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豐文學老闆娘就像是個親戚長輩一樣，嘮嘮叨叨地說著。
同時重新打開了炸串油鍋的灶，道：“你看看冰箱裡的那些東西，想吃點什麼。”
“姨，稍等幾分鐘吧。”
陳長河說道：“我有個朋友，馬上就要到了。”
“是你的高中同學嗎？”
“對。”
“你高中時期的那幾個好朋友，我還都有印象呢，待會兒等人到了，我得看看，還能不能認出來。”
老闆娘笑道，又恍然想起來什麼：“那個和你一起來的次數最多的女孩，叫清瑤的，現在是大明星了，你肯定知道吧？”
“知道。”
“她也有挺長時間沒來過了。”
老闆娘說道：“一開始，你沒空來了，她偶爾會一個人來。
每次來都是晚上，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
一個人點幾個串，就坐在那裡慢慢地吃。
我問她，你去哪裡了，她也不回答。
我看她心情不好的樣子，也就不再多和她說話。
每次她就那樣靜靜地吃完，離開，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後來，她成大明星了。
成了明星後，她也來過兩三次，還是和以前一樣，吃幾根串就走。
再後來，這一兩年，她就沒再來過了。
大概是當明星太忙，而且不能吃這種油炸的……”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
突然看到，一道倩影出現在門外，步履輕盈、面帶微笑地走了進來。
“姨，好久不見。”
夏清瑤走入店內，笑吟吟地向老闆娘擺擺手。
“啊……哎呀！”
老闆娘愣了愣後，激動地一拍大腿：“我的媽呀！大明星來啦！這這這……我正和小陳聊著你呢，說你有段時間沒來了，沒想到你突然就冒出來了！”
“想吃你家的炸串了，就來了。”
夏清瑤笑道，徑直走向冰箱：“還有什麼？”
“還有幾種呢，你看看，想吃什麼……”
老闆娘說著，又笑道：“你這回來，比前幾次看起來心情好多了，我看著你笑，心裡都覺得高興。”
“剛剛參加了個比賽，得了第一名，高興。”
夏清瑤對陳長河招招手：“陳長河，過來看看你要吃什麼。”
“你幫我選吧。”
陳長河笑道。
“懶！”
夏清瑤輕哼一聲，拿起一個盤子，開始挑選炸串。
“這邊還有一些食材呢，你看一下，我可以給你們現串……”
老闆娘指了指後廚的食材，又笑道：“你參加的那個比賽，我知道，叫什麼《歌手之聲》，對吧？
前幾天好多學生都在討論呢，說你得了第一名。
剛才又比了嗎？又得了第一名？”
“對。”
“真厲害！好樣的！”
“謝謝姨。”
夏清瑤說著，選了一些串，遞給她：“就這些吧。”
“好。”
老闆娘接過串，等待油溫升高後炸串。
“我還以為，你會忘記老地方是哪裡呢。”
夏清瑤坐下來，說道。
“怎麼會呢。”
“好幾年沒來過了吧？”
“確實。”
“整天跟著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不想來吃這小店，也正常。”
“……往事不堪回首，給個面子，別提了。”
“好吧。”
夏清瑤注視著他，微微一笑：“不過我確實沒想到，你能說放手就放手。”
“成熟了，長大了。”
“但願吧。”
夏清瑤說道：“為了感謝你幫我拿下第一名，我請你吃炸串，很合理吧？”
“很合理。”
陳長河笑道，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你得幫我個忙。”
“說。”
“陳旭超的簽名照，給我弄一張，下週捎過來。”
“陳旭超的簽名照？”
夏清瑤的眼神怪異：“陳長河，你喜歡小鮮肉？”
“不是我，送給別人。”
“送給誰？”
夏清瑤微微蹙眉：“女生？”
“對。”
“呵……”
夏清瑤的表情微微變冷：“原來你所說的成熟了、長大了，指的是口味變了，不喜歡她那種女孩，改喜歡別人了……”
“你在想什麼呢？”
陳長河伸出手，在她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我是要送給我們公司的前臺小姐姐，今天和她開玩笑，說我可以弄到陳旭超的簽名照。如此而已。”
“痛哎！”
夏清瑤揉了揉腦門，氣呼呼地嘟了嘟嘴，唇角綻放出一絲笑意，卻又收斂，輕哼道：“是不是這幾年下來，你們整個公司裡的人，都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你是看上了那個前臺小姐姐，想上演電視劇裡富二代垂青打工女的那一套？”
“以後你不要做歌手了，改做編劇好了。”
陳長河說道：“朋友而已，你就說幫不幫這個忙吧。”
“看心情吧！”
“你們的串，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口味。”
老闆娘把串端上來，又去一旁收拾東西，不打擾他們聊天。
“給！”
