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跟你結婚,你身邊的男人就沒斷過。”
“別說我真的跟沈眠沒有關係。”
“就算是有,也不過是對你的拙劣模仿。”
我將胸中積壓的怒火,全部發洩了出來。
餘赧有什麼資格懷疑我。
她氣到胸口劇烈起伏,彷彿隨時將要爆炸的氣球。
我就又添了把火,
“餘董,你別忘了,我只是個替身。”
“剛好,你也是替身,沈眠的替身。”
餘赧突然情緒崩潰,蹲在地上把頭埋進腿縫,我能聽到些許強壓著的哭聲。
我手足無措,從沒想到餘赧會哭,根本沒做好應付的準備。
“顧松。”
我正要開口安慰,餘赧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調整情緒的能力很強,已經恢復正常,瞪著我道:
“初非你死在我面前。”
“否則,誰都不能從我手裡,搶走你!”
“就算是替身,你也只能是我餘赧的替身!”
我沒想到她居然會這樣說,愣在了那裡。
“記住我今天說的話。”
餘赧轉身就走,我正要跟上,她卻重重的摔上了門,陰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你就在裡面冷靜冷靜吧,想好了再出來。”
我緊忙去擰門把手,卻發現她已經將門從外面反鎖住。
倉庫裡暗無天日,僅有一扇小窗,投射來些許光線。
我使勁砸門,在裡面喊餘赧的名字,巨大的聲響,驚動了酒店的工作人員。
就守在門外的餘赧卻對大堂經理道:“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放他出來。”
這家酒店本來就是餘氏企業的一部分。
頂頭上司的話大堂經理不敢不從,連聲答應。
餘赧補妝整理表情,笑著回到會場。
她剛走,姜萬寧就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他雖然不知道,顧松和餘赧究竟說了些什麼。
但他卻知道,那個鳩佔鵲巢的罪魁禍首此刻就被關在裡面。
“顧松。”
姜萬寧緊盯那扇門道:“別怪我。”
“餘董,出事了,一位貴賓從樓梯間滾了下來。”
酒店大堂經理張皇失措道。
餘赧蹙眉不悅道:“你才是大堂經理,這點小事也要我來出面解決嗎。”
大堂經理道:“他說他叫姜萬寧,指名道姓讓我來找你。”
餘赧神情一變,起身問道:“他現在在哪裡。”
“我們的人已經送他去醫院了。”
餘赧聽後顧不得酒會的商業應酬,直接趕往醫院。
“醫生,阿寧他怎麼樣了。”醫院裡,餘赧憂心忡忡的問。
“很嚴重。”
醫生正色道:“全身多處骨折,必須馬上安排手術,否則有終生殘疾的風險。”
“嗯。”
餘赧點頭道:“只要能治好他,錢不是問題。”
醫生道:“那就簽字吧,你是他的什麼人。”
“朋友。”餘赧道。
“胡鬧!”
醫生板著臉道:“就算是拜把子的兄弟也不能替患者做這麼重要的決定。”
餘赧面不改色該換稱呼,“妻子。”
醫生這才讓她在‘手術確認書’上籤下名字。
酒店倉庫。
我已經猜到餘赧不可能現在就打開門,與其浪費體力於無用的掙扎,不如修養生息。
我至今不能明白。
餘赧為什麼覺得我是為了沈眠才去的國外。
在那以前,我和沈眠的交集,僅限於餘赧組織的聚餐。
甚至連面對面的閒聊都不曾有過。
我實在想不明白,索性躺在地上,望著那一扇小窗發呆。
“赧赧。”
“我的世界裡只有你,從前是,現在是。”
“說那些話是我不對。”
“你從來就不是誰的替身。”
明知餘赧聽不到我卻喃喃自語。
其實,說完那些氣話以後,我就後悔了。
後悔居然又一次違背承諾。
讓餘赧黯然失落。
無論她怎樣對我,我對她的承諾,對她的感情,從始至終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質。
縱使現在,我是別人的替身。
不知多久後,倉庫裡伸手不見五指,僅有些許月光投射進來。
我感覺到陣陣飢餓以及身體本能的口乾舌燥。
我起身敲門,用盡量柔和的語氣道:
“餘赧,我知道你在外面。”
“白天說的話……並不是我的本意。”
“你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我和沈眠更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咱們能不能好聚好散。”
倉庫外的宴會大廳裡,漆黑一片。
別說是餘赧,連個鬼影都沒有。
現在的我,根本沒想到,自己的滿腔柔情,原來都說給了空氣。
此時此刻。
餘赧正焦躁不安的守在手術室的走廊裡。
渾然忘記酒店倉庫裡還關著顧松。
李銘跟在餘赧身後,為姜萬寧的手術,處處打點,請來全市最好的骨科醫生。
甚至還有京城的骨科聖手線上指導。
李銘無論怎樣都想不明白,區區姜萬寧憑什麼值得自家總裁,這樣付出。
難道就僅僅是因為長得像顧松嗎。
作為從大學畢業就跟著餘赧打拼的金牌特助,李銘知道,顧松從來就不是姜萬寧的替身。
反倒姜萬寧才是餘赧依照著顧松年輕時候的模樣,找遍全國的替身。
因此,李銘總覺得,自家總裁對顧松依舊有著極深的感情。
否則犯不著大動干戈。
他打算等以後有機會,就把顧松身患絕症的消息,潛移默化的滲透給餘赧。
二人或許能借這機會重歸於好。
夫妻嘛,床頭打架床尾和。
哪有一輩子的仇人。
相比行事陰損、仗勢欺人的姜萬寧,他還是覺得顧松更配做總裁的丈夫。
三天裡,姜萬寧經歷了大大小小共十幾次手術。
期間,餘赧寸步不挪的守在醫院裡,連帶著李銘也沒機會將顧松患白血病的消息,告訴給她。
“目前,病人僅需靜養便可。”最後一場手術做完,主治醫生向餘赧囑咐道。
餘赧問道:“這幾場手術對他日後的行動有影響嗎。”
醫生笑道:“除了沒辦法當運動員,沒有任何影響。”
餘赧鬆了口氣。
她走出辦公室後,李銘就打算見縫插針說明顧松的情況。
白血病不能拖。
越拖治癒的希望就越低。
“餘董,先生他……”
李銘的話沒說完,餘赧突然停住腳步,幾乎吼道:“你現在,立刻馬上,用最快的速度去星輝酒店牡丹廳的倉庫!”
“是要取什麼東西嗎。”李銘行動前問。
“顧松被我關在裡面……”
餘赧還沒說完,李銘就健步如飛般的衝下樓梯。
“三天……”
餘赧呆呆念出這串數字,頹然坐倒在醫院的走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