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誰的電話,接啊!”
“不是我的…”
“也不是我的…”
“是我的。”過於好聽的聲音出現。
工作人員們齊刷刷回頭,瞳孔一縮,慕予就站在他們不遠處,手裡無聊的擺弄打火機,火焰一明一暗。
頓時,安靜的鴉雀無聲,只是電話鈴聲還在響。
慕予揚了揚眉,語調懶散:“不繼續了麼?”
工作人員們:“…………”
誰缺心眼當人正面蛐蛐啊!
況且就算你是私生子但你有個2分鐘轉5000萬的男人,誰敢當面蛐蛐你,就怕落個小說裡的家破人亡!
網上大無畏的網友到了現實裡,到了本人面前,那些大放厥詞的話,根本憋不出來。
某工作人員憋了憋,屈服於現實:“我們在說我老家的八卦…慕先生別誤會。”他們幸好沒有指名道姓。
慕予語氣涼淡:“我叫張魚。”
“…張先生別誤會。”他們個個像鵪鶉。
慕予輕輕一笑,是那種發好玩事情的笑:“誤會什麼?”
鵪鶉胡扯:“…我們說的是給太奶燒5000萬冥幣,讓她老人家在地下享享福,點幾個窮鬼男模…”
慕予微微挑眉:“你們還挺孝順的。”
“呵呵呵呵…”鵪鶉的他們看著慕予拿出手機,走遠,應該是接電話去了,霎時間,心裡悄悄地鬆了一口氣,由衷的感謝死的太奶。
“別過來。”
方塊聽話的立在原地,眼見慕予和他拉開距離,手機鈴聲熄滅。
慕予還在走,彷彿篤定對方還會打電話來。
20秒後。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又換了一個號碼,慕予懶散的按下接通鍵。
“嘖,聽說你和馮少在一起了,哥哥的送給你的祝福怎麼樣?”慕盡寒的聲音低沉惡劣,帶著不掩飾的惡意,他在笑。
“挺好的吧。”慕予拿著打火機的欠來來的撥弄著,橘紅的火光在他身前一跳一跳的,讓他的神色看起來頗為晦澀難明。
火焰熄滅,暗色降臨,慕予緩緩說:“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我幫你接上的劇本。
你說。
我要是告訴他們是你父親強行關押了一個女人,強j她,逼迫她生下孩子,關著她,讓她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
“慕予。”慕盡寒的聲音沉了下來:“我勸你不要胡言亂語,你媽就是一個勾引別人丈夫的人,你說的這些除了惹惱父親,給小叔添麻煩之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慕予低低笑了起來,他似疑惑:“你急什麼,這不就是你想看見的麼,怎麼按照你的意願進行怎麼反而不高興了呢。”
他悠悠長嘆:“虛偽的男人。”
“…小三的兒子就是上不得檯面。”慕盡寒反擊,聲音冷的掉渣。
對於這種程度的攻擊,慕予無所謂的“哦”了一聲:“如果你沒在12點之前刪除並道歉的話,你會聽到這些話從我嘴裡說出來。”
“你真以為你能靠馮既川一輩子嗎?現在能和你玩玩,過兩年他到了結婚的年齡,你只會是被一腳蹬開的下場,即使他樂意養著你,他家裡也不會允許你的存在。”慕盡寒的聲音充滿惡意,也充滿矛盾,既高傲又嫌惡:“慕予,你要是識相點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抱緊誰的大腿,該聽誰的話。”
“我是佩服你這又當又立的模樣的。”慕予笑的輕飄飄:“看起來…有點賞心悅目。”
慕盡寒的話說的再好聽,也逃不過一個事實,他想通過踩上慕予這塊跳板去接觸到那四九城裡真真正正的太子黨。
“我倒要看看你這張嘴能硬到什麼時候。”慕盡寒冷笑。
慕予用指節摸了下自己的唇,嗯,挺軟。
硬什麼硬。
他不緊不慢:“動態記得刪,欠也別忘記了。”
話落,直接掛斷,又把這個電話號碼拉黑。
做完這些,慕予的視線追逐著那隻闖進他視野中的螢火蟲,深秋螢火蟲的已經很少,僅有的一隻在黑暗一閃一閃…
閃…
慕予的眼神一頓,他沉默的看著離自己五六米處的田埂,田埂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顆頭埋在那裡。
邵江年蹲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動作就跟做賊似的,心虛的不得了,也的確心虛,他好像撞破了別人的秘密…
“!”
“嗨,江先生好巧。”
視野剛抬起來,就對上駐足在田埂上青年的目光,霧沉沉黑黢黢,嘴角勾勒出三分笑意,他在看他,俯瞰著,月光和村落裡的燈火盛開在他身後。
邵江年內心抖了抖,他忽然覺得這一刻的張魚像一種花,誘惑,美麗,但有毒。
他小幅度吞嚥口水:“是過於有點巧了,但是…”
邵江年想起來,但一直維持蹲地裡貼邊的姿勢讓他腿麻了,他皺了皺眉,悄悄倒吸氣。
“我不是有意要偷聽你打電話的。”
他委屈:“我就只想在地裡挖兩個地瓜去偷偷的烤紅薯吃,我發誓,這只是個意外。”
邵江年把手裡的樹枝以及揪下來的紅薯藤拿出來作為物證,證明自己的清白!
“比起偷聽,我只是單純的偷薯,但又害怕被你發現我缺德的一面有損我的形象,這才…”邵江年也知道點熱搜上發酵的事情,張予因為那些爆料被噴慘了,每一個評論區點進去都充滿惡毒。
陰陽怪氣,似是而非,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點。
他從來沒想到會聽見這些話,這些…令旁人一聽都感覺到絕望的話。
他聲音很小,很輕,真摯的看著慕予:“不小心偷聽到你的秘密,抱歉啊。”
抱歉三個字,邵江年說的很大聲,把前面低低的聲音掩蓋。
慕予:“……………”
當紅小生,深更半夜,地裡偷薯。
每個詞都是可以上熱搜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