夏清瑤遞給陳長河一根串，自己也拿起一根，動作小心地咬下一口，滿意地點點頭：“還是從前的味道，真好吃。”
陳長河也嚐了嚐，點頭道：“是啊。”
“看到網上討論的聲音了嗎？”
夏清瑤問道。
陳長河搖了搖頭：“沒看。”
“我來的路上看了看。”
夏清瑤說道：“很多人都在誇你的詞曲寫得好，編曲也做得好，都在好奇陳長河是誰。你說，我要不要告訴大家呢？”
“隨便，都可以。”
“你不打算偽裝身份了？”
“順其自然。”
“對了，還有很多人在討論她的狀態，還有她助理在直播時說出的那句話……你直播的時候看到了嗎？”
“看到了。”
“不知道她們會不會把矛頭指向你。”
“無所謂，也是順其自然。”
“心態這麼沉穩，看來你確實成熟了。”
“當然。”
二人說著話，吃著炸串。
有種時光倒流，又回到從前的感覺。
吃了炸串。
二人在老闆娘的一番推辭後，付錢離開。
肩並肩行走在小吃街上。
“知道我們下一期的主題是什麼嗎？”
夏清瑤問道。
“不知道，是什麼？”
“反差。”
“反差？”
“大概意思就是，所演唱的歌曲，要和自己平時的演唱風格有著比較明顯的區別，形成一種反差效果。”
“哦哦……這麼說，下一期節目的看點很高啊。”
“但是對於每一位歌手來說，選歌也成了一個老大難的問題。”
夏清瑤說道：“過去，大家都是選與自己風格有一定程度相似的歌曲，再改編成自己的風格。
但現在，不論你選什麼歌，都不能改成自己的風格了。
要創新，要突破，要反差。
我思來想去，到現在還不知道唱什麼好。”
“沒事，慢慢想。”
“哎，長河。”
夏清瑤問道：“說起來，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寫歌的？而且一下子便寫出了質量這麼高的歌。”
“有段日子了。”
“是嗎？那你為什麼沒把《如願》這首歌交給蔣夢琪唱？”
“她不配。”
“這麼說，我配嘍？”
“當然。好馬配好鞍，好歌就得配好嗓子。你的嗓子和我的歌，可謂是天作之合。”
“那你除了這首歌，肯定還有其他作品嗎？”
“有。怎麼，讓我再給你一首歌嗎？”
“可以啊。我下一期競演的選歌，就交給你好了，你從你的作品裡，選一首感覺適合我，又有反差的。”
“不怕我給你選一首爛歌嗎？”
“反正你選什麼，我就唱什麼。”
“好吧，我回去翻翻我的曲庫。”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嘍！”
說話間，二人來到了小吃街頭。
這裡停著一輛車。
可以看到，坐在駕駛位上的人，正是夏清瑤的助理小雅。
“我還得去高鐵站，乘下一班車回京城，明天還有其他工作。”
夏清瑤說道：“下次有時間的話，再多聊一會兒吧。”
“所以你調頭、退票，就為了來吃這幾根串，聊這麼一小會兒？”
“是啊。”
夏清瑤認真地點點頭：“很值得，不是麼？”
想到自己已經好多年沒有和夏清瑤一起吃過東西、聊過天了，陳長河也點點頭：“沒錯。”
“那我上車了。”
“好，一路順風。”
“再見。”
“再見。”
夏清瑤上了車。
陳長河目送那輛車漸行漸遠，消失在夜色中，也打了輛車，返回家裡。
上床，睡覺。
次日。
他是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接通了電話：“喂？”
“陳哥，還睡呢？”
對面傳來邢菲菲著急的聲音：“你快上網看看吧！都在罵你呢！”
“為什麼啊？”
“於姐深夜發文，把你擅自離開工作崗位的事情抖出來了。
說蔣夢琪發揮不好，都是你造成的！
還說你聯合司機保姆，侵佔了蔣夢琪的別墅莊園，把蔣夢琪趕了出去！
如今，大家都在罵你，還有很多人說要報警抓你呢！”
“哦。”
“哦什麼哦啊！陳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邢菲菲的聲音急切，充滿擔憂：“你離開工作崗位的事先不說，侵佔別墅是怎麼回事？你真的幹了嗎？幹了的話，那可真是違法啊！”
“沒有的事。”
陳長河坐起來，揉揉眼，道：“彆著急，我讓公司發個聲明，回應一下。”
“你讓公司發聲明，公司就發聲明啊？”
“那可不嘛！”
“陳哥，你……你上面真有人啊？”
“那可不嘛！”
“好吧，那你趕快聯繫上面的人吧，我先掛啦！”
“好，謝謝你，菲菲。”
“沒事，陳哥，你先忙吧。”
掛了電話。
打開圍脖。
消息滴滴滴地響個不停，一看後臺，一堆私信，全是罵人的。
“這些人怎麼知道我的圍博賬號的？”
陳長河嘀咕一聲，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圍脖暱稱上。
蔣夢琪的小跟班。
丫的，原來是這麼回事。
火速修改暱稱。
改成了“星月傳媒陳長河”。
又把以前那些給蔣夢琪當舔狗的內容通通刪除。
然後他看了看於秀芳的圍博，果然，和邢菲菲說的差不多。
正看著呢。
手機又響了。
是白玉珠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