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典吏魏俊來了
在韓烈掌握的證據面前,高勇華即便想要抵賴,也根本無法狡辯。
眼下百戶所的幾十名軍戶,巡檢司的幾十個衙役。
包括巡檢使何像榮在內,都錄下了口供,並且簽字畫押。
高勇華在韓烈呵斥下,癱倒在地磕頭求饒道。
“韓大人,卑職願意以死謝罪,還請韓大人高抬貴手,饒恕我的家小一命。”
“簽字畫押吧,你死罪難逃,你的家人,我可以替你求情。”
“至於最後他們能不能活下來,那就看他們,有沒有參與你的違法行為。”
韓烈揮了揮手,示意堂下的士卒,把人押了下去,全部關入巡檢司的牢房之內。
“這幫狗賊,當真是死不足惜啊。”
韓烈雖然有心饒恕這幫人,但看著手中收集起來的證據。
卻讓他心生殺機。
實在是高勇華,何像榮這幫人,在東魚屯所犯下的事情,實在過於無法無天。
根據那些衙役交代,他們不但強搶民女,還扮著匪徒,搶奪一些過往商船,殺人越貨,當真是無惡不作。
說他們是惡徒,那都是輕的。
“大人,飯菜好了,先吃些飯,墊補一下肚子吧。”
從上午進入東魚屯,忙到下午,連午飯都沒有來得及吃一口。
這會陳長林端來苗條,看著碗中的蔥香面,還有一盤紅燒鯉魚。
韓烈還真有些餓了。
“弟兄們都吃了沒?”韓烈拿起筷子時,開口詢問道。
“都在吃呢。”
陳長林點頭之餘,指著那魚說道:“這些魚,是剛才關卡上的魚販子送來的。”
“說是感謝大人搭救,但是他們放下魚就跑了,沒來得及付錢。”
韓烈聞言,倒也沒有怪罪。
“那就等安頓下來後,找到人在給錢。”
“是,大人。”陳長林連忙回道。
“你去告訴羅平安,審訊結束後,沒有大罪的士卒,衙役,可以編入百戶所,進行思想改造。”
“罪惡深重的,全部記錄在冊,來日定要明典正刑。”
“是,大人。”陳長林拱手而退。
吃飽肚子的韓烈,剛喝了口茶,門口崗哨來報。
“大人,縣衙來了一名典吏,說是奉了知縣之命,前來提審犯人前往縣衙審訊。”
“倒是來的挺快,手段也還挺高明嘛。”
韓烈淡淡一笑:“把人帶上來。”
這個時候縣衙派人前來,並沒有否定韓烈拘捕人犯,而是說要把人押解回縣衙審訊。
程序之上顯然沒有問題。
因為韓烈雖然是正六品百戶,但他卻沒有審案的權利。
縣衙派人來接收人犯,明面上合情合理。
“下官魚臺典吏魏俊,拜見大人。”
身穿一身綠色官袍,頭戴葛帽的魏俊。
看起來也就四十歲出頭的樣子,面色黝黑,濃眉大眼,朝天鼻,頷下留下一縷黑鬚。
身形挺拔,頗為魁梧,腰間橫著一把腰刀。
典吏雖然是沒有品階的官吏,但卻依舊屬於朝廷命官,在縣衙之中,是僅次於縣令,縣丞,主薄的第四把手。
作為縣令的助手,典吏在縣衙權利可不小。
基本上什麼事情,只要縣令允許,他都可以協助處理。
“魏大人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韓烈明知故問的看著對方,面露著淡淡的笑容。
魏俊這會也在暗自打量著韓烈,古銅色的肌膚,五官輪廓分明,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嘴角上揚,帶著一抹淺笑。
看起來年紀輕輕,但卻給魏俊一眾深不可測之感。
以他的眼光來看,嘴角頷下沒有一丁點鬍鬚的韓烈,頂多也就弱冠之齡。
可就是這麼一個初出茅廬的青年,卻讓生出壓迫感。
“回稟大人,本縣何縣令接到百姓舉報,說是東魚屯發生騷亂,何縣令擔心有人犯作亂。”
“特意派下官前來問詢,並把作亂的嫌犯,帶回縣衙詢問。”
“這是知縣衙門開具的公文,還請大人過目。”
魏俊在發現韓烈不好糊弄下,也不敢怠慢,姿態表現的十分恭敬。
“對了,還為請教大人大名,官居何職?”
韓烈一身常服,束髮而冠,魏俊也看不出韓烈具體身份。
但他並沒有懷疑,韓烈是假冒的官吏。
巡檢司大門口站崗的士卒,人人身穿皮甲,手持刀槍,肩背弓箭,一看就是官軍裝扮。
“本官姓韓,單名一個烈,新任魚臺百戶所百戶。”
“魏大人要不要看看兵部公文?”
