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書房。”晏清宸道,這裡小狗崽在睡覺,別吵醒她了。他看著又縮成一小團睡覺的宿聽,眼裡若有所思,用指腹輕輕摸了下她睡覺時身上豎起來的小短毛,才離開。
“主子,那三人中,有兩人是南詔舊臣後人,有一人身份不明,還在調查。他們此次進京動向不明,昨天才入京,中間去了一些藥鋪,買了以下藥材。”
影一將單子遞給晏清宸,這是他們向藥鋪老闆要的。
“主子,那女子是南詔舊臣烏明子的女兒烏露,善養蠱,烏家祖上是跟隨南詔皇室四處征戰的,其蠱毒之術在南詔皇室中是出了名的有用,如今入京,雖然暫時動向不明,但是必定來者不善。”影一接著彙報。
晏清宸看著眼前的單子,他也不懂這藥材方面的事,讓影一拿一份謄抄給府醫,把這份以及今天調查的情況,整理一下送到他哥晏清河那裡,他哥更擅長這個事。
“讓皇兄務必警惕,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幫他探查一些情況。”雖然他並不想,就想這麼閒著。
“影一,這段時間只要他們在京,就派人隨時監視,注意不要暴露。還有那陌生男子的信息,注意探查,他應該有更深的背景信息。”他又交代了一句,才讓影一退下。
他把臉上的面具取下,看著這面具,他又想起了宿聽。
小狗崽絕對不止他看到的這樣,她更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即使她才巴掌大,但是她的眼神透露出來的神情,以及對危險的絕對感知,他難以用正常的態度來對待狗崽,也難以用對小孩子的態度來對待她。
她給他挑選面具,幫他甄別危險來源,他感覺被宿聽關懷了,這並不是不好,但是他有種宿聽只是來這裡短暫停留的感覺,即使他每天都抱著她,他還是感覺小狗崽好像會隨時離他而去。
她太聰明瞭,他並不是她的唯一選擇,她離開他也完全可以生存。
他回到房間,看著在小窩裡睡覺的宿聽,他又開始一通胡思亂想。
他也見過其他人養小狗,為什麼他的小狗崽就這麼高冷呢?
為什麼她不向他撒嬌賣萌呢?
唉,藏不住少年的心事,趁沒人看見他,把心事全寫在臉上了。
他看見邊上他今天拿出來的那塊和田暖玉,他原本想讓其他人雕刻的,現在他想自己雕刻,後面給宿聽一直戴在時候身上,有冬暖夏涼的效果,她會更舒服,這樣把小狗崽養的嬌嬌的,她肯定會更依賴他,更離不開他。
他把刻刀拿出來,在房間的一側,這塊玉石不小,他可以做兩塊,一塊給小狗崽現在戴,另一塊大的,給她長大戴。
說起這個,他覺得他家的小狗崽還挺讓人好奇的,她生下來比一般小狗小,他有些難以想象她以後會長成什麼樣子。
這些天在不知不覺中,她慢慢從沒有他手大,長到他手這般大小,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他突然開始各種操心,她長大之後會不會發情,那他要不要給她找個公狗,啊,但是沒有狗配的上他家的晏聽,不行不行。
她長大之後會更可愛呢?還是更霸氣呢?到時候她還是睡在他房間裡嗎?這個可行,她有天然的敏銳,可以保護他。
那她的窩,到時候一定要更大,說不定得給她還定製一張床。
他還想,小狗崽現在慢慢長牙了,他要給她換吃食了,營養要跟上,這個要找曹娘問問,她現在可以慢慢吃什麼了!找時間安排。
對了,她現在可以進行一些訓練了,這個訓練的進程要安排起來,到時候要怎麼訓練要安排下來,在哪裡訓練這也是個問題,找誰訓也是個問題。
他沒馴過獸,但是他不想把他的小狗交給其他人訓,那他還得提前給自己先找一下馴獸師,先學了再去給小狗崽訓練。
訓練場地也不缺,這個也可以解決。
什麼時候開始訓,這有點麻煩,這兩天天氣已經慢慢燥熱起來,六月過後,天氣會更熱,訓練又辛苦,到時候小狗崽又熱又累,不行不行。
他可以先帶她去避暑山莊,對啊,他有一座避暑山莊。
到時候也可以把訓練安排在那裡。
他又想,小狗崽不是一般的小狗,世間可能只有她這麼一隻,就被他得了,他真是太幸運了。
他要教小狗識字,她那麼聰明,肯定行的。
他還可以教她看賬本,算了算了,這個用不上,換別的。
想法太多,他乾脆放下玉石,去書房拿紙筆把這些都記下來。
吃食、識字、訓練、避暑……
不知不覺,他寫了整整一面紙。
明明是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卻像現代的父母一樣,一到晚上就開始為自家的崽子操心。
他喊來影二,交代到讓他明天找一個經驗老練的馴獸師來,交代曹娘給小狗崽準備她現在可以吃的,順便讓他把庫房裡,小狗崽喜歡的那些東西拿出來,玉如意、夜明珠、紫襄鈴都拿出來,放到他房間。
他交代完後,又回到房間,正要雕刻玉石,發現還不能雕刻,還要先切割。
還是先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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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太子晏清河收到了晏清宸送來的消息。
他穿著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丰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依舊如前世般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低至塵埃。
他看了這個好幾遍,讓他想起了以前在南詔發生的一些事。
他吩咐暗衛,一定要緊盯這幾人,現在天下才太平沒兩年,其實私下暗流湧動,尤其是南詔和北州這兩處,舊臣舊部餘孽當時並未清除乾淨。
他倒是不擔心他們集結,局勢很明顯,他們的反抗是徒勞的,但是就擔心一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南詔舊部一些懂蠱的餘孽,雖然不能影響整個大局,但是噁心噁心人還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