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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道清將三人帶到一座空府邸,喚了幾個下人來打掃,道清嘴上客氣,但是看上去並不待見這三人。

唐蔓環視一圈,看見了牆壁上的掛畫,上面所繪正是掌門之女沐辭。

赤夜也發現了,二人相視一眼。

“原本是想要你們住客棧的,不過那邊沒有空餘了,就在這破屋子將就一下吧。”道清踱步走到了那幅掛畫前。

這哪是破屋子,唐蔓看了一圈,就數這套府邸最華麗,最寬闊,所陳列的物品也最為精緻。

道清對著掛畫長嘆一口氣,最後伸手,把畫摘了下來,緩緩捲起,唐蔓看著他的背影,何其落寞。

唐蔓這才想起,她筆下男女主愛情的犧牲品,也是一位老父親的寶貝女兒。

沐辭離開了這麼久的時日,她的府邸卻還是一塵不染,乾淨整潔,保留著她離開時的樣子。

掌門轉過身時,又是挺拔的身軀,徑直走向赤夜:“錦聲仙君,這間屋子,乃是你的舊友所居,過了這麼些年,你也許早已忘了她罷!”

道清這句話說的意圖明顯,不是聾子都能聽出這裡頭的埋怨。

赤夜先是驚訝的看了唐蔓一眼,後來似乎是漸漸反應過來一般:“秉公執政,還請掌門見諒。”

不知是不是錯覺,唐蔓看到赤夜說完這句話時,嘴角揚起一個似有似無的弧度,像是一種諷刺。

彷彿再說,什麼舊友,不過是為了權貴的犧牲品罷了。

唐蔓眉心一動,眼裡有片刻的失神。

“也罷也罷。”道清長舒一口氣,拍了拍赤夜的肩膀,惆悵的搖了搖頭,“這混亂的世道,總是要有人犧牲,不怪你……不怪你。”

唐蔓從掌門——準確來說,是從這位老父親的聲音裡,聽出了幾分哭腔。

自己花費心血親手培養的女兒,就這般成為了祭品,他還不能埋怨任何人,因為這是犧牲,是冠冕堂皇的犧牲。

“您也別太難過了,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玄皓也許是被觸動到,上前用牛頭不對馬嘴的古話安慰了掌門一句,卻被唐蔓打斷。

唐蔓給了一個警告的眼神,嚇退了玄皓,而掌門並未責備,爽朗的笑了兩聲,可怎麼看都像是在是掩蓋自己的悲傷:“無妨無妨哈哈哈。不過倒是……”

掌門幾分疑慮,回過頭看了眼錦聲:“阿聲,你不是在養傷嗎?如今好的怎麼樣了?”

唐蔓聽到掌門稱呼他為“阿聲”,這才緩了一口氣,怕是冰釋前嫌了些許。

赤夜似乎漸漸適應了這樣的身份,演的也愈發相似:“已好多了,如果不施法,身體便無大礙。”

道清端起他的下巴,打量了一圈,才放下心:“甚好,生命之泉療傷效果是最好了,在這邊休息一陣再回去繼續養傷。”

赤夜低頭,謝過了掌門,演的有模有樣。

說罷,掌門招呼了一聲下人:“好了,便不打擾三位仙君休息了。”

赤夜等道清的背影漸漸遠離,剛剛偽裝的君子模樣也不見了,又是一副冷漠而高傲的樣子,背過手:“哼,這便是陽界,最愛拿犧牲來掩蓋罪行,偽善。”

什麼?唐蔓擰眉,竟然有人說自己小說的正派偽善?簡直比那些讀者書評更惡毒!

“何為偽善?在戰爭面前就是需要犧牲啊。”唐蔓作勢要與他理論一番。

赤夜面無表情,眉間一挑,幽黑的瞳孔深不見底:“即使那個人是你也無所謂是嗎?”

唐蔓語噎,氣勢敗下來,一時竟然找不到反駁的措辭。

是啊,我不過是炮灰罷了。

“那可不行,我必然會保護好我家小娘子的!”玄皓雙手環胸,擋在了唐蔓面前狠瞪著赤夜,“你敢讓我家小娘子獻祭,我這就把你仙骨扒乾淨!”

赤夜卻絲毫沒有注意一旁給自己“加戲”的玄皓,雙眼直直盯著唐蔓,彷彿在等一個答覆。

“對啊,這是我的使命。”唐蔓轉過身,迴避了他,隨便找了句話搪塞他。

只是背過身去,她心中卻有一絲愧疚,這種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傍晚,用了晚膳以後,玄皓便嚷嚷著要去附近逛街,唐蔓只叮囑他不要惹是生非,便放他去了,赤夜一如既往想要找塊空地練法卻被唐蔓攔住。

“這裡對法力很是敏感,你稍有不慎便會被察覺。”唐蔓關上了門窗,生怕隔牆有耳。

赤夜幾分不爽,但也不好說什麼,正要離開又被唐蔓拉住。

“你想幹嘛?”赤夜的目光停留在唐蔓的手上,以示警告。

唐蔓識趣的收回手,走到書桌旁,為他騰出位置,擠出一個討好般的笑容:“尊敬的尊主大人,請坐。”

聽到響亮的一聲“尊主”,赤夜凝重的眉眼舒緩了幾分,乖乖坐在了她旁邊。

“如果那口井只是防盜的幌子,那真實的幻魂鏡又應該藏在何處?”唐蔓直接未切入正題。

赤夜神色淡然,彷彿是料到了她的疑問,眉尾一挑,看了眼身後那面牆:“你難道不覺得,那幅畫……”

唐蔓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想到今日掌門進來時,第一件事便是把畫拿走。

“可是,那幅畫……我以為是他老人家心疼女兒,所以……”唐蔓注意到了掌門這個動作,但是的確也沒細想過是為何。

赤夜手指撐著手,半合著眼看著絞盡腦汁的唐蔓,彷彿洞悉一切:“那幅畫被施了空間法術,真正的幻魂鏡就藏在其中。”

看他這麼篤定,唐蔓卻仍有幾分不放心:“你敢肯定嗎?”

赤夜勾唇,笑得有幾分邪魅:“有何不敢?你也說了,魂器裡面承載的是我的法力,你覺得我會察覺不到嗎?”

“掌門,您就這麼相信他們的話了?”

掌門正在自己府上練字,侍從幾分憂慮,而道清卻氣定神閒,一心只顧著自己的書法有無長進。

“他們?找幾個人盯緊點就是了。”

侍從不明覺厲,只是吩咐了幾個下人去辦,隨即跪在一旁為道清研墨。

道清看著桌上“未雨綢繆”三個大字,不禁冷笑一聲,摸了把鬍子,眼神透出幾分狠厲:“他已經毀了我的女兒,我不會允許他再在我眼皮底下出岔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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