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好好。”韓佳琪揮揮手示意他們坐下。“正好趕上好戲了呢,亦熙說要親自唱兩段戲給老頭子解悶兒。機會難得,你們也來聽聽吧。”
聞言,沈亦熙輕輕推了下眼鏡框,道:“那晚輩就去準備了。”
臨走時,他還特意朝顧孟琛看了一眼——目光裡滿是挑釁之意。
猜不透對方到底打什麼算盤,顧孟琛只好先坐了下來,而池萱雅則默默靠著他。
片刻之後,庭院內光線漸暗,光束投射向前方空蕩蕩的一塊空地。伴隨著鑼鼓點兒響,身著戲服的沈亦熙走上臺,一個轉身開腔:
“鶯歌燕舞繞耳邊,春光明媚亂心絃。深院寂寂人獨立,往事歷歷如煙散”
雖然不算特別專業,可那股韻味卻也不少。
“精彩!”韓佳琪拍掌大讚道。
在一旁的顧孟琛心裡卻暗叫不妙。
韓佳琪的老家在蘇城,為了討老頭子歡心,沈亦熙不惜將自己打扮成戲子的模樣。
怕只怕,這隱湖項目,怕是要黃了。
臺上,沈亦熙咿咿呀呀唱著,熱鬧一陣後,才算告一段落。
“真是唱得好啊。”
“韓老,讓您見笑了。”
“哪裡的話。”
韓佳琪笑容不斷,“難為你了,現在會這些的年輕人可不多。亦熙啊,你也夠下功夫的,沒少練吧?”
沈亦熙點了點頭,“確實練了不少,不過能博得您的開心一笑,一切都值了。”
“好孩子,你有心了。”
韓佳琪嘆了口氣,“快去卸妝吧,一會兒咱爺倆再好好喝兩杯。”
“好的,韓爺爺。”
沈亦熙一走,留下的是她得意的笑容,“顧總,不知是你女人磕頭管用,還是我這場戲更打動人心?”
顧孟琛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已經去卸妝去了。
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波瀾,但池萱雅知道顧孟琛心裡並不好受。
池萱雅猶豫了下,問:“飯,咱們還吃嗎?”
“吃,為什麼不吃?”
說完,他轉過身,背影中彷彿籠罩著一層寒氣。
餐廳內,韓佳琪吩咐人開始上菜。
“來來,亦熙。”
韓佳琪舉起酒杯,“老頭子我先敬你一杯。”
“韓老您過譽了”
就這樣把顧孟琛晾在一旁。
放下酒杯時,韓佳琪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這些年太忙,好久沒聽過老家的戲曲了…”
話未完,忽然間韓佳琪捂住自己的脖子,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呼吸變得異常困難。
“韓老!?”
“老爺!”
就在一瞬間,韓佳琪倒在了地上。
“快叫醫生!”
混亂之時,池萱雅大喊,“大家讓開!我是醫生!”
跪在地上,她命令眾人退開,“別圍著,都散開,不要跟患者搶氧氣!”
說罷,她迅速解開韓佳琪的衣領。
這時,一隻強健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腕子,“池萱雅,你想幹什麼?這種時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性命攸關!”
時間就是生命!
搶救黃金三分鐘裡,每一秒都不能浪費。
池萱雅急得滿臉是汗,“就算是你現在去找急救人員也得耽擱,給我兩分鐘,我能保證他無事!”
每過一秒,都如隔一世。
千鈞一髮之際,顧孟琛決定相信她。
也不知道為何就信了。
“行。”顧孟琛鬆手。
池萱雅頓時輕鬆了一些,朝著對方伸手道:“刀!那邊桌上放著水果刀。”
“好。”
顧孟琛從果盤中取刀給她。
“你這是幹嘛?!”
旁邊的沈亦熙嚇得不輕。
拉著他的袖子,顫聲道:“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就任由這個黃毛丫頭亂搞?要是韓老有個閃失”
“滾一邊兒去!”
顧孟琛胳膊一抖,甩開了沈亦熙。
刀遞到池萱雅手裡,“給你。”
“你的鋼筆也給我,我知道你隨身帶著。”
顧孟琛二話不說,從衣兜裡掏出一支鋼筆,遞給了池萱雅。
雖然他心中疑惑,卻也不多問。
接過鋼筆,池萱雅迅速地將它拆解開來,只留下了筆帽,把另一端堵著的部分卸了下來,這樣便得到了一根兩頭通透的小管子。她輕撫韓佳琪老人的脖頸,迅速定位了關鍵部位,手起刀落,乾淨利落地割破了他的喉嚨。接著,將筆帽小心翼翼地插入了傷口中,以防血流如注。
這場景太過駭人,沈亦熙和旁邊的丫鬟皆不敢直視,背過了身子。
“急救車呢?怎地還沒來?”沈亦熙焦急地質問身旁的下人。
那丫鬟結結巴巴地回道:“老爺,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只是路途遙遠,一時半會兒怕是趕不到。”
“不行,耽誤不得!”沈亦熙果斷吩咐,“你快去備馬車,即刻出發!”
正說著,卻聽見池萱雅微笑著宣佈了一個好消息。
“他已經沒事了!”
眾人只見躺在地上的韓佳琪老漢,雖然仍無法言語,但臉色已明顯好轉。老人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救命恩人,滿是感激之情。他輕輕張了張嘴,似是在道謝。
看到這一幕,顧孟琛心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而眼前這位平日裡的小媳婦此時展露出的笑容更是讓他驚喜——那笑靨如花,腮邊浮現出淺淺梨渦,令其心曠神怡。原來自家這位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不僅醫術高明,容貌也如此出眾!
隨著救護車趕到並將老人送至醫院進一步治療,幾位好心人均陪同前往,並在病房門外耐心守候。時間一長,池萱雅略顯疲態,腿有些站不住了。
見狀,顧孟琛連忙上前扶住了她,關切地問道:“累了怎麼不說一聲?”
“哎呀,沒想那麼多。”小姑娘俏皮地笑了笑,臉頰上泛起了淡淡紅暈。當她坐下的時候,裙襬不慎滑落,露出了膝蓋處一大片瘀傷。頓時引得旁邊的人面色大變。
“這麼嚴重的傷?為何不早點告知於我!”青年眉頭緊鎖,語氣中透露出不滿。
“這點小事不算啥。”女孩試圖掩飾自己的不適感,但很明顯沒有說服對方。“休息幾天就能恢復了”
“胡鬧!”顧孟琛厲聲斥責,旋即轉向身後隨行的侍從周愷天。“立刻去取些外敷藥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