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決定再加一把火,你且去宣佈選個良辰吉日,黃道吉日,登基稱帝。”
朱允熥說道。
趙謙先是一愣,隨後眼睛一亮,趕忙行禮道:“殿下此計甚妙,這定然會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坐不住。”
方孝孺、鄭賜和陳瑛三人聚在一處昏暗的屋子裡。
方孝孺急得在屋內來回踱步,他皺著眉頭說道:“這朱允熥要登基了,這可如何是好?咱們得趕緊想辦法阻止才行。”
鄭賜坐在一旁,眼睛滴溜溜地轉著,說:“方大人,我覺得咱們得好好謀劃一番。”
“那朱允熥登基當日,必定是全城歡慶,防備鬆懈之時,咱們就在那一天動手。”
陳瑛在一旁點頭如搗蒜,說道:“鄭大人此計甚好,不過咱們還得做些別的準備。”
說罷,方孝孺立刻寫了一封密信,交給一個親信,神色嚴肅地叮囑道:“你務必將此信親手交到耿炳文將軍手中,不得有誤。”
那親信領命而去。
哪怕是被朱允熥軍事化管理戒嚴的金陵城也開始暗流湧動。
官員們都會抓住時機相互傳遞消息
這些官員們開始各自尋找自己的人脈,有的藉著去同僚家拜訪的機會,在書房裡悄聲交談幾句。
有的在官轎路過時,讓轎伕放慢速度,和路邊的官員使個眼色,然後迅速傳遞一個只有他們才懂的手勢。
……
金陵城外,朱元璋躺在椅子上。
宋忠匆匆趕來,行禮之後,便開始彙報:“皇爺,方孝孺、鄭賜和陳瑛等人有異動。”
“哦?這些人想幹什麼?說來聽聽。”
宋忠趕忙說道:“皇爺,方孝孺派人出城去聯繫耿炳文,似是要奪取殿下在城外的船隻和武器。”
“鄭賜和陳瑛則打算去賄賂殿下在陛下陵墓前的部下。”
“而且,城中官員們也在私下裡相互傳遞消息,似有串聯之意。”
朱元璋聽完宋忠的稟報,氣得吹鬍子瞪眼,大罵道:“方孝孺他們真是愚蠢至極!”
宋忠在一旁聽了,一臉茫然。
他撓了撓頭,疑惑地問道:“皇爺,您為何這般說?”
朱元璋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宋忠罵道:“你也是個蠢貨!”
“難道你就沒看出來,允熥這是故意讓他們這麼幹的。”
“他這是以允炆和外面那些船隻武器為誘餌,就盼著方孝孺這些反對他的人全都站出來,然後好一口氣把他們全都給收拾了。”
他也是剛剛才想明白,朱允熥為什麼當眾那般對待朱允炆。
他本以為允熥只是個有些手段的後輩,沒想到他竟如此深謀遠慮。
這一招借刀殺人,可以引出那些反對他的勢力,全都解決,一勞永逸。
他對朱允熥的重新認識讓他的心境變得複雜起來。
既有對朱允熥聰慧的驚歎,也有對自己失察的懊惱。
他心中暗自反思,以前怎麼就一直沒發現呢?
朱元璋皺著眉頭,腦海中思緒不斷。
他聯想到,之前一直都是太子妃呂氏和朱允炆向他彙報朱允熥的情況,他好像確實沒有怎麼親自去了解過朱允熥。
朱元璋心中不禁暗暗想道:“莫非此前一直都是呂氏和允炆矇蔽咱?”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
……
皇宮這邊,被囚禁起來的太子妃呂氏,一直在絞盡腦汁想辦法出去找救援。
她的眼神中透著焦慮與不甘,心中暗自思忖:“這朱允熥怎麼轉眼間就變得如此強大厲害,我的寶貝兒子如今被他折磨得不成樣子。”
“想當初,我一步步謀劃,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怎能讓這一切都付諸東流?”
就在她滿心憂慮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抬頭望去,只見朱允熥帶著人緩緩走來。
看到朱允熥走近,呂氏趕忙調整表情,擺出一副擔驚受怕的可憐模樣,聲音顫抖地問朱允熥:“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幹?你怎麼能如此對待我們母子?”
朱允熥看著呂氏那惺惺作態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不屑地說道:“別裝了,皇爺爺都死了,你裝給誰看。”
他心中如同明鏡一般,早就看穿了呂氏的所有把戲。
呂氏之前的偽裝,成功地矇蔽了朱元璋,讓朱元璋覺得朱允熥不過是個朽木,是個軟弱無能之人。
呂氏聽到朱允熥的話,愣了一下,她心中大驚:“這小子怎麼知道我在裝?難道他一直都在暗中觀察我?”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臉上的偽裝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惡毒的模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十分刻薄:
“你憑什麼奪走我兒的皇位?”
“我這麼多年來精心謀劃,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你以為你那死去的父親朱標能一直穩坐太子之位嗎?”
“若不是我在背後使力,他能那麼早離世?”
“還有原太子妃常氏,哼,她以為自己能一直風光無限嗎?”
“她那木頭腦袋,怎麼能跟我比。”
“我略施小計,她就沒了。”
“至於那原嫡長孫朱雄英,一個小娃娃罷了,他的死也在我的算計之中。”
“我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讓我的兒子登上皇位,這皇位本就該是我兒的,你有什麼資格來搶奪?”
呂氏將她多年來隱藏的醜惡陰謀和盤托出,那股狠辣勁兒讓人不寒而慄。
呂氏越說越激動,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噴出火來:“你以為你現在佔了上風就了不起了?”
“你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我在這宮中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我從一個小小的側室,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靠的可不是運氣。”
“我為了我兒的皇位,費盡心思,每天都在盤算著如何除掉那些絆腳石。”
“我兒就聰明伶俐,登上皇位,肯定能把這大明治理得更好。”
“可你現在卻橫插一槓子,你這是逆天而行。”
呂氏此時已完全撕下偽裝,她的瘋狂與偏執展露無遺。
不顧一切地宣洩著自己的憤怒與不甘。
她為了能夠讓兒子登上皇位可謂是煞費苦心,多年來隱藏在溫順的表象下,實則是滿腹的陰謀詭計。
朱允熥一聽呂氏的話,頓時怒火中燒。
他冷冷地說道:“既然如此,那等我登基那天,就讓你和你的好兒子去下面團聚。”
呂氏一聽,頓時臉色煞白,就像突然被抽走了靈魂一般。
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朱允熥,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嘴裡哆哆嗦嗦地說道:
“你…… 你不能這麼做,我兒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