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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蘇晴感覺自己才把圓圓和大妞哄睡,就被叫醒了。

本來是有些起床氣的,但看到蘇母笑呵呵的臉,什麼氣也沒了。

她小心翼翼起來,院子裡的豬油已經香了,三強幾個都沒出門玩,正在院裡等著想吃豬油渣呢,而爹、蘇大強和蘇二強也收拾好在等她。

“我讓你娘別去叫你,一大早起來,繼續睡唄。”蘇父看著她睜不開眼的樣子。

“爹,是我讓娘一定得叫醒我的。”蘇晴用手簡單把頭髮梳了梳,就準備出門,這回得去山上找找皂角和無患子,實在不行找些野果回來吃,也不錯。

“三強、四強、五強,要不要跟著我們一塊去山裡?”

蘇父立馬說道:“大丫,讓他們去幹嘛,幹不了啥活,還得照顧他們。”

三個強平常都在村裡玩,聽到進山一臉躍躍欲試,豬油渣都沒那麼香了,反正等會回來也能吃上,但聽到蘇父的話,又低下頭來。

“爹,怎麼能這樣想,就算做不了什麼,也得多帶弟弟們去田間地頭、山裡河邊見識見識,以後他們要去讀書,和這養大我們的地就更加生疏了,這怎麼能行?”蘇晴一臉不認同的說道。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都聽大丫的。”蘇父苦笑道,這閨女自小就能拿主意,也多虧她主意正,家裡才能有盼頭。

“爹,這才對,我們就應該都聽小妹的。”蘇大強寵妹屬性爆發,又捱了一記來自父親的白眼。

“那我們這就走了,娘、大嫂,家裡就拜託你們咯!”蘇晴搖著手跟幾人告別。

“好,你們早些回家,我們還得去河邊……”蘇母提醒道。

蘇晴立馬打斷,小聲說道:“娘,我們知道,您切記別說出去,我跟掌櫃籤契書了,被別人知道就賣不了什麼銀子咯!”

蘇母用手捂著嘴,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幾人一塊進蘇家村旁邊的青山裡,蘇父、蘇大強、蘇二強幾人一看就是幹活的人,走得老快了。幾個強也絲毫不感覺累,在山裡還能跑起來。

只有蘇晴,才走了一刻鐘就微紅著臉開始問:“爹,我們這是要去哪,到了沒有啊?”

這身子骨,再次佩服府城的金主,硬生生把一個來自農村的苦命大丫,養成了二門不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軟美人,走平路看著還好,一爬山才發現是真的很菜。

可蘇晴是個能滿山放牛趕羊,摘果子的強悍女人啊,經常被粉絲截圖,做一些動圖表情包,雖然後來被東北某姐給秒殺了,哭唧唧!

“看見沒,那個頂上,那裡有松樹,正好砍一顆,放倒扒了皮,等水分幹了再給你大哥打個新床。”蘇父指著前面的山坡道:“還早著呢,讓你別跟著,現在累了吧,要不讓幾個孩子陪你回家休息算了。”

“我不回,要不你們先走吧,我慢慢過去,順便看一下附近有沒有野果。”蘇晴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五強,你們幾個要不要跟著阿姐一塊?”

“行,那讓五強他們跟著你,我們先去砍樹,不然等會就晚了。”蘇父接口道,都上山了,還是得趕快砍柴,這麼慢吞吞的可幹不了什麼活。

不過,三強卻不太樂意,他都跑老遠了。阿姐叫的明明是五強,又不是自己。

四強一向聽三哥的,也跟著跑了。

只有五強老老實實回頭牽阿姐的手,想拉著她走快一些。

奈何阿姐是沒法走快的,五強感覺自己上當了,好想跟三哥、四哥一塊走哦!

