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剛走,申母就迫不及待地搶過竹簍一陣扒拉。
申雪握拳深呼吸,努力壓制自己的暴脾氣。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幸虧她進村前,非常機智地將手錶藏進了薄襖內兜。
要不然最後還真不知道會戴在誰的手上。
至於竹簍裡的衣服鞋子,一看就知道是男方買來讓她婚禮上穿的,就不信申母這還能搶。
“國營飯店的肉包子,有些年沒吃過了,聞著就香。沾你的光了,晚上全蒸了,都嚐嚐味。”
申雪皺眉,沒有空間就是不方便,想藏口吃的都不行。
“這衣服顏色真正,明天穿上,看誰還敢編排咱家苛待你。”
“呦,還有毛衣呢!”
“這感情好,既然你明天有女婿買的好衣服穿,你身上新做的薄襖跟外衣就留在家別帶走了。
正好晴兒的歲數也到了,留著她嫁人穿。”
“呀,竟然還給你買了皮鞋?
江寒這麼大方啊,手裡肯定有不少存款。
多虧我和你爹有遠見,這才趕著機會,給你定了這門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親事。
你以後天天吃白麵饅頭的時候,可千萬別學那白眼狼,絲毫不顧念孃家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老母親。”
“江寒高低是個軍官,每月津貼不少,總不好讓自個媳婦穿得跟個乞丐婆似的。不體面。
你的那些子舊衣服就別帶過去丟人現眼了,全部留下來給你幾個妹妹日常換洗用。”
“呦,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我正說要不要讓你爹去鎮上買點喜糖明天散給鄉親吃呢。
這兩包糖每樣少說有兩斤。
奶糖收起來留著日後給你弟補身體。
一個小孩給一顆水果糖甜甜嘴足夠了。”
“呵,怎麼,高興傻了,就那麼想嫁人。
愣著做什麼,還不將竹簍背進屋。”
申母沒好氣地白了木訥的閨女一眼,抱著兩包糖,扭腰進了院子。
老天爺不長眼,想當年她也是村裡的一枝花,咋個沒能嫁個這麼有出息的男人呢!
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運道來了擋都擋不住。
大閨女也就是皮膚隨她,長得白,可沒她年輕時好看。
唉,也得虧她長得好看。
要不然一連生了那麼多的丫頭片子,申紅軍估計早聽婆婆的話,不是將孩子溺死,就是將她給休了。
呵,男人!
‘衝動是魔鬼。’
‘懟人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申雪嘴唇緊抿靜靜看著申母走進堂屋,深呼吸,背起竹簍,沉默走回趴趴屋。
真心佩服自己的忍功。
再修煉修煉,馬上晉級忍者神龜。
回頭想想,竟然還隱隱有些共情申母:布貴,將舊衣服留給妹妹穿合情合理。
瓦特!這麼同情心氾濫聖母的嗎?
肯定是初來乍到,靈魂還沒徹底掌控身體的鍋。
“雪兒,躲在屋裡幹啥呢你?還不趕緊換身衣服出來做飯。
你爹他們馬上就要下工了。
累了一天,你忍心讓他們到家了一口熱乎飯都吃不著?”
“這就來。”
炊煙裊裊。
九口人,10個肉包子,原以為一人能分一個。
豈料。
“這三個肉包子,你姐妹分了。
剩下的給你爹,最近累得不輕,不僅要上工,還要給雪兒做嫁妝,得好好補補。”
等申母出了廚房,申晴才敢小聲反駁。
“爹也就出個嘴皮子,出力還不都是大姐。”
“噓,小點聲,當心捱罵!
一人一半快吃。
今天去縣城,買了明天穿的衣裳。
我平常穿的衣服連同娘新做的,除了貼身穿的其他都不帶走,你們看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