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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洞在山洞裡來回踱步,眼神陰鷙地盯著石壁上的裂縫。

他的指甲不自覺地摳著石壁,發出刺耳的聲響。

長期被關在部落裡,他已經要發瘋了。

“她林芝算什麼東西!居然叫了別的獸人,不叫我們陪她一起去”他突然暴怒,一把抓起石碗狠狠砸向地面。

碗“啪”地碎成幾片,四處飛濺。

石蓮瑟縮著躲在角落,雙手緊緊抱住膝蓋。

她能感覺到林洞身上散發出的野獸般的氣息,那是退化成野獸的徵兆。

以前都是林芝承受這些,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面對發狂的林洞。

她不停地往洞口張望,期盼著林樹快點回來。

林洞的眼睛泛著詭異的紅光,他蹲下身子,像野獸一樣用鼻子嗅了嗅:“蓮,之前找到的食物不都是你的功勞嗎?這次怎麼是林芝?她是不是又搶了你的東西?”

石蓮咬著嘴唇,她很想點頭,但又不敢。

現在整個部落都知道那些食物是林芝找到的,她要是說是自己的,肯定會被戳穿。

她只能低聲說:“不,是芝芝找的。”

“哼!”林洞冷笑一聲,“就算是她找到的又怎樣?那果子真有她說的那麼神奇?後天,後天我們一起去看。要是發現她在騙人……”他舔了舔嘴唇,露出殘忍的笑容,“我就把她關進受罰洞,讓她在裡面慢慢餓死。”

這時,林樹拖著疲憊的腳步走進山洞,手裡只拿著一小塊瘦肉。

石蓮立刻眼巴巴地看著那塊肉,肚子不爭氣地發出咕嚕聲。

她強忍著飢餓,用甜膩的聲音問:“獸兄,這塊肉我們怎麼分呢?”

林樹站在原地發愣。

獸父帶著狩獵隊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部落裡的食物所剩無幾。

他必須留在部落看著越來越不對勁的林洞,沒辦法出去打獵。

以前有林芝在,一小塊肉她都能變著法子讓大家吃飽,可現在……

就在林樹猶豫的時候,林洞突然撲過來,一把搶過那塊肉,張開血盆大口,連嚼都不嚼就吞了下去。

石蓮看著僅剩的肉被林洞吞進肚子裡,心裡懊悔不已。早知道她就該先給林樹說了。

林洞顯然沒吃飽,目光轉向角落裡林芝常用的石鍋,遞給石蓮,語氣不容置疑:“給,你不是後天要教族人怎麼做土豆嗎?不如今天就先做個給我們嚐嚐。”

石蓮愣住了,心裡一陣慌亂。

林洞繼續追問:“那個土豆不會真的是林芝找到的吧?”

“當然不是,”石蓮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只是我怕我做得不好吃。”

“沒事,沒毒就行。”林洞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石蓮暗自咬牙,只得硬著頭皮將幾個發芽、表面帶有青斑的土豆丟進鍋裡。

這些土豆是林芝發現的,她當然會做,可是自己卻不會,但她絕不會承認。

她可是珍貴的雌性,必須要把林芝找回來了。

以前這些活可都是她的。

還沒等鍋裡的水冒泡,石蓮將土豆撈出,遞給林樹和林洞,自己則謊稱還不餓。

林樹接過土豆,咬了一口,味道怪異而苦澀,但他只是皺了皺眉,沒說什麼,只當這就是土豆本來的味道。

而林洞則毫不在意地將土豆整個塞進嘴裡,幾口就嚥了下去,根本沒去品嚐。

石蓮在一旁看著,仔細看著兩人的反應,臉上卻依舊掛著那副無辜的表情。

見兩人吃下並無其他反應時,她心中暗自盤算。

······

巫的山洞。

林芝將石鍋放在火堆上,小心翼翼地將刺刺豬的肥油放進去。

油遇熱發出滋滋的響聲,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她將切好的肉塊放進鍋中,頓時“噼啪”作響。

