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嬌小的身影從腳下一溜煙爬上了自己的床,祁懷瑾不由瞪大了眼睛。
白芨一直爬到裡側才轉過身坐下,笑嘻嘻把腿一盤,守在了祁懷瑾膝蓋旁。
“王爺,你睡吧!”她拿起鹽袋輕輕放置在王爺膝蓋上,柔聲說道。
這還怎麼睡?
這能睡著?!!
“我……你…….”祁懷瑾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芨,一時語塞。
白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攤手說道,“王爺不是說過,我們是夫妻。夫妻睡在一張床上怎麼了?”
好傢伙,這丫頭居然把白天教她的夫妻二字活學活用了!
見祁懷瑾還沒有點頭,白芨可憐巴巴地說,“要不……妾身還去下面跪一夜?”
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祁懷瑾不忍直視。
這怎麼能行。
祁懷瑾擺了擺手,“罷了罷了!”
白芨立刻喜笑顏開,“我就知道王爺人最好了!”
祁懷瑾搖了搖頭,對她很是沒辦法。
可是突然有這麼個人守在旁邊,自己如何睡得著?
睡不著他就翻來翻去。
他一翻身碰掉了鹽袋,白芨就馬上拾起重新放到他的腿上。
折騰了半天,白芨也困了,坐在那裡打著瞌睡。
藉著昏暗的燭光,祁懷瑾看著這個嬌小的身影坐在床上搖搖晃晃,到底挺不住睏意,側身倒了下來。
燭火搖曳,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端詳自己的王妃。
長且濃密的睫毛,五官很精緻,雖然不是一眼看去的大美女,但是很耐看,越看越順眼。
如今想來,尤其是那雙閃亮的會說話的大眼睛……
令人沉迷……
見她抱著臂,像是有些冷。
祁懷瑾拽了些被子,輕輕蓋到她的身上。
原本隔著些距離,這丫頭卻貓兒一樣鑽到了他身邊,整個身體貼在他身側,胳膊還搭在了他的胸前。
祁懷瑾一動不敢動,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臟咚咚跳躍的節奏。
身邊人均勻呼吸出的輕柔氣體透過薄薄的裡衣吹到他的心上。
他不由得心潮湧動。
溫香軟玉在懷,一夜竟睡得極安穩。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祁懷瑾緩緩睜開眼睛。
他驚奇的發現,白芨竟躺在自己懷裡,甜美的睡著。
自己的手還搭在她的肩上。
從小到大,他沒有一日懈怠,無論讀書還是上朝,不曾賴床一次。
但今日,他第一次有了不想起床的衝動。
他一動不敢動,生怕吵醒了熟睡的人兒。
忽然,他低頭看去,這個熟睡的人兒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正撲閃著長長的睫毛一言不發。
白芨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王爺懷裡,一時有些錯愕。
腦子裡回想到自己昨夜爬上王爺的床,照顧王爺的腿。
然後……
自己可能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然後迷迷糊糊的鑽進了王爺的被窩?
羞愧難當,怎麼辦?
她的小臉通紅,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要不裝睡吧!
苟到王爺去上朝再起!
可是王爺怎麼還不去上朝?
這時,王爺低壓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醒了?”
白芨沒法兒再裝睡,索性仰起通紅的小臉,裝作淡定的笑了笑。
這近在咫尺的笑容險些沖毀了王爺禁慾的心。
他摟著白芨的手不由得又緊了緊。
於是,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白芨仰頭望著他,嬌滴滴地說道,“王爺,抱歉,我昨夜又睡著了。”
四目相對的剎那,只見一向冷著臉的人眼中竟柔情灼灼,看得白芨心頭一熱。
“要再睡會兒嗎?”祁懷瑾輕聲問。
白芨一時不知該答是還是不是,眨著一雙大眼睛呆呆得看著他。
祁懷瑾竟有些貪戀此時此景,他伸出手輕輕覆蓋在白芨的雙眼上。
白芨乖乖的閉上了眼。
溫熱的掌心緩緩滑過鼻尖和唇瓣,劃過脖頸,戛然而止,落在了肩上。
隨即,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
停留片刻。
白芨緊張得睫毛撲閃撲閃得抖動,呼吸都彷彿停滯了一般。
祁懷瑾抬起頭,閉上眼睛,雙手緊緊環著她的肩膀。
白芨再也無心睡覺,在他沉穩的呼吸聲中也漸漸沉下心來。
這個溫暖的懷抱著實讓她沉迷,這樣被他抱著的感覺……
太美妙了!她喜歡……
只是……
她蠕動了一下,抽出彷彿失去知覺的胳膊。
祁懷瑾睜眼問,“怎麼了?”
白芨呲牙咧嘴地說,“胳膊……麻了……”
……
散朝後,太子祁懷鵬徑直走向祁懷瑾。
“七弟,聽聞你遇刺,可有此事?”
祁懷瑾行禮後點頭,“確有此事,陪王妃回門時,返回的路上有人朝我射冷箭。”
太子神色緊張,“哪裡受傷了?可找府醫看過?”
祁懷瑾微微一笑,“皇兄不必緊張,只是胳膊中了箭,傷得不重,已無大礙。府醫包紮過了。”
太子鬆了口氣,“可查到是什麼人乾的?”
祁懷瑾搖了搖頭,沒有確切的證據指向景王時自己不可胡亂攀咬,畢竟是皇兄。
太子有些生氣,“這幫金吾衛也不知道幹什麼吃的!”
從小到大,太子和他是兄弟幾人中關係最好的。
蘭嬪原本是皇后的貼身婢女,皇后有孕期間就將蘭嬪獻給了皇上。
蘭嬪在宮中時常與皇后來往,一來二去,兩個皇子在一起玩得多了,關係也比其他人更親近。
記得幼時,倆人一起在御花園中玩耍。
倆人跑來跑去甩掉了隨從的宮女和太監。
偶然見到樹上有個鳥窩,祁懷瑾執意要爬上去拿鳥蛋。
祁懷鵬畢竟年長他許多,勸他不要爬高。
奈何他跟個猴子一樣,一不留神就竄上了樹。
鳥窩沒夠到,還壓斷了樹枝,從樹上掉了下來。
多虧祁懷鵬眼疾手快,跑過去接他。
結果被當成了肉墊,結結實實得壓在了身下。
祁懷瑾哎呦呦得起身,哪也沒受傷,反倒是祁懷彭被砸得不輕,胳膊骨折,養了好一陣子。
從此,他也對這個長兄格外好,兄弟幾人若有爭執,他從來都是擋在長兄身前。
若是他們做錯事,父皇責怪,他也永遠是替長兄開口求情的那個,哪怕會因此被罰也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