蘇晴對此一無所知,正邊走邊觀察山上的情況,現在是初秋,白天還挺熱。

按理說,山上就算沒有皂角樹和無患子樹,也應該會有很多野果才對,但一路走來,壓根沒看到什麼。

“五強,你們幾個平常會來山上找野果嗎?我們帶點回去給大妞幾個吃唄!”蘇晴搖著五弟的手問道。

“這兒離村裡近,大家都來這邊砍柴,早就被人摘了,要是找野果,我們得往深山裡去才行。”五強乖巧回答。

蘇晴聽了,眉頭微微皺起:“深山可不行,路不好走還是其次,萬一遇到野獸,可就不得了了!”

“是啊,前年我們村還有人在山裡砍柴,差點被蛇咬了。”五強繼續說道,絲毫沒注意到蘇晴神情裡的害怕。

算了,山裡蛇蟲鼠蟻那麼多,這蘇家村雖然有孟大夫在,但誰知道能不能救回來,還是小命重要,不亂走了。

“那我們再往裡走走,你要是看到什麼果子就告訴阿姐哦!”

“好。”

兩人還沒走到半山腰,就已經聽見山上傳出的砍樹聲,山裡空曠,每一次斧子落下,都能聽到回聲,驚起一堆在這生存的動物,不少鳥嘰嘰喳喳叫。

不過,確實如五強所說,走了好半天,都沒見到什麼能吃的野果。

感覺有點出師不利,不會是白來了吧?蘇晴內心微微有些沮喪,五強倒是已經接受了自己不能在山上跟三哥、四哥玩,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挺好玩的,自顧自開心著呢!

好歹也是穿越女,上山可不能走空啊,不然多跌份?

所以,今天第一個野果出現!

“五強,你看。”蘇晴望著一棵高高的樹上吊著幾顆黃色的八月炸,指著它說道。

五強無奈說道:“姐,雖然可以吃,但太高了,我不會爬樹,沒法把它弄下來,我剛剛都看到好幾顆了。”

蘇晴瞪大眼睛問道:“你看到了怎麼不告訴我啊!”

五強理所應當地回答:“因為我們摘不到啊!”

“好吧,你說得對,我們應該帶根竹篙過來。”蘇晴沮喪回答。

“阿姐,你還是別想這個了,這麼高帶過來,再帶回家好麻煩啊!”不愧是蘇家人,寧可不吃,絕不能多幹。

蘇晴無言以對,卻忽然瞟見幾顆小小的獼猴桃,確實很小,就和蘇晴的大拇指差不多大。

好在這藤不高,應該能拽下來。

她抬腳就走進路旁邊的藤蔓叢中,大力把藤蔓纏繞的樹枝扯下來,就夠到了還未來得及成熟的獼猴桃,可惜一些較為成熟的果子直接掉地上了。

五強見狀,也好奇地跟了過來,瞪大眼睛看著蘇晴的動作。

“阿姐,這是什麼果子?看起來好小哦。”五強疑惑地問。

“這是獼猴桃,雖然小了點,但味道應該不錯。你幫我把掉地上的果子撿起來。”蘇晴邊說邊伸手去夠那些果實,指尖輕輕觸碰,感受到它們表皮粗糙的絨毛。她輕輕地一轉一拉,一個小獼猴桃就落入了她的掌心。

“真的能吃嗎?長了好多毛啊。”五強半信半疑蹲在地上撿野果。

“相信我,等會讓你嚐嚐。”蘇晴自信地笑了笑,把藤蔓上的果子都拽下來,還挺多的,就是忘記帶竹簍了,只能放衣裳口袋裡。

等所有果子都收集起來後,蘇晴拉著五弟回到沒被較為平坦的路上,兩人坐在有些乾枯了的草上。

蘇晴拿了五強手中的小獼猴桃,用手輕輕從中間一掰,露出裡面翠綠的果肉。她小口把裡面的果肉都吃進嘴裡,酸甜的味道立刻在口腔中瀰漫開來,讓她不禁眯起了眼睛,露出滿足的表情。

果然是純天然無汙染的綠色產品,小小一顆比現代的奇異果還好吃。

“味道不錯?來,你也嚐嚐。”蘇晴又掰了一顆獼猴桃遞給五強。果然,酸甜的滋味讓他眼前一亮,忍不住連聲稱讚:“好吃!阿姐,大哥說的沒錯,你最厲害了。”

蘇晴:這五強不會變成姐控吧?

