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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見到幾位族老,謝婉茹率先向著眾人行了一禮,然後禮貌的打著招呼。

“我就說今兒一早怎麼院子裡的喜鵲叫個不停,原來是有客人到來,婉茹見過各位叔伯,見過族長。”

對於謝婉茹,幾個本家的人自然都是認識的,各自互相客氣寒暄了幾句。

最後,趙守城又開始大吐苦水,說什麼收成不好,家裡發了大水等等,最後提出要顧家出五千兩銀子,要把祖宗祠堂裡裡外外全都翻修一遍。

重點說了這都是造福子孫後代的大事,希望謝婉茹能理解並支持。

謝婉茹倒沒什麼,臉上一直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可顧老夫人在聽到五千兩這個數字之後,忍不住‘噌’的一下起身,驚問道:

“多少?”

五千兩?

你們怎麼不去搶?

趙守城等人若說一開始還覺得自己開口要的多了些,有點心理壓力。

可在看到顧老夫人院子裡的吃穿用度,浪費和奢靡之後,心裡那點壓力瞬間蕩然無存。

只見他站起身,朝著顧老夫人拱拱手,反駁道:

“嫂夫人,這五千兩銀子,我們可是一個銅板都沒敢多要,首先是這地方你得重新選吧?那鄉里里長村長的,上下打點需要銀子的吧?還有這工人的工錢,買材料的成本,以及祠堂建好之後,總得要宴請十里八鄉的人擺上幾桌筵席吧。”

說完,他又指著那張桌子上豐盛的飯菜,道:

“我看嫂夫人這隨隨便便一頓飯,這又是雞鴨又是魚的,都夠咱們鄉下人一年的吃喝了,您都這麼奢侈了,就算從牙縫裡省下幾口吃的,這銀子它也就出來了呀。難不成,只管自己每日里吃香的喝辣的,卻讓祖宗們的排位還擺在那破爛的祠堂裡嗎?這樣做像話嗎?您是要祖宗們的在天之靈都日夜不得安寧嗎?”

“我們也不想來麻煩侯府,可這祠堂是大家的祠堂。我們為了這事兒,我們幾個已經是砸鍋賣鐵,但還是湊不夠。您在侯府享盡榮華,若不拿出這五千兩,讓我們這些貧苦族人寒心吶。”

“聽說世子今年已經上了榜,中了進士,這日後也是要做官的,若是沒有祖宗的保佑,你們侯府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嗎?”

趙守城一席話,站在道德制高點,一口一個祖宗保佑。

懟的顧老夫人是啞口無言。臉上也是青一陣的白一陣,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

她後退了兩步,捂著胸口,咬牙道:“事情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這些吃食,我又不是每日都吃。”

早知道今日這本家族人要來,說什麼也不會讓廚房把這些好東西給端上來。

這下好了,估計這些人還以為自己每噸都是山珍海味了。

“嫂夫人,銀子是你們侯府的,您愛怎麼花我們也管不著,今兒就只要您一句話,這銀子,你就說給是不給吧。”

一時間,眾人都將目光聚集在顧老夫人身上,很好奇她會給出怎樣的回答。

若是不給吧,估計等這幾人出了侯府的大門,就能把她編排成那不敬祖宗,拋棄宗親,自己貪圖享樂,錦衣玉食,卻眼睜睜看著顧氏的族人們吃糠咽菜受苦受難。

可若說給吧,五千兩吶!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尤其是這幾年侯府的賬面上都還是虧空的,一想到自己要出這麼大筆銀子,顧老夫人都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一樣。

過了半晌,她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五千兩,太多了!”

“最多隻能給你們兩千兩。”

此前不需要修葺祠堂,他們過來打秋風的時候,都是幾百兩。

這次藉著修葺祠堂的名義,多給了一千多兩,倒也說的過去。

可顧守城幾人既然來了,也早就料到侯府的人會砍價,或者找理由推脫。自然也有了應對之策。

只見他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嫂夫人,您若實在拿不出來,我們也沒有辦法,只是這事若是讓本家那兩位老太公知道了,那是鐵定得氣出個好歹來。

若不是因為兩位老太公年紀太大,走不動路,這一趟啊,他們是打算親自前來的。”

顧老夫人一聽這話,一張臉頓時更難看了。

顧守城這是在威脅她。

顧氏一族還有兩位輩分很高的老太公,人稱‘老壽星’,已經快要一百一十歲了,是整個顧氏都要供奉起來的吉祥物。

這顧守城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在威脅顧老夫人,若是拿不到五千兩銀子,肯定會回去添油加醋一番,告到兩位老太公面前。

這樣一來,若真將那兩個老不死的氣出個好歹來,那侯府的名譽就算是要徹底毀在她手上了。

顧老夫人瞪著一雙老眼,死死的看著前面幾人,彷彿要將人身上戳出來一個窟窿一樣。

她知道,今兒這五千兩銀子,侯府是跑不掉了。

於是,顧老夫人視線一轉,看向謝婉茹,沉聲吼道:

“還愣著幹什麼?沒看到本家族人都在等著嗎?還不去賬上取了銀子過來?”

看熱鬧躺槍的謝婉茹:“……”

窩霍,老虔婆柿子專撿軟的捏是吧?

被族人下了臉子,轉頭就朝著自己發難。

她謝婉茹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受氣包嗎?是嗎?

顯然不是。

只見謝婉茹看了看顧德安,顧德安窩囊的把臉偏到一邊,連個屁都不敢放。

轉頭又看了看幾個族人,全都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

再有就是顧老夫人,一副只管發號施令,高高在上的模樣。

感情全場就只有她謝婉茹是泥捏的唄。

謝婉茹深吸口氣,閉上眼調整了一番呼吸,再睜開時,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既隱忍又委屈的表情。

“可是母親,公中賬目上早就沒有銀子了啊。若不是兒媳的嫁妝撐著,恐怕這侯府連下人的月例銀子都發不出來了呢。”

“可饒是如此,兒媳的嫁妝恐怕也撐不了多久呀,這顧昭要做官,上下要打點,府裡還有庶子庶女要養活,您院子裡每日還要幾十兩銀子的補藥供奉著,兒媳就算是座金山,也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銀子啊。”

謝婉茹也不在乎臉面,直接當著族人的面就開始哭窮。

賣慘嘛,演戲嘛,誰還不會似的。

而且她不僅要賣慘,還要把顧老夫人給架在火上烤,先前吃進去多少,今兒都得給吐出來才行。

果然,幾個族人一聽說侯府賬上都沒銀子,偌大的侯府還要兒媳婦的嫁妝撐著,一個個的都感到丟臉。

在這個朝代,但凡體面點的人家,都幹不出來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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