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豐文學“清清。”
他按住我的肩，眼裡夾雜著錯綜複雜的神情，有深情，有憤慨，也有傷痛，還有幾絲我捉摸不透的情緒。
我輕輕嗯了一聲，抬頭看他，“怎麼了？”
“對不起。”秦驍將我摟進懷裡，用下巴抵著我的頭頂，悶著聲音，帶著明顯的委屈。
我緩緩將手移到他的背脊，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笑道：“沒什麼好對不起的。”
你既當不上總理又進不去人大，連改法律的資格都沒有，我能指望你什麼？
弱雞。
“清清……”秦驍將我鬆開一點，用那雙飽含著霧氣的雙眸注視著我，溫柔地摸了摸我的臉蛋，又道：“如果未來合法，我就帶你去結婚，如果永遠不合法……”
他咬了咬唇，看得出來，用的勁還不小，唇邊都泛白了。
“嗯？”我挑著眉，耐心地等著他的後話。
“如果不合法。”秦驍頓了頓，再次抬起眼，眸裡是堅硬無比的肯定，“那我們就談一輩子的戀愛。”
我在心底嘖了一聲。
聽聽，多麼動聽的情話。
若不是親眼見到了那一幕，若是放在上輩子，我說不定就真的相信了。
秦驍，在你跟林清依親熱的時候，嘴裡是否也會說著這麼動人的誓言？
秦驍，在你跟林清依親熱的時候，還能想起我林清予這號人物麼？
秦驍，你都不會覺得尷尬麼？
但我到底沒將這些肺腑之言說出來，而是踮起腳尖，在他看不到的側臉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隨即，輕輕地在他的嘴角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
“沒關係的。”我將手從良心的位置撤了下去，環住他的脖頸，莞爾一笑，“只要是你，不管結果是什麼，我都願意接受。”
不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麼，誰不會似的。
聞言，秦驍的眼底果然瘋狂地湧動起異常明亮的光彩，他用力地將我攬緊，像是要將我揉碎進他的身子裡一樣。
“清清。”他又道：“我愛你。”
我笑了笑。
我愛過你。
……
時間過得很快，悄不留神，訂婚的日子就到了。
為了保證第二天能美貌依舊，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秦驍的發情行為，從塵封多時的櫃底抽出幾片前男友面膜，倚在床邊敷了起來。
前男友面膜，嘖，還真他媽的應景。
“清清。”
我剛敷上去沒多久，秦驍這隻大型犬就湊了過來，軟塌塌的床頓時就陷下去了一大半。
我捋頭髮的動作一滯，嫌棄地推開他的臉，“別鬧，我敷面膜呢。”
聞言，秦驍倒是聽話地往旁邊坐了點，但也沒坐多遠。他坐在我的面前，好奇地看了我幾眼，“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見你敷面膜呢，怎麼，還特地敷片面膜，是為了我嗎？清清，不管敷不敷面膜，你在我心裡都是最好看的。”
呵。
我翻了個白眼。
少自幾把戀了，誰他媽是敷給你看的？
不好意思，我是敷給林清依看的，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清清，你為什麼不理我啊？”見我不說話，秦驍又爬了過來，拽了拽我的手，像個快要考試的大孩子，滿臉寫著焦躁，“我好像有點緊張了。”
我抽開他的手，用無聲的白眼警告了他一眼。
傻 逼，不知道敷面膜是不能講笑的麼？
“清清，你是在對我放電麼？”秦驍的嘴角忍不住地往上一翹，又驚又喜地撲進了我的懷裡，“我就知道，訂婚前這麼重要的日子，你也想和我……”
眼看著這個色胚又要對我上下其手了，我忙不迭地將剛敷了不到五分鐘的面膜揭下，一把將他推搡開，“走遠點！”
秦驍一愣後，又委屈地扁了扁嘴，不滿地控訴道：“你果然是開始厭倦我了，看來Victoria說得對，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我：……
那位大爺，發牢騷歸發牢騷，你怎麼還唱起來了？
“我沒有厭倦你。”我嘆了口氣，不厭其煩地重複道：“我只是在敷面膜。敷面膜的時候是不能說話的，不信你自己百度。”
說完，我又無奈地嘆了口氣，翻身下床，又去箱底摸索僅剩的存貨了。
幸好秦驍有錢，廢了一片，還有一沓。
“哦，好吧。”秦驍也沒有懷疑，沉默了幾秒，趁我的面膜包裝還沒撕開，連忙三下五除二地爬到我面前，拉著我的手往他的肚子上摸去。
“你幹嘛？”我嚇了一跳，大叫一聲，頓時像摸了狗屎似的把手抽開。
秦驍看上去更委屈了，“沒有，我就想向你證明一下，我是真的很緊張。我緊張得都想拉肚子了。”
聞言，我瞥了他一眼，“刺啦”一聲，淡定地繼續著撕面膜包裝的動作。
想拉肚子去拉就好了啊，幹嘛還跟我報備一聲？
屎又不在我的肚子裡。
見我又不想搭理他，他冷不丁地又“哎？”了一聲，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幾秒，說道：“我怎麼覺得你剛剛發出的聲音跟某個聲音有點像啊？你要不要聽一聽？”
我遲疑了幾秒，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看包裝袋，又看了看虎視眈眈的秦驍。
好吧。
為了避免他再煩我，我暫時放下了手中的面膜，反身一撲，跨坐在他的身上，將他禁錮在兩臂之間。
後來，我心心念唸的前男友面膜也沒敷上。
再後來，那道被秦驍誇上天的，媲美我撕面膜包裝袋的“刺啦”聲，足足在房間響了三次。
我和秦驍相互索取著，用手和唇舌，相互地在彼此身上輕攏慢捻抹復挑，在寬敞的大床上，潮起又潮落。
……
第二天，我睡到了八點。
十點的訂婚儀式，距離開始，只剩下兩個小時的準備時間了。
我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在心底咒罵了幾聲。
下次再對秦驍心軟，我就是狗。
但好在訂婚的主角是我，因為天生麗質，本預計著兩個小時的上妝時間，化妝師看實在是沒什麼好下手的地方，半個小時就完工了。
其實本來半個小時都不需要的。
其中的二十五分鐘都是用來遮脖子上的斑駁的。
秦驍，你媽的。
說曹操曹操到，我內心的罵罵咧咧還沒完呢，言語攻擊的對象就慢悠悠地出現在了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