“阿姐,你說我們還能找到其他好吃的果子嗎?”五強邊吃邊問,眼中閃爍著期待。

“當然了,我們剛剛不就找到了八月炸,可惜沒法弄下來。”蘇晴這會子信心爆棚。

不過她其實是上山來找皂角和無患子的,剛剛忘記問爹和大哥了。

“五強,你有看到一種黃色的果子嗎?和這個獼猴桃一樣大,是圓的?或者是果實長得跟扁豆一樣。”蘇晴問道。

“沒有,那個好吃嗎?好吃的話,我明天和四哥、五哥來山上找。”

“那不是吃的。”

“哦!那為啥要找它?”

“算了,我就隨便問問。”

就在蘇晴又一次陷入沮喪之際,五強忽然指著一處嚷道:“阿姐,那也有獼猴桃。”

“那我們過去摘。”

當天下午,蘇晴和五強兩人一直摘到了太陽逐漸西斜,才在一聲聲:“大丫”的呼喚中下山。

只見從蘇父到四強,每個人臉上身上都出了很多汗,背上也都背了把柴,走得飛快。

蘇大強見蘇晴額頭上冒著細汗,還特意停下來,心疼地問道:“小妹,你累了吧,要不在這歇一會,我等會來背柴你再接著走?”

“哥,你快回家喝水去吧!”蘇晴很是無語,你揹著柴,我空著手,是不是關心錯對象了?本來沒幫上忙,已經夠尷尬了,別問不就好了?

她和五強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帶著滿滿一籃獼猴桃回家了。

一籃是因為蘇晴在山上拿棕樹葉編了一個籃子,怕在路上果子不小心掉出來,拿大樹葉子蓋得嚴嚴實實的,裡面還有兩個剛熟的八月炸。

本來還有兩個,被五強和蘇晴一人吃了一個。

收到三哥和四哥的一記眼刀後,五強臉更紅了,低著頭拉著蘇晴的手,也跟著走得飛快。

一路上,兩人碰到了不少從山上,或者地裡回家的村民。

大家先是對著蘇晴打量一番,然後語重心長地勸道:“大丫,早就聽說你回家來了,這是去山裡玩了?”

“大丫,這李成才不是考上秀才了,你咋被他休了啊?”

“大丫啊,剛剛就見著你爹和兄弟揹著柴回家,你二哥咋回家了?”

……幾乎每碰見一人都會有一些問題要問。

還有些小孩,看到五強牽著阿姐的手也做鬼臉,嘴上還說著不乾不淨的話。

沒辦法,現在蘇晴一家是村裡情報站的熱門話題,一個被休回家,還坑了前夫70兩銀子的蘇大丫,一個學藝4年,又灰溜溜回家的蘇二強。

遇到村裡同輩或者長輩,她就笑著點點頭,拉著五強的手快步走,也不多做什麼解釋,說多錯多,這時候不發言或許還好些。

遇到那些個不講禮貌,口出惡語的小孩,蘇晴也只能拿眼神去瞪他們。

沒辦法,總不能和這些死小孩打架吧,再說就是她願意打,可能也追不上對方。

五強卻同樣是一堆惡言惡語脫口而出,對付那幾個小孩,被蘇晴一手捂住,拖回家了。

她心裡更是堅定不能讓五強幾個成天在村裡晃盪,感覺有往小混混方向發展的趨勢了。

村裡人也只當他們不好意思,但這蘇大丫回來後,這一家子確實勤快多了,以前十天半個月不見蘇父和蘇大強出門砍一次柴,今兒個都上山兩次,確實是不一樣了。

聽說,昨兒個他們還把村長、孟大夫幾個的銀子都還上了,從他們院子外經過也能聽到一些歡聲笑語,熱鬧極了。

村人都在私下說,蘇父生了五個兒子都不如一個蘇大丫,以前就把家裡整得井井有條,這回歸家也利利索索的,原本對被休回家的女人大家都很唾棄,但這樣想著,村民就多了幾分寬容。

