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豐文學第二天一早，餘多福比平時早半個小時來到了家裡。
一直笑嘻嘻的，一看就是心情很好，就連臉上的胎記都揚著笑。
蕭川知道是因為馬上要發工錢的緣故。
也沒賣關子，將人拉到角落，數了1500給他。
從第一天的那半天算起，到昨天的上午，正好十天。
“謝謝川子，叔以後肯定好好幹。”
蕭川拍了拍他的肩，“您幹活我放心。”
兩人正要去地裡，剛走出院門，就碰上了餘紅軍。
他興奮地問，“川子，聽說你給叔買電動三輪車了？”
蕭川點頭，“是啊。”
昨晚他媽吃過晚飯，都沒收拾就又跑出去串門了。
要說什麼不用想就知道。
“哎喲，我家川子就是個不省心的，手裡有錢就亂花。”
“這不，今兒去鎮子上又花了2000給他爸買了個電動三輪車。”
“你說買那玩意兒做什麼，腳踩得不就挺好，花那冤枉錢做什麼？”
“對對對，你說得對，年輕人手裡有幾個錢就喜歡亂花，所以我讓川子以後都將錢存到我這。”
“一個月存多少？也不多，我讓他給一萬就成，剩下的讓他自己留著。”
……
反正他媽溜達一圈回來，整個村子都已經知道了他買三輪車，還有每月給他媽一萬存款的事。
“川子，那啥今天我要送貨到城裡去，這次的貨有點多，我一個三輪裝不下，你能不能幫我跑一趟？”
兄弟開了口，還能說不？
雖然這跑一趟得耽誤一天的活計，讓他少賺2000多。
但錢是賺不完的，兄弟感情可不是這2000多塊能比的。
爽快答應，“行啊，你等著，我去開三輪。”
轉頭又對餘多福道，“多福叔，今天你再休息一天，明天早點過來。”
餘多福笑著應好。
蕭川進屋，找到趙淑芳，“媽，我今天去城裡，幫軍子送趟貨。”
趙淑芳一拍大腿，“那正好，我之前弄了不少幹筍和幹蘑菇，你這次帶去一起賣了。”
“對了，還有你阿奶和大伯母也弄了不少，之前聽說也要賣的，你去問問情況。”
“行，我去問，您把東西放車上。”
蕭川出門，餘紅軍跟他一起。
沒過多久，兩人再次回來的時候，每人手裡就各拎著一個蛇皮袋子。
一袋幹蘑菇，約莫二三十斤。
一袋幹筍子，這個似乎重一點，有個五六十斤。
趙淑芳和蕭大海已經將他們家的幹蘑菇和幹筍子裝上了車。看起來比他大伯家的少不了多少。
除此，還有一籃子的土雞蛋。
接著兩人又去了餘家，將剩下的山貨麻利地裝上車。
村裡到鎮子上只有5公里路，但到縣城有20多公里。
兩人到縣城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餘紅軍帶著他直奔收乾貨的店。
“老闆，生意好啊，我來送貨了。”
店裡老闆聽見喊聲，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看見今天多了蕭川這個陌生人，淡淡地瞥了一眼。
“軍子，我這是小店，收不了多少貨，你這帶個人過來，我很為難啊。”
餘紅軍笑著解釋，“老闆，這都是我的貨，只是今天貨有點多，我就讓我兄弟幫我送一趟。”
老闆顯然不信，也不糾結這點，只道，
“平時你有多少我收多少，是因為貨沒這麼多。今天突然多出這麼多，我吃不消啊。”
餘紅軍知道他這是託詞，這裡的生意怎麼樣，他心裡多少有點數。
肯定不止自己這一家給他供貨。多出的貨完全是吃得下的。
“老闆，幫幫忙，您看我這都拖過來了。您要是不收，我拉回去也很麻煩，下次再過來還得多跑一趟。”
餘紅軍說著，遞給了老闆一根菸，並給點上。
老闆吸了一口，來到蕭川的車前，往車裡瞅了瞅。又扒拉了兩下口袋。
看還有一籃子雞蛋，就更加確定這不是餘紅軍的貨。
以往他可是從來沒帶過雞蛋。
“軍子，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多說什麼。貨我可以全部收下，但給不了以前的價格。”
餘紅軍皺眉，“老闆，你都給我降過兩次價了，價格已經壓得很低了，您要是再降，我這是一點賺頭都沒了。”
“那沒辦法，現在生意都不好做，貨收太多壓在手裡我也擔風險。”
餘紅軍咬牙問，“這次什麼價？”
老闆伸出一個巴掌，“老熟人了，我也不坑你，原來的基礎上，每種都降5毛。以後你有多少送多少。”
餘紅軍氣得將手裡的煙丟掉，轉身上了三輪車。
“川子，走了。”
蕭川擰著眉，沒說一個字，跟著走了。
兩人沒開出去多遠便停了下來。
餘紅軍氣得破口大罵。
“這狗日的奸商，還不坑我？降價5毛，老子是真的一分不賺。”
蕭川詫異，“你的利潤空間就只有幾毛？”
“可不是，村裡都是熟人，大家都不容易，我不可能賺太多差價。不然每個月我賺得至少翻倍。”
“這次怎麼弄了這麼多貨？”
“隔壁兩個村子這次送了不少貨過來，我還尋思著這次能多掙點，結果特麼的居然卡老子。”
蕭川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個倒黴的體質影響到了好兄弟。
剛這樣想，系統機械音就在腦中響起。
——“不會的宿主，您的倒黴體質在財運上是影響不到的，更影響不到別人。”
蕭川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受自己牽連就行。
“軍子，你打算怎麼辦？”
餘紅軍煩躁地揪揪頭髮，“先去問問別家吧，看要不要收。”
別家都有固定貨源，只揮手讓他們走。
餘紅軍都快哭了。
這些貨要是砸到手裡，可要損失上萬塊。
蕭川也替兄弟著急。
此時他們正處在縣城最大的一個綜合市場，九點左右，正是買菜的高峰期。
“軍子，要不我們去零售，賣多少算多少。”
餘紅軍想想也只能這樣。
兩人找了一個市場路口，蕭川又去買了秤和一次性購物袋，還買了個擴音喇叭。
錄了一段音：“被坑啦被坑啦，坑慘啦！”
“都過來瞧一瞧看一看，修樓的跳樓了，玩股票的跳水了，賣乾貨的也吃不起飯了。”
“大家行行好，咱也不是在乞討。”
“您給錢，我給貨，一分錢兩分貨。”
“您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咱貨的品質是響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