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似乎不符合葉氏的性子了。
可看著女人紅彤彤的耳垂,他福至心靈,葉氏,喜歡他?
“你心悅本王?”
女人腿一軟,又要跪下,就被男人提前呵住,“不許跪。”
“後院姐妹皆心悅王爺。”
暻王垂眸,皆心悅?
怕也不見得。
許多都是為了他的地位與權勢。
母妃為他挑選的女人也基本都是世家貴女,二者是權利的結合。
就比如他與王妃。
“本王記得你似乎是八品縣丞之女?”
“回王爺的話,婢妾家父正是八品縣丞,如今在臨安縣為官。”
暻王點點頭。
他府中身世最低的也是五品官員之女,職位雖不高,在朝中地位卻重要。
這也是母妃瑜妃精心挑選的原因。
而葉氏進來,想必是因為容貌。
暻王還記得葉氏來之前的一個月,他被母妃宣進宮中,問他為何不入後院。
那時他苦於政務繁忙,哪有入後院的心思?
可他府中子嗣的確不多,為著這個,他沒少被兄弟笑話。
而葉氏貌美,母妃選她,大抵是因為她的容貌能叫他多入後院一些時日吧。
只是母妃不知道,他對這起子妖豔美人向來敬謝不敏,以至於當聽聞葉氏被陸氏嚇病時,他只是聽聽就過了。
如今窺得葉氏真正的脾性溫婉膽小,絲毫不見心機妖魅,他心底一時湧起些許異樣的愧疚。
葉氏到底是吃了不少苦。
但暻王不會哄人,他掃了一眼,將目光定在字帖上,微微頷首,“本王教你練習本王的字,如何?”
葉清訝然抬頭,“王爺,這是不是不合規矩?”
“那你想學嗎?”
他看著女人嘴硬的模樣,腦海中不自覺迴盪著那日在屋外聽見的話,那是葉氏的心聲,亦是她嬌羞的喃語。
“本王主動教你,不算違矩。”
他一手抬起葉清的手腕,觸手細膩,叫他力度加大,將人強制性扶起來。
“日後不要動不動就跪,本王沒那麼嚇人。”
葉清咬唇點點頭,“婢妾聽王爺的話。”
兩人再次立定在桌前,暻王率先寫了一手好字,筆鋒凌厲,走筆龍蛇,光是字跡就透著其人的恣意。
掃了一眼男人不苟言笑的臉,又看了看這外放騷氣的字。
葉清暗自腹誹,果然看字如看人,這男人指不定是個腹黑悶騷的類型。
“王爺的字真好看,婢妾若模仿,只怕會落得個不倫不類的結局了。”
她寫了手簪花小楷,略有些垂頭喪氣。
“無妨,形似便可。”
說著,他就帶著葉清的手握住筆,在宣紙上揮舞起來。
男人寬闊的胸膛包裹住女子纖弱背脊,噗通的心跳顫動順著衣衫直傳入葉清耳中,一聲一聲頗為清晰。
後脖頸低垂,男人的呼吸不時灑落其間,令女人不自在地躲了躲,可桌案便是那麼一點距離,躲來躲去反而蹭進了男人懷裡。
暻王呼吸一沉,灼熱的大掌固住葉清的肩膀,語氣有些低沉喑啞,“亂動什麼,專心。”
“是……”
聽著又帶著些哭腔的聲音,暻王有些無奈,葉氏膽子頗小了些。
可他出奇的不算厭煩,只是有些無奈。
他看著近在咫尺紅彤彤的耳垂,指腹摩挲片刻,還是順從心意捏了捏,瞬間就感受到了胸前女子的僵硬。
“葉氏。”
暻王俯首湊近葉清肩膀,呼吸沉重,“你是本王的女人,與本王相處不必如此拘禮,本王不是惡鬼,不吃人。”
“你大可依賴本王,而非一味順從。”
“本王與你親近,本就是倫理尋常,你可知道?”
“再者,你不是心悅本王嗎?本王可未曾察覺出來。”
“王爺!”
葉清臉頰泛起酡紅,清澈眼中水霧朦朧,波光流轉間,叫男人眸光越深。
她羞惱地扭頭,男人卻沒有拉遠距離,吧唧一聲,葉清的唇印在了暻王下巴處。
男人感受著下巴的濡溼,惡趣味的還是沒有動作,反而好整以暇看著葉清,眸間似帶著鼓勵。
下一瞬,葉清就閉著眼,踮腳抓住暻王的胳膊,然後重重印在他唇上,彼此呼吸交纏。
停留一瞬,她後退一步,咬著唇,睫翼輕顫,“婢妾,僭越嗎?”
暻王看著她飽滿紅潤的唇瓣,聲音難得帶著一絲笑意,“並不,本王很滿意。”
他期待看著葉氏一心一意依賴他的模樣。
接下來便是葉清自己練字,暻王則坐在一旁翻閱書籍,偶爾兩人對視一眼再移開,雖然什麼都沒說,可屋內氣氛逐漸溫馨起來。
門外的福海則看著逐漸西沉的日頭,嘖嘖稱奇。
很快,屋內傳來叫膳的聲音。
不出意外,兩人又吃撐了。
繞著漣漪閣走了一圈,暻王牽著葉清回到了院裡。
兩人各自去沐浴,葉清看著徘徊在門外的春滿,對方手裡拿著盆,目光卻往屋內瞟,意味分明。
眼下漣漪閣上下都在她掌控之內,唯有這個春滿,她並不放心。
她雖然派著進喜與春迎盯著,兩人也難免有照顧不到的時候。
倒不如把春滿驅出去,換個暻王派的人來。
那就最好不過了。
思及此,她看向裡屋,暻王就在那裡沐浴。
“春迎,你去泡些花茶來,還要百合花的,少加些酸棗,王爺沐浴後要喝。”
門口守著的春迎連連點頭,“是。”
過了一會兒,春迎便一臉為難的小跑過來,“主子,奴婢無能,竟沒有找到百合花,酸棗還在原處,但奴婢到處找了也沒有尋著花。”
葉清聞言蹙眉,跟著春迎一道去了正屋旁邊的偏院,“是嗎?我去瞧瞧。”
餘光瞥去,立在牆根的春滿已然動了動身子。
她收回目光,繼續一臉疑惑地尋起花來。
不過一會兒,正屋忽然傳來響動,福海一臉晦氣的將春滿提溜著扔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