不過,蘇家人暫時還不知道,因為他們都匆匆回家了。

蘇父和大強、二強忙著倒回山上,把剛剛已經綁好的木柴揹回家,蘇晴則是被人一直問,有些尷尬。

她是不覺得被休有什麼,但這世道終究對被休回家的女子有偏見。

她暫時也無意對抗世俗,先把家裡的生活搞紅火再說,觀念都是慢慢改變的。

所以,沒等蘇晴到家,就見著蘇父帶著大哥和二哥,又上山去了。

“爹,你們去哪?”

“大丫,你帶著五強回家休息去,我們再去趟山上把捆好的柴揹回家。”

已經辛辛苦苦捆好的柴,要是不揹回家可不保險。

不是說,蘇家村人人品差,連柴也偷,但終歸是有些好吃懶做,不幹人事的人。

前幾年的蘇家也是好吃懶做,好在他們家寧可在床上多躺躺,也不幹小偷小摸的事情,卻知道有幾戶人家手腳並不乾淨,有時候還和人在村裡吵吵。

所以柴火還得抓緊去揹回家才行,剝了皮的松樹倒是沒事,要是那幾戶人家能背得動這麼大一棵樹,倒也不算是好吃懶做了。

蘇晴回到家,蘇母正抱著滿滿把尿呢!

圓圓和大妞看到她,本想撲過來,又被蘇晴制止,連忙拍了拍身上的髒汙。

“娘身上髒,你們別過來。”

三強和四強也走過來,問向五強:“你幹嘛去了,怎麼沒見你來背柴啊?”

“我…我給大家摘果子呢!”說著五強指了指被蘇晴放在院子裡的籃子,“可好吃了,你們都來嚐嚐。”

“真的好吃?”三強和四強有點不敢相信,他們也跟著大一點的小夥伴去山上摘過野果,又酸又澀,壓根不好吃。

蘇晴連忙把密封得嚴嚴實實的簍子解開,對著蘇家人喊道:“這是我和五強摘的獼猴桃,你們快來吃,要吃軟的,剝了皮就能吃,硬的就是沒熟,不好吃。”

劉氏帶著大壯走過來一看:“這不是羊桃嗎?是挺好吃的,不過這也太小了吧?”

“可能是今年雨水少,沒長起來,大的小的都能吃,反正就是個零嘴。”蘇母抱著滿滿過來說道:“大丫,你摘的,可不少呢!”

“是啊,五強也幫我摘了,他說要帶回來給三強和四強吃。”

五強聽到阿姐的話,臉更紅了,他可沒說。

三強和四強倒是消氣了,還以為這小子躲在山下偷懶呢!

蘇晴把兩個八月炸找了出來:“我們還找到了這個,有沒有人認識,可惜就兩個,想嘗的都來嚐嚐。”

蘇母抱著滿滿說道:“讓幾個小孩嚐嚐吧,他們還沒吃過,我和你爹去山上砍柴,倒是經常看見,可惜太高了,一般弄不下來,都讓鳥吃了。”

“娘,你把油熬出來了嗎?”蘇晴問道:“有沒有熱水,我洗個澡,等會來抱滿滿,你也嚐嚐這獼猴桃。”

“早熬出來了,我剛剛沒忍住,吃了點油渣,這會子不餓,你們也嚐嚐。”蘇母笑著指向放在凳子上的油渣,又轉頭對蘇晴道:“你這會洗澡挺好的,正好灶上有熱水,等下還能曬曬太陽。”

“好,那我這就去洗了。”蘇晴回到屋裡,才發現從李家搬回來的櫃子被安置在自個屋裡,母女三人的衣裳放在裡面。

她昨天是提一句,但也沒注意這櫃子是啥時候搬進屋了,屋裡的雜物也被清了出去,不知道放哪了。

總之,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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