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人震撼是…
慕予拿著銀色叉子的那隻手,因用力,青筋浮現,他在緩緩地轉動叉子,往下是邵江年緊繃的大腿,他的牛仔褲不已經落到腿彎,白色四角褲染上血色,四肢在動…
邵江年的掙扎漸漸停歇,胸膛劇烈起伏。
慕予微微偏頭,眉眼很黑,壓低聲音:“清醒了嗎?”
眼神恢復些清明的邵江年在明白過來自己處境的一瞬間,冷汗爬滿後背,眼裡的駭然近乎要溢出來。
聽見慕予的詢問,他用力點點頭。
下一秒,對方捂著他嘴的手鬆開,叉子無情的拔出,痛的他臉色扭曲的想在地上滾一圈,但昏昏沉沉的大腦讓他滾不起來。
方塊過來把邵江年從慕予懷裡拎開,順手把對方褲子拉上來,低聲詢問:“魚哥,這是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這副德行在你房間裡?”
手指上染上血跡,慕予有些嫌惡甩了甩指尖:“有人給他下春藥,藥效太猛烈把腦子燒糊塗了。”
他扯過紙巾擦手,瞥一眼腦子清醒又不清醒的邵江年:“江先生,你要怎麼處理這事?”
邵江年看他,眸色朦朧帶水光,是既委屈又難過還迷茫,張了張嘴:“…我,我不知道…”
邵江年根本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他知道肯定是徐助理給他的食物有問題,但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還有…我姓邵。”更委屈了:“不姓江…”
慕予在慢條斯理的擦手上血跡,輕輕笑了下,溫和的聲音彷彿帶著蠱惑:“不知道怎麼處理,那邵先生把這事交給我處理怎麼樣?”
“…好。”邵江年也的確被蠱惑了,亦或許說,在慕予懷裡清醒過來的那一刻他就有點被蠱惑。
畢竟他現在腦子不清楚。
邵江年暈頭轉向的看著慕予進入衛生間,門只剩下一條縫隙,低低的聲音傳來…
“…是,投毒…”
“當事人神志不清…”
“對,明星邵江年…”
“…即將送往醫院…”
明明都聽的不大清楚,這樣斷斷續續的幾個字,邵江年卻覺得心下安定,那種被背叛、陷害的惶恐不安好像江水一樣,逐漸平息。
藥勁太過強悍,邵江年的神智又逐漸模糊起來,他眼前的重影在加重,在陷入黑暗前,那扇門開了。
慕予出現在他的世界。
邵江年呢喃一聲:“ 小魚…”
青年如野獸,眸底一片猩紅,他掙扎,他失智,但他逃不過腦子不大行武力值點滿的方塊之手。
“把他綁了,送醫院去。”
慕予嘴角微彎,心情有點美。
方塊同志康呲康呲的執行命令,綁人,但他不是很懂,出了小院方塊疑惑:“魚總,你在高興什麼?”
慕予對著邵江年吹了聲口哨:“要小賺一筆咯…”
現在的互聯網流量就是財富,財.邵江年.富雖然看起來慘兮兮的,實際也是慘兮兮的。
“獨家新聞,一夜暴富不是夢。”
–
邵江年做了個很長時間的夢,夢裡的他在全網直播下和人糾纏到一起,無數人聽見了…
喘息聲。
叫船聲。
無數謾罵,無數惡俗的言論,無數對他的惡意,有向他潑油漆的人,有朝他丟雞蛋的人,有人喊他“婊子”“下賤”“還明星”,有人想碰他…
他們全部沒有臉,臉部是一片黑暗。
他像魚一樣,被按在案板上,任人分食。
他失去了一切,站在高樓上,一躍而下。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
“…他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說那是獸藥,給動物發情交配用的,幸好送醫院及時。”
“那他的腿?”
“哦,江先生是一名合格的藝人不亂搞關係,憑藉強大的毅力給自己扎的。”
“…他姓邵,叫邵江年。”
對話出現在耳邊,邵江年倏然睜開眼睛,看見慕予和華姐在病床邊聊天,慕予神色有些倦怠,華姐眉眼憂愁…
他極速跳動的心臟緩了下來…
剛剛是噩夢…
那只是一場噩夢。
只是一場噩夢…..
不!
就是有人要害他!
邵江年驚坐而起,一下子徹動到在輸液的針頭,針頭一歪,皮破,血液迴流,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
“嘶!”
邵江年的動靜驚動一旁的人,華姐立即上前關心,眼見那血液迴流,擰著眉把針頭拔下,回頭正欲叫護士,那位叫張魚的人就率先叫來了護士。
華姐心頭一動,這是個靠譜的人。
或許是邵江年夠紅,這縣城裡的護士也認識他,重新紮血管的動作麻溜語氣溫柔:“邵先生有什麼需要可以按鈴叫我。”
邵江年反應慢半拍,禮貌點頭。
護士離去,華姐在病床邊沉著一張臉:“江年,你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邵江年認真點頭,聲音嘶啞:“記得,我吃了徐助理帶來是花捲和粥之後,就覺得越來越熱,意識也開始模糊,後來…”
他看一眼坐在一旁椅子上玩手機的慕予,繼續說:“我摸索到他的房間,然後張魚哥就把送醫院了。”
“江年,你相信我嗎?”華姐凝視著他,眸色很沉,也很認真。
看她這過於嚴肅的樣子,邵江年心裡是有點慫的,華姐真的是他姐姐——表姐。
他父母在小時候出車禍走了,從此之後就被養在大姨家。
表姐年齡比他大很多,他在還鬧著要吃棒棒糖的年紀,表姐就已經高考完上大學,他誤打誤撞進入娛樂圈時,表姐已經是圈裡知名經紀人,強行把控他的未來。
原本是他要作為偶像男團出道,表姐動用關係給他換了下來,反而是把他塞入一個劇組當18線龍套演員。
表姐強勢,說一不二,看起來對他挺苛責,控制慾極強,但在娛樂圈漂浮了3年多的油條,邵江年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單純清澈的大學生了,怎麼會看不到表姐的良苦用心。
徐助理是表姐身邊的老人,一般出了這種事,正常人都會懷疑表姐…
“姐,如果連你都不相信,這世上我大概就沒有可以相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