韓烈譏笑之餘,卻把錦衣衛任命的公文,遞了上去。
魏俊在聽到韓烈只不過是百戶所新任百戶時,眼中不由露出一抹厲色。
區區一個百戶,竟然鵲巢鳩佔,佔據隸屬縣衙的巡檢司,還縱兵扣押了巡檢使。
在魏俊看來,韓烈這分明是找死。
就在他接過公文,想要發飆之際,卻看到錦衣衛北鎮撫司字樣。
“茲任命韓烈為錦衣衛北鎮撫司,山東錦衣衛理刑千戶所小旗官,專司審查緝私職責。”
任命文書下,蓋有兵部,錦衣衛雙重印綬官印。
錦衣衛小旗雖然只是從七品,比起韓烈正職正六品百戶,品階可是低了好幾級。
但是權限卻被無限拉高,負理刑千戶,可是有審查總督巡撫的特權。
韓烈雖然只是理刑千戶所治下的小旗官。
但是審理查辦一個知縣,那是綽綽有餘的。
更別提是小小的縣衙典吏。
“卑職不知道大人是錦衣衛上官,怠慢之處還望恕罪。”
雙手捧著文書的魏俊,哆嗦著便跪了下去。
跪地磕著頭的魏俊,這可是真磕頭啊。
只聽得咚咚咚的地面直響,主要是他真的怕了。
這些年他跟著知縣何文濤,乾的傷天害理的事情,那可是不計其數。
如今錦衣衛找上門來,隨便翻查一下,他這個小卒子,那也絕對誅滅三族的大罪。
別說他罪貫滿盈,即便是清白之人,遇上錦衣衛敲門,那也要心頭一顫不是?
“呵呵……”
韓烈冷冷一笑,一掌拍在桌案上。
“來人啊,把魏俊拿下,押入大牢詢問,如若不招,大刑伺候。”
魏俊是真沒有想到,韓烈直接亮出匕首,雖然他很想狡辯一下。
可面對陳長林帶著的一伍士卒,凶神惡煞的衝了上來,他便知道今日,算是自投羅網了。
“冤枉,大人明鑑,小人冤枉啊!”
驚恐之下的魏俊,在被架起的之際,尖叫著叫起了冤。
如果韓烈手中沒有何像榮,高勇華的供狀,也不敢直接下令用刑伺候。
現在他下令用刑,不過是走個過場,讓對方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一些皮肉之苦。
“給魏俊同來的衙役傳個話,就說魏俊今晚要在巡檢司,陪新來的百戶所百戶喝酒。”
“明日上午就會回城。”
韓烈思慮之下,對陳長林吩咐了一句。
“是,大人。”
韓烈這麼做,就是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
今晚他要把高勇華,何像榮,魏俊三人的罪名,全部落實到位。
明天他會親自去縣衙,見見那個何文濤,還有縣丞吳有方。
這兩個人,必須有一人死,一人成為他手中的木偶。
只有如此,他才能快速掌控魚臺縣衙的軍政大權。
從而快速積累實力,以應對即將到來的建奴入侵。
韓烈的計劃,是在未來七個月之中,訓練出至少三千精兵。
只有如此,他才能在建奴殺來時自保。
並在關鍵時刻,擁有一定的反擊之力。
所以,前往縣衙,會一會縣令和縣丞,勢在必行。
至於主薄,韓烈已經獲悉,魚臺主薄去年卸任之後,至今還沒有新的主薄到任。
拿下縣衙典吏魏俊,經過連夜審訊。
在何像榮,高勇華二人的舉證之下,魏俊無從抵賴,只得如實交待了,在知縣何文濤授意下。
他與何像榮,高勇華等人相互勾結,在魚臺欺上瞞下,巧立罪名,盤剝百姓,所犯下的累累罪名。
拿到罪證的韓烈,連夜召集羅平安,郭虎,陳長林開了個會。
“諸位兄弟,手中的證據都看到了吧?”
“這幫貪官,還真是惡貫滿盈,死不足惜啊。”
韓烈揚了揚手中的罪證:“目前我們掌握的證據,足以把縣衙那幫狗官,盡數給送上斷頭臺。”
“但要是這樣的話,咱們收繳的這批贓物銀子,可就要盡數交上去。”
“可眼下我們急需要用銀子,錢咱們不能交,所以我決定,先把這幫狗官控制住。”
“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置點他們。”
如今羅平安,郭虎,陳長林都是韓烈家兵,與韓烈一榮俱榮。
“我等聽大人安排。”
羅平安三個齊聲表態。
韓烈點點頭說道。
“從巡檢司府庫密室,清點出來的錢財,價值二十八萬貫,高勇華私宅內,搜出來的錢財,共八萬餘貫。”
“而根據典吏魏俊交待,知縣何文濤,縣丞吳有方,才是最大的貪官。”
“明日郭虎,長林你二人,帶一什士卒,隨我去縣衙,我要親自去見見二人。”
“老羅,你留守巡檢司,看守住在押的人犯,先餓上這幫人三天,讓他們吃些苦頭。”
“另外,明早你派人張貼告示,就說百戶所招募五十名良家子參軍,負責維持東魚屯的治安巡邏。”
“是,大人。”羅平安幾個連忙拱手回道。
“今天大家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今晚我來帶隊值守。”
見天色已晚,大家都忙碌了一天,韓烈決定讓大家休息,他親自負責值守晚班,以防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