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驚聿聽完他的話,聲調寒涼,涔著冰,“那種沒有人情味的家,你還回去做什麼?”
小遇的養父養母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一直苛責他的寶貝,只不過他剛剛成為薄氏集團的總裁,還沒騰出手來收拾他們。
否則就他們敢把小遇送到李天成這一條,就夠他們死一萬次。
祁遇心中不由一甜,笑著道:“我回去拿點東西,還有戶口本……到時候我們結婚,也要用的。”
說到這裡,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瓷白小臉浸了紅。
薄驚聿卻十分受用,冷沉的語調顯得鬆了幾分,“快去快回,一會到公司來陪我用餐。”
祁遇嗯了一聲,又道:“一個小時後,你讓沈停帶幾個人來祁家抓我,記得要兇一點。”
薄驚聿語調輕緩,“做什麼?”
祁遇笑容狡黠,如同一隻小狐狸,目光卻冰冷,“作戲。”
薄驚聿聲音裡染著淺淡的寵溺,“好。”
掛了電話,祁遇打車,去了祁家。
十八年前,他和雲止白在同一家醫院出生,因為粗心的護士,導致兩人身份互換,他成了祁家的少爺,而云止白則被送進了孤兒院。
因為一件意外,兩人身世曝光,祁富順和方蘭月當即就找去醫院,緊急把雲止白找了回來。
從那以後,他在祁家就變成了一棵人人可踩的草,但是他顧念著親情,不願意離開,這才導致了以後的悲劇。
不過那都是上一世了,這一世他不會再把他祁富順和方蘭月放在眼裡。
計程車一路平穩,很快就到達了帝都寸土寸金的富人區。
祁家前幾年生意不錯,有了錢後就在富人區買了棟別墅,裡面花園泳池一應俱全。
祁遇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祁富順和方蘭月以及雲止白坐在客廳裡,雲止白仰著白淨乖巧的小臉,正在衝著兩人撒嬌。
看見他進來,三人臉上的笑意像是七月的天,頓時消失無蹤,變得冷漠。
方蘭月叩地一聲,將茶杯放下,陰陽怪氣地道:“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祁家的大門朝哪開了呢?”
自從三年前雲止白回家,方蘭月對他不是冷嘲就是熱諷,祁遇早就習慣。
他垂下眼皮,掩去心中的恨意,裝出瑟縮的模樣,“爸,媽。”
方蘭月一看到祁遇就來氣,尤其想到他佔了自己兒子十八年的人生,十八年的富貴,就恨不得時光倒流,把他也送進孤兒院裡嚐嚐那痛苦的滋味。
尤其是止白還告訴她,他在孤兒院飽一頓飢一頓,在冬天的時候,甚至連一件羽絨服也沒有,還被弄垮的身體,患了罕見的血友病,她就又難受又恨得發狂。
她充滿恨意的目光瞪著祁遇,“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
雲止白看著祁遇一臉落寞的垂下頭,唇角不由勾起暢快的笑意,“媽,你別說哥哥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知道他越這樣說,方蘭月就會越心疼他,也就會越恨祁遇。
果然,方蘭月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拿起桌子上的瓷杯就扔到了祁遇腳邊。
瓷杯片片迸飛,有一塊差點劃傷祁遇的臉。
祁遇靈巧躲過,澄澈的鹿眸閃過冰寒,淡淡地望著方蘭月,“媽,看來你是真的不喜歡我,既然這樣,那我就走。”
祁富順連忙攔住他,“你先別走,我問你,那天在酒店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聯繫不到李總?”
祁遇歪著頭,假裝疑惑地道:“李總?什麼李總?”
祁富順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李總,李天成,李氏公司的總經理,你不會沒見到他吧?”
公司現在效益不好,為了拿到投資,他才會和方蘭月合計,將祁遇灌醉,送到李天成的床上。
可是祁遇竟然說沒見過李天成?這怎麼可能?
祁遇像是害怕似的,瑟縮著身體,“我……我沒見李總,我……我只見到……”
祁富順催促,“你見到了誰?你……你不會被別人搶先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他臉色頓時變得極度難看,抓著祁遇的手掌狠狠用力,硬不得把他掐死。
祁遇被抓疼了,眸底閃過寒光,捏著祁富順的手腕一扭一轉,輕鬆地脫離他的鉗制。
“爸,你弄疼我了。”
祁富順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掌,有一瞬間的茫然,完全沒明白祁遇怎麼會掙開的。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瞪著祁遇,滿臉急躁,“快說!是誰?”
如果祁遇髒了,他就拿他換不了利益。
想到這裡,祁富順差點瘋了,目瞪如牛地瞪著祁遇,抬起手,重重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是薄驚聿!”
祁富順抬起的手臂頓時懸在半空中,不可置信,“你……你說誰?”
祁遇看了一眼祁富順抬起的手,露出害怕的表情。
祁富順慌忙將手放下,拉著祁遇的手,努力露出一個慈愛的表情,“小遇,剛剛是爸爸不對,你給爸爸好好說話,你是怎麼遇見薄驚聿薄少的。”
祁遇順著祁富順的力道在沙發上坐下,內勾外翹的鹿眸輕輕眨啊眨,抿著唇角,“爸,我是想告訴你的,但是我現在有點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