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薛母對這些都不在意,窮日子有窮日子的過法,富日子有富日子的過法。一家人,能兩個飽一個倒就夠了。
她疼愛薛虹不是因為他多聰慧,只是因為,那是他的兒子。
就在薛母望眼欲穿之際,一輛馬車自莊頭的小路激起滿天煙塵,向著薛家的方向疾馳而來。
幾乎是一轉眼的功夫,馬車就停在了薛家的門口。
薛虹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噗通一聲跪在薛母面前:“娘!兒子累您擔憂了。兒子回來了!”
薛母用手輕輕的摩挲著薛虹的臉:“瘦了點。走,虹兒,快進屋吧,在外面肯定是沒吃好飯吧?娘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麵條。”
薛虹連忙起身,任由母親牽著自己的手往小院裡走去。
就在母子二人剛剛進屋後,外面傳來了一聲乖戾跋扈的喊聲。
“薛舉人在家嗎!有要事找薛舉人!”
薛虹臉上露出一絲不快,但看了看旁邊的母親,還是按耐了下去。
“虹兒,既然有客人上門,咱們也該出去迎迎。”
“母親,您在此稍坐,我去去就回。”
“來找你的不是鄉里鄉親,就是達官顯貴。無論是哪個老婆子我在家裡坐著,都不怎麼好。娘和你一道出去。”
出了院子後,就看見一個身著褐灑花描金綢緞的人得意洋洋的站在門口處。
身上的衣服雖然很華麗,卻總有一種沐猴而冠的感覺。
“我是咱們揚州府甄老爺家的管家楚生。這次來,可是有個天大的好事要通知你的。
我們家老爺無子,有意要招你為贅婿。我們家老爺,那可是金陵甄總裁的堂弟,家中資財何止百萬!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薛虹面色平淡開口道:“勞煩管家替我謝過甄老爺好意,只是薛某家有老母,自有微薄家資度日,不做他想。”
此話一齣,楚生瞬間瞪大了眼睛:“嘿!!你小子,別不識抬舉!整個江南地界,我們甄家要說第二,誰敢說第一?
別說你一個小小的舉人,就是應天知府,那也得巴著我們家大老爺呢。”
這話倒也不假,甄家在江南勢力之大,幾乎就是土皇帝。
見薛虹油鹽不進,楚生看了看薛虹身後的薛母,口出狂言道:“怎麼?難不成是為了這個窮老太婆所以不肯做……”
“安敢放肆!!”
原本面無表情的薛虹瞬間暴起,一把抓住管家楚生的衣領,將對方拽了過來,狠狠就是幾個大嘴巴,然後一腳將對方踹倒在地。
跟著楚生過來的幾個甄家家丁也都沒想到薛虹會突然動手,一個個都愣在了原地。
而那管家捱了這幾巴掌後,居然直接昏了過去,可見也是個平日裡狐假虎威養尊處優慣了的主。
“你們幾個,把他給我抬走。穿的一身綾羅綢緞又怎麼樣,狗就是狗,也敢對我母不敬,還不快滾!”
這幾個下人平日仗勢欺人欺軟怕硬慣了,第一次見到這樣突然動手的硬茬。
再加上薛虹身形甚是高大,所以幾個下人立刻抬著管家灰溜溜的跑了。
薛母在一旁被突然的變故有些嚇到,但她相信自己的兒子。
薛虹平復了一下心情:“娘您受驚了,這飯先不急著吃。咱們快回家去將爹的牌位和地契銀票拿上,咱們這就出發。”
“兒啊,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去我恩師家。”
“恩師?虹兒,你什麼時候多了個老師?”
“剛才還沒有,不過現在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