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帶著無盡的暖意悄悄從東方爬起。
吃過早飯之後,程寶寶便依舊和往常一樣,跟胡老太太祖孫三人一起,來到了後山。
在她們之前,村長組織霍簫帶著村裡幾個壯漢一起上山,考察泉眼到村子的峽谷地形。
出於安全還有體力考慮,他們這次的行動並沒有讓程寶寶參與。
程寶寶也自覺,知道自己如果出了事情,會給別人帶來麻煩,所以就安安分分的上山去挖她的野菜了。
只不過,這次挖野菜的過程中,二狗娘和昨天那幾個搶她們栗子的婦人,一直像個影子一樣跟在她們身後。
怎麼甩都甩不掉。
煩人的同時,也將她準備再從商城買只野雞吃的計劃給被迫打斷了。
下午,程寶寶和胡老太太四人帶著一肚子氣下山。
她們今天並沒有挖到多少野菜,因為在她們每次看見野菜的第一時間,二狗娘就帶著一群老孃們把那些野菜都挖光了。
“真可惡啊!”
進入村子後,程寶寶控制不住心裡的火氣罵道。
“這個二狗娘,簡直就跟個狗皮膏藥似的,又難纏又討厭。”
“阿奶,明天咱們不上山了,你和二花在家休息,我帶著大花想辦法去趟附近的縣城,買點家裡用的東西。”
“這不行。”胡老太太不同意:“外面世道亂,縣城又跟咱們村離得遠,你和大花兩個人去阿奶不放心。”
“再說了,那城裡的東西賣的那麼貴,你一個小姑娘,哪兒有那麼多錢買啊?”
程寶寶氣哼哼的跟在胡老太太身後走著,聞言悄悄從懷裡拿出一個荷包。
放在手裡顛了兩下,荷包中便立刻傳來丁零當啷的響聲。
這聲音,是裡面銅板與碎銀子之間相互碰撞發出來的。
“阿奶不用擔心,我有錢。”程寶寶表情略帶驕傲的說著。
她商城系統裡的貨幣都是通用的,那些數字餘額上顯示的一塊錢,就相當於一個銅板,一個一元硬幣,或者一張一元面值的人民幣。
而且,這些錢她可以存在系統,也可以隨時兌換出來。
無論兌換哪種貨幣都行。
使用起來非常的方便。
而現在荷包裡裝的這些,就是她剛剛跟系統兌換的,總價值一千元的銅板和碎銀。
胡老太太看到這麼大個荷包,整個人都驚了。
“寶寶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說話間她趕忙四下觀察了一番,見周圍無人後又眼神示意程寶寶將荷包重新藏進懷裡。
這才壓低聲音道:“傻孩子,以後可不能再這麼明晃晃的把錢拿出來了,小心被賊人惦記上。”
程寶寶撓頭訕笑:“知道了阿奶,我這不是一時心急,怕你不信我有錢,不同意我去縣城嗎?”
胡老太太失笑著拉住她的手:“寶寶,阿奶不讓你去縣城,不是因為你有錢沒錢的,而是縣城離咱這兒實在太遠,而且你還是個女娃,萬一路上遇上壞人啥的……怕你出事兒啊!”
“阿奶,你要實在不放心,我就讓二叔跟我一起,這樣總行了吧?”
說話間,程寶寶幾人已經快走到了胡家門前。
遠遠的,聽見前方傳來爭吵聲。
放眼望去,發現胡家門口,這時竟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村民。
程寶寶四人一時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對視一眼後趕忙跑過去,穿過堵在門口的村民走進院子。
就見原本乾淨整潔的小院,現在被人弄的亂七八糟。
原本洗乾淨放在竹籃裡的野菜,被不知道什麼人扔了一地,廚房裡的鍋碗瓢盆也都被砸在地上,七零八落的躺在院子中間。
胡有福和小花兒,正拿著一個小口袋,蹲在地上一粒一粒的撿著被撒掉的糙米。
王秀花也在一旁撐著腰,氣的面紅耳赤的,看著一個癱坐在正房門口,披頭散髮的中年婦人。
而那個婦人,此刻正坐在地上,拍著自己大腿大聲叫罵。
“大家快來看看,胡家老二不是人,聯合著自己媳婦兒對嫂子動手了。”
“胡有福,想當初我在十六歲上嫁給你大哥,看你還小就像個娘似的,給你洗衣服做飯,照顧著你的吃喝拉撒。”
“甚至,連你當初娶媳婦兒的時候穿的衣服,都是我拿我自己的嫁妝,親手給你縫製的。”
“我把你當自己親弟弟對待,可今天,你卻因為幾句話就動手打我。胡有福,你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嗎?”
通過婦人說出口的話,程寶寶猜想。
這個人就是胡老太太的大兒媳婦,吳春霞。
吳春霞,三十六歲,孃家在王家莊。
和胡老太太的大兒子胡有德結婚二十年,生了四個孩子,死了兩個,活下了兩個,都是男孩。
大概在兩年前,因為和胡老太太,還有胡有福一家不和,就吵了一架帶著丈夫和兒子搬了出去,另立門戶。
吳春霞和胡有德的家在村東頭,只有三間房間,但房屋條件比胡有福住的這座老宅子要好。
因為吳春霞孃家就只有她這一個孩子,家裡人都疼她,所以吳春霞經常帶著一家人住在自己孃家。
而這次突然回來,應該是聽了二狗娘給她傳的什麼話,所以特意過來找茬。
程寶寶想著,事情也跟她猜的差不多。
吳春霞坐在胡家院子裡撒潑打滾著,看見了回來的她們,就突然停止叫罵,眼神一直停在程寶寶身上上下打量。
幾秒過後,吳春霞似乎猜出了程寶寶的身份,於是哭的更加大聲。
“哎呦沒天理啊!胡家人太欺負人了,自己兩個親孫子不心疼,狠心的將他們趕出家門,反而把一個外人丫頭片子帶回家,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老大媳婦兒,你住嘴。”
胡老太太聽不下去,一個箭步衝上去,扯著吳春霞的衣服就要把她拉起來。
“什麼叫我自己的親孫子不心疼,趕出家門?”
“那當初,不是你爭著吵著要跟我老婆子分家的嗎?”
想起往事,胡老太太心裡很是委屈。
聲音裡都帶著哭腔。
“那時候,你爹剛死不到兩個月,屍骨未寒,你就見天兒的找茬。又哭又鬧的,先是把蕭兒趕了出去,然後又喊著讓我把家裡最後的積蓄拿出來給你們蓋房,讓你們一家人分了出去。”
“這些事兒,我不是都如你的願了嗎?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撒潑打滾的,往我老太太身上潑髒水,還說是我把你們趕出去的。”
“春霞,做人可要講良心,你這麼冤枉我,還來大鬧老二的家,以後可是要遭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