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青衣傻乎乎的,一隻手拿著雞蛋,另一隻手把自己的胸部拍得啪啪響,
“大小姐放心吧,它們咬奴婢,奴婢就咬它們。”
“奴婢比它們毒多了。”
瞧著青衣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紀長安笑了笑,讓青衣出了門。
屋子裡又只剩下了紀長安一個人。
她解開了黑色的外衫,將盤在她腰上的黑玉赫拿下來。
黑玉赫吐著猩紅色的蛇信子,落在床榻上的蛇尾遊動著。
又纏上了紀長安的小腿。
它很不滿,只想無時無刻的和紀長安纏在一起。
但紀長安感受不出來黑玉赫的情緒。
她蔥段一般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黑玉赫三角形的蛇頭。
黑玉赫的蛇頭,與今日看到的那幾十條毒蛇都不一樣。
雖然那幾十條毒蛇腦袋也都是三角形的。
但紀長安總覺得黑玉赫的腦袋上,像是要冒出兩隻角來。
“蛇君,你說王嬤嬤的屋子裡,怎麼會有那麼多條蛇?”
“我真有些害怕,它們不會進入我的屋子吧?”
紀長安甚至都在心中想好了,明日就去找阿爹。
就說她夢到了阿孃,她要與阿爹到寺廟中去小住幾日。
“嘶嘶。”
黑玉赫吐著蛇信子,它的上半條蛇身抬高。
血紅色的眼睛,自上而下的看著紀長安。
看起來有點像是在藐視紀長安。
有它在,誰敢進入君夫人的屋子?
身為君夫人,紀長安就不該說這種沒有膽色的話。
“算了,我還是早些睡吧。”
紀長安深吸口氣,把黑玉赫的蛇尾,又從她的小腿上解下來。
“我去沐浴洗漱,你不要跟著。”
她拍了拍黑玉赫的蛇頭。
黑玉赫不滿的又吐蛇信子。
紀長安便在黑玉赫的腦袋上親了一下,溫柔又寵溺的說,
“乖啦,好好的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真是可愛啊。
紀長安的臉上帶著笑。
她上輩子怎麼沒有發現黑玉赫這樣的可愛?居然還躲了黑玉赫那麼多年。
等紀長安沐浴洗漱完回來,她一掀開被子,就看到了盤在床上的黑玉赫。
這條蛇寵,是堅決不肯一條蛇睡暖閣的了。
紀長安也沒有辦法,她既然已經將黑玉赫從寶庫裡頭抱了出來養,就只能縱容著它了。
等紀長安赤著腳上床,剛剛躺下。
盤成一團的黑玉赫便游過來。
它非常嫻熟的,從紀長安的腰上開始纏,一路往上。
蛇身纏了紀長安好幾個圈。
蛇腦袋搭在紀長安的鎖骨上。
間或伸生出它猩紅色的蛇信子,舔著紀長安平直漂亮的鎖骨。
面對黑玉赫的親暱,紀長安也習慣了。
沒一會兒她就進入了夢鄉。
夢裡還是那一片桃林。
只是這回在桃林之中,身邊的男人抱著她,一同躺在了一張貴妃椅上。
“怎麼又是你?”
紀長安垂下眼眸,看著搭在她腰上的手臂。
男人身上穿著一身黑衣,衣袖繡著一些很古老的花紋。
並不是時下帝都城所流行的款式。
但卻讓紀長安覺得挺好看的。
這些五彩的花紋,有點像是什麼圖騰。
上輩子紀長安也看過不少的志怪話本子,據說遠古的時候有一些部落,會有自己的圖騰。
“好看嗎?”
男人的聲音在紀長安的頭頂響起。
他在今天的夢裡,躺在紀長安的身邊。
紀長安的頭就枕在他的手臂上。
“喜歡,本君送你。”
紀長安沒有反應過來,“送給我什麼?”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將自己微涼的唇貼在紀長安的額際邊。
“傻夫人,你好香。”
他的聲音低低的,在紀長安的額上親了一下。
紀長安氣的心亂跳,“我不是求過你嗎?不要碰我。”
在夢中與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這般親密的抱在一起。
已經是紀長安的極限了。
結果這個男人還親了她。
“你求本君的,可不是這件事。”
男人的心情似乎很好,薄唇貼在紀長安的臉頰邊,一路往下親。
他的鼻尖在紀長安的耳後拱了拱,
“夫人洗乾淨了,也是很香的。”
“想一口吃了夫人。”
說著男人果真張開了嘴,咬了紀長安的耳後一口。
紀長安倒吸了一口氣,半邊身子都被咬麻了,
“你怎麼跟頭野獸似的?”
“快點放開我,我與你都未曾見過面,這樣做不合禮數。”
男人卻是理所當然的說,
“如何不合禮數了?是夫人求來的本君。”
“夫人先倒貼了本君,本君下了聘禮,夫人也沒有拒絕本君。”
“本君的子民都知道你是君夫人,本君從未曾想著將夫人藏著掖著,這就是本君對你的明媒正娶。”
紀長安只覺得十分冤枉,她什麼時候求了這麼個冤家來的?
在男人的嘴裡,她還是倒貼上去的?
怎麼可能?
紀長安好歹也受過禮儀廉恥的薰陶,斷不可能做出這樣不值錢的事。
“你,你胡說八道!”
“你是誰派來要壞我閨譽的登徒子?”
紀長安是真的生氣了,氣得臉頰緋紅,
“不管你是誰派來的,你這樣對我都是不對。”
她都忘了此刻自己正在夢中,因為男人對她做的事,感受是這樣的清晰。
紀長安一本正經的,與抱著她的男人講道理,
“對方給了你多少錢?我可以出雙倍。”
她的話讓男人胸腔震盪,失笑不已,
“本君不缺錢。”
那他就是無人指使,自己找上的紀長安?!
一整個晚上,紀長安都在夢裡和這個男人講道理。
而雙青曼回到了聞家,就紅著眼眶找上了聞母。
她十分委屈地對聞母說,
“紀長安還沒有嫁給二郎,便對我十分無理,還將我從紀家趕了出來。”
雙青曼咬著唇,一雙淚眼直勾勾的看著聞母身邊的聞夜松,
“往後二郎若與這樣的姑娘成了親,豈不是再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房裡的聞歡和聞喜見母親哭了,便上前抱住了母親。
才五歲大的聞歡,臉上都是憤慨的神情,
“阿孃不要傷心,兒子以後會替阿孃報仇的。”
阿爹與奶奶不是說過了嗎?要將他記在那個女人的名下。
他恨那個叫做紀長安的女人。
總有一天,聞歡會讓那個叫做紀長安的女人,後悔嫁給他的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