她握著木勺快速翻炒,生怕肉塊煎過了頭。肉塊在油溫的作用下逐漸變色,由鮮紅轉為誘人的褐色,香氣四溢。

她又拿起幾個土豆,用小刀削笨拙的切成小塊。

然後她把土豆倒進鍋裡,和肉塊一起翻炒。

狐松剛挖完山洞回來,就聞到了這股勾人的香味。

他原本打算不再進食,但還是不由自主地嚥了咽口水。

“巫,快來,這個肉炒好了。”林芝看到狐松,眼睛一亮。

她取出一小撮巫帶來的粗鹽,均勻地撒在鍋中,最後翻炒幾下。

狐松學著林芝的樣子,用筷子夾起一塊肉送入口中。

肉質鮮嫩多汁,土豆綿軟可口,鹹香的滋味在舌尖跳躍,這是他從未嘗過的美味。

“沒想到你會的還挺多的,你是從哪學的?”狐松一邊咀嚼一邊問道。

他走訪過許多部落,見過烤肉的,也見過會燉肉的大部落,但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做肉的方法。

林芝低著頭,小聲道:“我自己摸索的,我在獸父的山洞中就喜歡做飯。”

狐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這個小雌性身上的秘密遠比他想象的要多。

等找到要找的獸人後,如果小雌性願意離開這個部落,一定要把她帶走。

“我山洞開好了,等會兒就把這些東西放到旁邊的山洞中去吧。”狐松說道。

林芝如釋重負地點頭,心裡卻暗暗著急。

狐松太聰明瞭,她得儘快找到其他山洞搬進去,不然早晚會露出馬腳。

“等會兒需要我幫什麼嗎?”狐松又問。

“我先自己試試,要是有需要的,我就喊你。”林芝搖搖頭。

“好的,你要是有事就喊我,我等會兒去趟小樹林,我可以聽到你的聲音。”狐松想起林芝今天找到的止血草,他記得小樹林裡似乎也有,準備去採些回來。

吃完飯後,狐松讓林芝在石床上休息,輕聲說道:“你先休息會兒,我去把石碗洗了。”

林芝睡了一會兒醒來,發現山洞裡空蕩蕩的,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伸了個懶腰,從石床上爬起來,從角落裡取出幾個紅薯,準備去小溪邊清洗。

剛走到溪邊,她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刻意壓低的竊竊私語。

“你看,她來了。”

林芝回頭,看見兩個經常跟在石蓮身邊的雌性正冷眼盯著她。

一個是胸部豐滿的雌性,另一個則是滿口黃牙的雌性。

“林芝,”胸大雌性叉著腰走上前,“你是不是又欺負石蓮了?這些紅薯肯定是石蓮發現的,被你搶走了對不對?”

“你個惡毒的雌性怎麼可能會找到能吃的東西。”

“你不會找的是有毒的果子吧。”

林芝低頭專注地洗著紅薯,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們。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胸大雌性提高了聲音,“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欺負石蓮,你等著瞧!”

黃牙雌性突然捂著肚子,彎下腰:“哎呦,我肚子疼,你等我拉完粑粑再回來收拾你。”

見林芝依舊不理會她們,胸大雌性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她悄悄環顧四周,確認附近沒有其他獸人後,猛地伸手要將林芝推入溪中。

林芝早就從水面的倒影上看到了這獸人的打算,在胸大雌性出手的瞬間,她靈巧地往左一個側身。

胸大雌性撲了個空,重心不穩,“撲通”一聲栽進了溪水裡。

冰涼的溪水瞬間浸透了她的獸皮裙,她慌亂地撲騰著:“救命!救救我!”

林芝拍了拍手上的水珠,轉身就要離開。

“林芝,你敢走!”胸大雌性在水中狼狽地喊道,但林芝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

“我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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