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將,你有空在這和我掰扯這些有的沒的,不如關心下你堂哥。”
“還是在你眼裡,比起他,容家更值得你付出心力?”
這話可以說相當誅心了,驚得一旁的闌醫生的手都不由一頓,更別提其他幾個在旁的護士。
眼看著慕皓然的臉色由紅到黑再到青,容夙只覺得大為解氣。
反觀慕皓然,藏不住的惱意夾著恨意,眸間的狠厲一閃過過。
被一個Omega懟著罵,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辱?
如果不是容夙身份特殊,慕皓然想,他或許會忍不住動手。
容夙這話只差指著他的的鼻子說他攀龍附鳳,舍開自己已然沒用的堂兄,只為了討好他們容家兄弟。
“容上將,請不要開這種玩笑,我怎麼可能不關心堂哥?如果不關心,我也犯不著放著部裡的事情不做,一大早來這裡。“”您是Omega,現在又因為堂哥的關係受傷,我只是作為一個慕家人為我們慕家的失禮道歉而已。“
正了正被氣到扭曲的表情,慕皓然解釋道。
“我還有事,既然現在您在,那我就先去忙了。”
再呆下去,慕皓然怕自己真的會失控的。
說著,他看向一旁重新上好藥綁好繃帶的慕君珩。
“堂哥,我先去忙了,晚點再來看你,精神力暴動的事我會和父親說,你的事軍事議會很關心。”
“闌醫生,我堂哥請多費心了,待會特里斯教授會過來,到時請將檢查結果如實告知,還有容上將的傷也是,謝謝。”
自認面面俱到的做完了自己該做的,彷彿剛才的事沒有發生過一般,這會兒的慕皓然已然恢復了平日裡陽光開朗,處事大氣的模樣。
“大少爺請放心,君珩少爺的外傷無礙,精神海的話,報告上看,暫時和之前沒什麼變化,具體的等特里斯教授來了後再做進一步檢查。”
醫生聞言,立即應道。
對他來說,剛才看到聽到的那些,只恨不得立馬忘記。
再次聽到特里斯這個名字,容夙微微眯了眯眼。
特里斯教授他知道。
是慕君珩出事後,帝國軍事議會特地請來精神力方面的專家,專向研究精神海受損的病例,是領域內極受推崇的專家。
為慕君珩進行信息素匹配,試圖利用伴侶精神力鏈接後產生的更為親密信任關係來進一步為慕君珩治療的建議就是他提出的。
可以說,是特里斯促成了他和他的婚姻,卻因為慕家的貪心讓他們錯過,而後陰陽兩隔。
只要想到上輩子的事,容夙就恨不得現在就撕了慕皓然臉上這張偽善的面具。
垃圾一樣的玩意兒,卻在這大放厥詞的說著關心,真是可笑。
“那就這樣,容上將,堂哥就拜託了,謝謝,也請重視自己的傷。”
話落,慕皓然欠了欠身,紳士的動作配上那張俊朗陽光的臉,不由讓旁邊幾個護士臉紅了紅。
再想到剛才看到的,原本已經在心裡暗暗偏幫慕君珩的,這會兒卻覺得剛才容夙的話確實過分了些。
比起容家,慕家明顯勢弱,而且誰不知道容家的容赫有多寵弟弟,容夙被君珩少爺傷成這樣,大少爺擔心容家報復也是情理之中。
像容夙這種出生即終點的人怎麼能理解他們這些平凡人的無力?
再想到慕皓然剛才低聲下氣的樣子,幾人對視一眼,紛紛顯出幾分不忍來。
這裡屬於慕家的產業,從某些方面來說,這裡的員工天然的就會下意識維護慕家人,特別是明顯將來會繼承家業的慕皓然。
可是這麼青紅皂白不分,還是把容夙給氣笑了。
裡面幾人的小心思他都看在眼裡的,不得不說,他也有些佩服慕皓然這麼能耐的僅憑几句話就扭轉了幾個小護士對他的印象。
不過也是,如果他沒這麼厲害,上輩子容家又怎麼可能被矇在鼓裡這麼久?
如果不是那一戰,慕君珩以命護住了他,臨死前那聲嘆息一般的苦楚讓他覺得不對勁,他又怎麼會去查當年的事,又怎麼會知道他的信息素報告被調換篡改?
甚至在知道這些事之前,幾次和慕皓然的接觸裡,他都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
一直以來,他對慕皓然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長得還算不錯,比較能把握分寸,不會殷勤得讓他覺得不適。
也正因為如此,雖然對婚姻無感,但到底還是答應了慕皓然,只要給他六年時間,六年後就和他成婚的承諾。
直到25歲那年遇到慕君珩,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眼瞎。
唯一慶幸的,是當初拿到報告後,他嚮慕皓然要了六年的婚前自由。
如果真的和這種人成婚,還要被…
光是想想,他就覺得想吐。
他不算潔癖,但也絕對無法容忍這種事發生。
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和假婚約者翻雲又賦雨時,真正的婚約者卻飽受精神力暴動的苦楚,幾年後他還要眼看著慕君珩以命護住他身死在眼前。
如果是這樣,他恐怕得知消息的當下就會崩潰。
沒有慕皓然,他轉身看向床上慕君珩。
見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灰藍色裡一片柔軟。
慕皓然見他這樣,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表情,沒有再當場失態。
對闌醫生和幾個護士笑了笑,他轉身離開。
轉身的剎那,笑意退盡,慕皓然推門而出,墨色的眼裡是化不開的濃霧滿是戾氣。
“容上將,君珩少爺的外傷已經處理妥當,現在我幫您處理下您的傷勢吧。”
收好繃帶和藥放置到到一旁推車上的托盤,闌醫生盡責的拿過的另一邊的藥膏,看向容夙。
“不用,把藥膏紗布這些留下,我自己的會處理。”
“這…”
遲疑著,闌醫生看向慕君珩,試圖讓他幫著勸說下。
並不是因為慕皓然的命令,而是出於一個醫生的職責。
這時慕君珩也顧不上自責了,聽容夙不願處理傷口,他皺了皺眉。
只是還未等他開口,Omega已經走上前蹲下身,蔥白的指尖戳了戳他的手臂,半仰起頭的他癟著嘴,眼裡盛著幾分委屈。
“慕君珩,我疼,給我上藥好不好。”
“你傷的,你要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