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奶奶拉過陸錦川的手,然後將江晚舟的手放到錦川的手中。
觸碰到這小小軟軟的手,像是觸電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覺,心跳更似擂鼓咚咚作響。
“舟舟是個好女子,奶奶喜歡她。錦川,今後萬不可辜負舟舟,要對她好!否則小心奶奶收拾你!”
江晚舟甜甜的衝他一笑,陸錦川不好意思的錯開她的目光。
然後一本正經的承諾,“奶奶,您放心,我和舟舟一定會好好的!”
隨即江晚舟和陸錦川陪著陸奶奶吃了早飯,然後看著奶奶睡下後,兩人便悄悄出了病房。
此時已經快八點。
“謝謝您!舟~江同志~”
陸錦川再次有些結巴,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好。
舟舟很好聽,只是害怕冒犯她。
“別一口一個同志!就叫我舟舟吧!看你也是個孝順的,心眼應該也壞不到哪裡去!”
江晚舟狡黠的走到他面前,湊近他低聲問了句:“那昨晚的事情?”
陸錦川明白他的意思,佯裝茫然:“什麼昨晚?昨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江晚舟很滿意他的回答,眼睛笑的像彎彎的月牙,“看你也是個耿直的性格,那我就好人做到底,下午下班後,醫院病房見!”
幫陸錦川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陸奶奶讓她想起了爺爺。
還有,哥哥。
江晚舟掰起陸錦川的手,然後看了看他手上戴的表,看清楚表上的指針,心下一驚。
“糟了,快遲到了!”
說完也沒道別便拔腿就跑。
黑色小皮鞋噹噹噹的,藍色格子裙在風中搖擺,麻花辮隨風起伏。
看著這個可疑又可愛的小女人,陸錦川的嘴角上揚,怎麼也壓不下來。
…
江晚舟踩點到了鹹菜窗口。
食堂吃飯的人正多,鹹菜窗口排了長隊,此時曾姐正忙忙碌碌的收錢遞鹹菜碟。
江晚舟快速放下斜挎包,抓緊換上工作服。
“曾姐,不好意思,今天臨時有點事情,就來晚了!”
曾姐一邊收著錢,一邊笑著說道:“沒事,我們都這麼熟了,早點晚點也沒啥,反正我也要等到我男人下班後一起吃過早飯再回去~”
江晚舟往食堂就餐區域掃了一眼,沒看到姐夫他們班的人,心裡鬆了一口氣,內疚感少了一些。
“曾姐,你快下班吧!我放了一些糖果和瓜子在你揹包上,快帶回去給你家小虎吃!”
“哎呀,我說晚舟你這姑娘,怎麼還這麼客氣!”
高二礦的效應好,職工的收入都還不錯,很多職工都有一些存款。
只是在這個不確定的年代,一般人家都捨不得買糖果來吃。
曾姐收了糖果,心裡高興,趁著她男人還沒到食堂的空隙,抓緊幫晚舟切鹹菜裝碟。
江晚舟將一切都看在眼裡。
高二礦除了張家那一家子奇葩外,大部分人都是淳樸善良的。
趁機她也向曾姐打聽起陸錦川。
在礦上食堂工作這麼久,按理說陸錦川這樣一個外形出眾的人,她怎麼也會有點印象。
“陸錦川?我這個人,一向記不住名字,我要看到人才能知道~”曾姐樂呵呵的邊切菜邊說著。
“人我倒是不清楚,不過近期礦上有個新鮮事。
我也是聽我弟妹說的,說是我們礦區醫院住了個了不起的老人,還給的獨立病房,有護工照顧。
說是研究什麼來著,我沒聽懂,反正就是很了不起,那老人覺得自己活不長了,想落葉歸根,最近的醫院就是礦區醫院,便被安排進來了。”
江晚舟也沒把這個了不起的老人與陸奶奶聯繫起來,想著她和藹可親的模樣,應該是個家庭主婦才是。
…
活兒還沒幹一會,食堂裡面便吵吵嚷嚷的。
“江晚舟!”
“江晚舟你個小賤人!你不得好死!”
隔老遠就能聽到老潑婦刻薄的辱罵和詛咒。
還有張丹那陰陽怪氣的嗓音:“江晚舟,快滾出來!我告訴你們,我們張家已經報警了!你就等著蹲局子吧!”
江晚舟輕笑一聲,報警了又能咋樣。
這個年代又沒監控,沒憑沒證的,誰怕誰呢!
她不甘示弱,也扯著嗓子隔空對罵。
“你們張家這些神經病,沒完沒了了是吧!你們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媽,要這麼追到我工作的地方來罵我!”
罵得不過癮,江晚舟從曾姐手裡搶過切鹹菜的菜刀,便往食堂外面衝了出去。
曾姐看著瞬間變空的手,愣了一下,隨即朝著江晚舟衝的方向喊,“晚舟,注意安全!”
還沒走近張家人,江晚舟就憋不住“噗呲”一聲笑了。
這一家人太搞笑了。
除了張強穿的工作服,其餘人都穿得是睡衣睡褲,光著腳,蓬頭垢面。
張丹覺得穿睡衣不好意思,身上還披著張床單。
乍一看,跟精神病院的出逃病人有的一拼。
“哈哈哈哈哈哈!”
周圍的吃瓜群眾也跟著笑了起來。
江晚舟忍不住繼續嘲諷,“感情你們全家都進了精神病院了嗎?
這都腦子不清醒了,大庭廣眾之下,光著腳穿睡衣出門,成何體統!
咋滴,這是你們老張家立的新規矩?”
張家人被江晚舟說的啞口無言。
只想上前打人,但又見江晚舟手裡揮舞著菜刀。
所有人都跟柺棍一樣拄在地上不動了。
昨晚張強下班後並沒有回去,和工友去澡堂子泡澡閒聊,然後又去食堂吃了宵夜,去工友處打了會牌,早上才回家。
誰懂啊!
一開家門,家徒四壁!
他甚至懷疑自己熬夜出現了幻覺,重新關上門再次重新打開。
天都塌了!
真是家徒四壁!
客廳、廚房、廁所,啥東西也沒有了!
蜂窩煤爐都不見了。
他的臥室裡面,床、櫃子什麼的也都沒了,就只剩下地上躺著一雙爛了洞的襪子。
一覺睡醒的其他幾個人,都跟見了鬼一樣在房子裡尖叫。
“老頭子!這是怎麼回事啊!”
王桂芬嚇得直接跪了下去,然後朝著西方狠狠的磕了幾個響頭,“冤有頭債有主,我們沒幹什麼虧心事,大慈大悲的菩薩,放過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