?”綠意不解地問。
“當年適逢四王之亂,逃亡路上,我將他和侯爺調換,才擺脫追兵。”說著,她長嘆一氣,眼眶溼潤。
“那孩子也算命大,得到一位農婦相救,被對方善待。三個月前我在街上遇到他賣身葬母,從他手上的胎記我認得出,那就是我的阿德呀…”吉嬤嬤哽咽著擦拭淚水。
在場的人都不禁動容。
“老奴愧對於他,不敢相認,剛好侯府缺個採買的活兒,為了彌補他,我才將他帶進侯府。南小姐,你說我家有故,是阿德出了什麼事兒嗎?”
吉嬤嬤緊張地抓著南玖鳶的手,滿臉哀求。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兒子,萬不能失去他。
否則,她下半輩子還有什麼盼頭。
“你可知他被人誘導迷上賭博,為了償還賭債,他被人利用,把沈雲起的藥調換了。”南玖鳶說道。
吉嬤嬤聲音都顫抖了,“這…他怎敢!我…該怎麼辦?”
她目光潰散地看向沈雲起。
她不願看到兒子出事,可他對侯爺的傷害又不能置之不理。
沈雲起抿了抿唇,問道:“南小姐,那些毒性在我體內能否解除?”
“所幸你還有深厚內力支撐,藥也喝得不多,只要把我的護心辟邪湯喝上數日,便可減輕。”南玖鳶淡然道。
她寫下方子,交給凌風。
護心辟邪湯?聽起來就是個寶貝。
徐太醫是個醫痴,生平愛好就是收集藥方,研究藥理。
他立即一個激靈,上前一步搶過凌風手裡的藥方。
看完後,他如獲至寶,眼神懇求:“南小姐,這份方子能否借給老夫研究一下?”
南玖鳶掃了他一眼,開口道:“隨便。”
又不是什麼獨家秘方,若能造福百姓,她倒是樂見其成。
徐太醫開心地馬上謄抄一份,隨後迫不及待地告辭。
“南小姐,那接下來該怎麼辦?阿德的事…”吉嬤嬤躊躇不決。
經此一事,她對南玖鳶的態度越發恭敬。
“那自然是要看侯爺的意思了。”南玖鳶笑著看向沈雲起。
依照侯爺的性子,對於背主的人,一向是不留情面。
可這是吉嬤嬤的兒子,吉嬤嬤又救過侯爺一命。
他要是侯爺,肯定左右為難。
凌風暗忖著。
沈雲起瞥了眼南玖鳶。
這是要看戲的意思?
“南小姐有何高見?”他有意試探下南玖鳶。
據說南玖鳶在庵堂多年,目不識丁,剛才居然寫出一張讓徐太醫都驚奇的藥方。
她身上到底還藏有多少秘密?
南玖鳶從容不迫地迎上沈雲起的視線。
這是,要把她當槍使?
果真是狗男人。
不就摸了一下,有必要斤斤計較嘛。
罷了,畢竟是條大金腿,她還得好好抱著。
南玖鳶略一思索,緩緩道:“接下來,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