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讓周湶帶孩子在家休息幾天,其實也是為了幫他躲避韓章。
韓章是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草包,不懂周湶帶來的好處,如果周湶辭職去對家,那絕對是他韓氏集團的損失。
可這是韓家最受寵的少爺,他不會計較得失,如果因為孩子的事生氣,非要給周湶發難,那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躲幾天,經理安撫住這位少爺後再做打算不遲。
謝景說得沒錯,韓章早就打聽清楚周湶的底細,一個家室簡單的鄉下人,這種人他見多了,多數都想攀上高枝,牟取私利。
他覺得只要稍加威逼利誘,周湶不會不從。
當然,對於鄉下人的理解,只是韓章自己這麼認為。
不管是哪裡的人,活的都是心境,城市也好,鄉下也罷,都有複雜簡單的人心之別。
周湶確實簡單,他只想搞音樂賺錢養孩子,其他的對他來說須有浮雲。
趁著休息的這幾天,周湶給孩子買了個兒童手機,只存了他的號碼,方便兩人聯繫。這天周湶做好飯,準備去學校接孩子,老師卻說孩子下午沒上學。這可把周湶急壞了,打電話才知道孩子在酒吧。
隨後往酒吧趕去,一路上擔心孩子會出事,韓章還在酒吧呢。
“我家小寶呢?”
周湶先找到經理,經理猶豫了一下,滿眼無奈。“在小老闆的包間,已經半個時辰了,不知道…不過你別擔心,小老闆雖然男女不忌,卻不會對孩子怎麼樣的,況且我跟老闆說過了,老闆的意思是不必看他的面子,讓我務必保護好你。”
韓章目前卻沒有什麼職權,頂多是恃寵而驕罷了。
“可我還是不放心,我去看看。”周湶擔憂著上樓,經理也跟上,正欲敲門門卻開了,小寶像個沒事人一樣出來,韓章也是臉色不好的躺在包間,像個丟了魂的遊屍。
“哥哥。”
“小寶。”
周湶將孩子抱起,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小小年紀不學好,怎麼逃課啊。還有,為什麼不先告訴我,你這樣我會很擔心的。”周湶關心的責備,孩子笑著趴在他肩上。
“知道了哥哥,下次不會了。”在周湶轉身之際,男孩看了一眼韓章,嘴角壞笑,眼底盡是得逞。“哥哥,我餓了。”
“好,我們回家吃飯。以後不許再逃課了。”
兩人離開,經理注意到韓章的狀態,恭敬的進去。“小老闆,你還好嗎?”
他的話像是警鐘一樣敲醒韓章,男人渾身一哆嗦,魂終於回來了。“準備一下,我現在就走。”
“這麼倉促嗎?”
“怎麼,你不是盼著我走了,還不滾去準備。”韓章大發雷霆,罵走經理,想起剛才那個孩子的眼神和話,他就一陣雞皮疙瘩。“我沒說錯,那孩子就是個怪物。”
韓章知道周湶在躲著他,他也不放棄,就在酒吧駐下了,今天下午,那孩子揹著幼稚的小書包,來敲他的門。
本來不屑與一個孩子交談的,他更大的興趣是年輕美妙的肉體,但男孩的第一句話就惹怒了他。
“我踢的那一腳,沒把你踢廢吧?”
孩子隨手將書包一扔,像個大人一樣坐在沙發上,明明是仰視,卻有睥睨一切的姿態,韓章在他面前,彷彿是個逃竄的老鼠。
覺得孩子奇怪,卻也只是個孩子,韓章沒多想。“小怪物,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不找你麻煩,你竟然還敢提。”
孩子手裡突然多了一把水果刀,這是剛才經過廚房順手拿來的,他人小,進出廚房沒人留意。
水果刀有他半個胳膊長,卻被他玩轉在小小的手指間。“哥哥是我的人,你別碰。”
聲音冰冷,不容置疑,眼神和水果刀一樣充滿殺意,韓章一點也不懷疑,這個樣子的孩子會將刀刺向他。
“周湶?”可韓章還在嘴硬。“我看上的人,不睡一次,我是會惦記一輩子的,這是我的地盤,我倒要看看你這小怪物怎麼護他。”
“你殺過人嗎?”
“什麼?”
孩子一個嗜血的眼神飛來,一句話就讓草包韓章亂了陣腳,也徹底害怕起來。
“我殺過。殺人的方法嘗試過不少,但最順手的,還是這水果刀。”男孩起身,嘴角上鉤,把玩在手裡的刀突然被他握住刀柄,做出要殺人的姿態。“韓氏集團最受寵的小少爺韓章,仗著權勢,猥褻兒童,我慌亂害怕之際,失手錯殺,你說記者和警察會不會相信我這個無辜受害的八歲孩子?”
孩子甚至可怕到連新聞都編好了。
“你敢!”韓章害怕了,他就是個草包膽小鬼,明明是成年人,而姜秉執只是個孩子,他完全有能力制服,卻因為孩子的詭異氣勢而雙腿發軟。
“到時候,你們整個韓家都會蒙羞,韓氏集團也將陷入輿論風波。”
孩子越來越近,韓章連起身的勇氣都沒有,好看的臉已經扭曲,雙眼瞪大,像個案板上的魚,心有恐懼,卻任人宰割。“你…別殺我,你想讓我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噗——”孩子不屑一笑。“我是個很記仇的人,挑釁我,這次殺不了你,以後也會尋得機會殺你,報仇越晚,下手越狠,你最好別耍花招。”
“不…不會,你說,我照做便是,我一定聽你的。”韓章只覺得孩子笑得瘮人,結結巴巴的保證。
“永遠別打哥哥的主意,他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宣佈主權,手上的水果刀扎進韓章身側的沙發裡,一擊即中,整個刀刃都扎進,彷彿真的很會殺人一樣。“以最快的時間滾。”
韓章被嚇傻了,連忙點頭,魂都嚇沒了。
孩子無趣的看了一眼,不屑一笑,就這點膽量也敢跟他搶人。他才不屑殺韓章,無端在自己手上增加一個亡魂。
因為哥哥不喜歡。
他也嫌韓章的血髒。
韓章因為受寵,嬌生慣養,從來被保護得很好,而今天這件事,直到多年以後,都還在韓章腦海中盤踞,成了幾十年成長生涯中的唯一揮之不去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