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簫一番話,把村長和程寶寶都幹沉默了。
是啊!
想要挖通這條水渠,面臨的問題和困難實在太多。
這裡不是現代,沒辦法使用機器,對一些問題的處理勢必會麻煩許多。
石頭怎麼破?時間怎麼安排?人與人之間的矛盾因素怎麼解決?
如果這是遊戲,程寶寶大可以使用商城,從商城裡買些現代機器,隨隨便便就可以解決這些事情。
可問題是這裡是現實,她就是真真確確生活在這裡的一個人物,這裡的每一個村民都會看到她的一舉一動。
她不能做些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也不能拿出些什麼高科技產品,讓眾人以為她是個異類。
最重要的是,她就算想這樣做,也沒有足夠的資金。
“唉!”
村長手拿旱菸,望向自家窗戶良久,最終無奈的嘆出了一口氣。
“小霍說的對,挖渠這事是我們太心急,把它想的太簡單了。”
程寶寶默默點頭,和霍簫對視一眼,二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滿滿的失落。
三人一時無言,房間裡的空氣瞬間壓抑下來。
短暫的沉默過後,村長將手裡的煙桿放進嘴裡。
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大大的菸圈後再次開口。
“行了,今晚就先聊到這兒吧!”
“小霍,寶寶,你二人都先回去,等明天早上,咱們多帶點人山上,把泉眼到村子那一路的路況瞭解清楚後再從長計議。”
“好。”
程寶寶和霍簫聞言起身,從村長家出來以後,兩人都興致不高。
一路沒有說話,等到了胡老太太家門口,程寶寶準備上前敲門,卻聽霍簫突然開口。
“我方才出言反駁了你想挖水渠的提議,你不會不高興吧?”
後者聞言一愣:“我為什麼要不高興?”
“因為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泉眼,還想出了引水入村這樣的好辦法,正高興時,卻被我當場潑了冷水。”
霍簫道:“如此這般,我想你會以認為,我是在刻意針對你。”
“噗嗤~”
程寶寶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沒忍住嗤笑出聲。
“怎麼可能?”
她放下了自己準備敲門的手,轉身正視著霍簫,認真道。
“不瞞你說,這個將泉眼裡的水引進村子的想法我確實考慮了很久,也確實很想做成這件事情。”
“可同時我也知道,你在村長家裡說的那些話都是事實,都是我在將此事做成前,避免不了要面對的阻力。”
“因此,我不會怪你反駁了我的觀點,反而還要感謝你在我被找到水源的興奮衝昏頭腦時,及時幫我指出了一些被我忽略的重要問題。”
看著程寶寶說起話來那滿臉認真嚴肅的表情,霍簫眼中不自覺流露出欣賞之色。
他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那就好。”
“程寶寶,謝謝你。我知道,這幾日二叔送到我家的雞肉,雞蛋還有今晚的栗子都是因你而來。”
程寶寶微微頷首,表示這不算什麼。
霍簫又說:“還有,你們以後上山要注意村裡的村民。”
這兩天,他不止一次聽到村裡那些婦女說,程寶寶和胡老太太運氣好,每次上山都能找到好東西。
所以她們以後要跟著兩人,隨時準備從她們手裡搶點什麼回去。
“這群無賴。”程寶寶低聲罵了一句。
她知道,這件事情又是那個二狗娘搞的鬼。
從她來到大荒村開始,每次發生點不愉快的事情,找茬兒的都是那個二狗娘。
“還有一事,今天下午的時候,我看見二狗他娘在村口跟隔壁王家莊的一個村民在說著什麼,好像叫她給什麼人帶話。”
“我猜測,應該是大嬸一家要回來了。大嬸很難纏,你碰上她可千萬小心,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可以到村子後面那座單獨的房子裡來尋我。”
晚上。
程寶寶躺在床上,一直在想霍簫今天和她說的那些話。
想的當然不是什麼大嬸,還有二狗娘這些家長裡短。
而是水渠,這水渠如果挖不成,那大荒村的用水問題又該怎麼解決?
像現代社會那樣埋管道嗎?
可埋管道還是要動土,並且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和時間。
這個辦法還是不行。
如果再找一個泉眼?
可泉眼又哪裡是那麼好找的呢?
“哎呀!煩死了!”
想著想著,程寶寶心裡有些抓狂
她拉扯著身上的被子矇住腦袋:“不管了,明天再說,睡覺。”
翌日。
天還沒亮,胡家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砰砰砰!砰砰砰!”
“有福叔,有福叔快開門啊!”
“程姑娘在家嗎?救命啊!快開門啊!”
程寶寶和大花揉著眼睛坐起床,就聽院子裡,胡有福扯著嗓子,大喊著“來了來了。”
然後他那略微沉重的腳步聲就一路跑到門口,‘吱呀’一聲打開了院門。
“小四兒?這一大清早的,出了什麼事兒啊?”
“有福叔,我阿奶生病了,高燒不退。牛大伯說你家侄女程姑娘這裡有靈藥,讓我把程姑娘帶過去救阿奶,我這才……”
“哎呦,那還說啥啊?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叫人。”
一老一少的對話結束,程寶寶下床,就聽見胡有福又急急忙忙的跑到她們房間門口。
也不進門,站在外面就喊:“寶寶,寶寶趕緊起床,四兒家阿奶生病了,你趕緊跟他去看看。”
“好,二叔,我這就來。”
程寶寶應了一聲,急忙穿好衣服,又從空間把自己前幾天為了應急買的藥品拿出來。
然後出門,跟著那個叫四兒的小男孩一起,一路跑到了他們家。
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進門,程寶寶就聽見他家主屋裡傳來一些人壓抑的哭泣聲。
“程姑娘來了。”
四兒說著,拉著程寶寶進屋。
房間裡,四兒的哥哥嫂子,還有侄子侄女都在。
而牛郎中,也滿頭大汗的坐在四兒阿奶旁邊。
“程丫頭,你來了?”牛郎中看見程寶寶,嘴角就立刻上揚。
“你快來看,這趙家大娘連著發了好幾日的低燒,今早突然變嚴重,腦袋摸起來都燙手。”
“叔試了好多方法,光靠自己是沒辦法給她退燒了,這才讓四兒把你叫過來。不知道你給小花兒吃的那個小藥片有沒有用,能不能退了趙大娘的高燒。”
程寶寶聞言,一邊過去查看趙老太太的情況,一邊囑咐四兒去倒溫水。
“牛大叔,我那個藥退燒是挺管用,可趙奶奶這發燒的原因,是風寒還是有其它病症啊?不搞清楚我怕用錯藥,再出什麼問題。”
“我阿奶平時身體好著呢,就是風寒,沒有別的毛病。”脾氣較急的趙家老大率先開口。
牛郎中緊隨其後:
“對啊程丫頭,這大荒村只有叔這一個大夫,村裡人的身體情況叔也是清楚的。”
“趙大娘那身體以前可壯實了,一點毛病沒有,走起路來健步如飛的,一般的老頭老太太都攆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