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睿明大驚,但還是先將葉臨扶進了屋子裡,給他倒了杯水壓驚。
葉臨一邊喝著水,一邊講述著方才發生的事,末了還補充道:
“你別當我杞人憂天,我總覺著,若我們再留在這兒,怕是安生不了多久了。”
祁睿明將葉臨摟在了懷裡,輕撫著他的背安撫道:
“別怕,黎驊武藝高強,應當不容易被發現。”
葉臨絲毫沒有被安慰到,他一想起自己逃走前嚴啟說的那些話,便不敢心存半分僥倖。
“子真,我們走吧,青州的錢莊生意我們日後還能再開,至少……至少先避避風頭。”
猶豫了一會兒後,祁睿明最終點了點頭:
“好,我這幾日將錢莊幾樁生意交接好後便同你離開。”
葉臨本想著明日便走,但他也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了,便同意了祁睿明的安排。
接下來的幾日,葉臨去錢莊打理賬簿,祁睿明則忙著和幾個商號談生意。
夜裡同榻而眠時,祁睿明能明顯感受到葉臨的不安。
第三日晚,葉臨睡不著,祁睿明也察覺到了,便將葉臨摟在了懷裡,安撫般親了親他的額頭,輕聲道:
“別擔心了,明日一早我們便離開,這幾日也沒聽到什麼風聲,不是嗎?”
葉臨靠在祁睿明的胸膛前,嘆息了一聲:
“嗯……但我總覺著心裡不踏實,心跳得很快。”
祁睿明失笑:“小臨心跳得快,難道不是因為我在你身邊嗎?若不是怕你累著,我也可以讓你心跳得更快。”
言罷,祁睿明吻上了葉臨的唇瓣,葉臨微微一愣,卻也沒拒絕。
很快,二人便沉溺在這個青澀的吻中。
一吻結束後,葉臨早將方才的杞人憂天般的懷疑拋之腦後。
他有些累了,微微喘息著,可祁睿明卻又不願就此善罷甘休,順勢向下吻去,當吻到他的喉結時,他才察覺出不對。
“子真?”葉臨撫上了祁睿明烏髮,輕聲問道。
祁睿明的動作微微一頓,接著又從方才那沉溺的情態中緩了過來,隨後一掀被褥,將二人一同罩入了其中。
在漆黑悶熱的被窩中,祁睿明蹭著葉臨的耳垂,沙啞著聲音道:
“小臨……你知道嗎……我想要你……”
葉臨的腦子一瞬間空白,可下一刻取而代之的便是濃烈的熱意。
他自然不會以為這個“要”會是多單純的事。
這一個月以來,祁睿明從未明示或暗示過床事,他以為祁睿明並不熱衷於這事,再加之他本身也不在意,便想著順其自然。
可沒想到,今天鬧著鬧著,竟……
葉臨下意識地動了下喉結,可祁睿明卻作弄般輕輕含住了他的喉結,激得他不由得攥緊了床褥。
“你……若是想要……也……也並非不可……”
葉臨的聲音微微顫抖,悶在被窩裡,聽起來格外惑人。
祁睿明眼神一亮,迫不及待地便吻咬起了葉臨的鎖骨,情意交纏間,二人都不由得心跳加速。
然而,就在祁睿明扯開葉臨衣領的一瞬間,厚重的被褥被一支冰冷的劍鞘猛得挑起。
月光下,顯露出了一個黑暗陰沉的身影。
在看到這人面容的一瞬間,被壓在床榻上的葉臨的臉色霎時間褪盡血色。
“不……”
祁睿明剛想轉頭去看,一支長劍便從背後穿入了他的胸膛,露出的劍尖恰好擦過葉臨的面頰,釘在了枕頭上。
“不要!”
葉臨失聲喊道,他顫抖著手想要捂住眼前湧血的傷口,可下一刻,長劍便被拔了出來,鮮血如泉湧般灑開,染紅了葉臨的面頰。
然後,祁睿明的身軀被猛地掀開,像垃圾般被隨即丟在了床榻下。
葉臨失神地看著手掌上的血,淚不自覺地落下,直到嚴啟掐住他的脖頸時,他才稍稍回過神來。
看著身下染了血的美人,嚴啟的眼中滿是恨意,他恨不得立刻就殺了葉臨!
“怎麼……安樂公見到朕,很驚訝嗎?”
嚴啟滿懷惡意地問著,手掌不自覺地收緊。
葉臨強忍著窒息帶來的不適,艱難地開口道:
“救……救……他……”
“救誰?”
嚴啟一笑,又突然掐著葉臨的脖頸將他翻身壓在了床榻邊,
“救你的姦夫嗎?”
以這樣的姿勢,葉臨剛好能看到祁睿明滿身是血的慘狀,他掙扎著想要過去,可卻被嚴啟從背後死死壓著,動彈不得。
“救他……陛下……救他……”
葉臨一邊掙扎著一邊求著,淚如泉湧,滑過了他左臉上的刀傷,
“求您了……救救他……”
嚴啟不慌不忙地扯下腰帶從背後捆住葉臨的手腕,接著便冷笑一聲道:
“救他?安樂公倒是說說,朕有什麼理由救他?”
在祁睿明生死未卜之際,葉臨早已無心揣摩嚴啟的心思,他嗚咽著懇求道:
“你若救他……無論什麼……我都答應你……”
聽到這話,嚴啟俊美的面容瞬間陰沉了下來,他嘴角微撇,接著便狠狠地拽著葉臨的黑髮將他整個人翻了過來。
“葉臨,你能答應我什麼?你配嗎?現在是我為刀俎,你為魚肉!”
葉臨已經不知道該如何了,他只是一味流著淚,沙啞著聲音道:
“求你……嚴啟……無論什麼……你要我做什麼都行……救救他……”
“若朕拒絕,你又能如何?”
惡鬼般的低語響起,葉臨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無力思考,他想伸手握住嚴啟的手乞求,可腰帶死死地將他的手綁著,讓他動彈不得。
“不要……我日後不見他了……我答應你……我不會逃了……”
聽到這話,嚴啟輕蔑地嘲諷道:
“葉臨,你憑什麼以為朕還稀罕你?朕不過是想報復你們罷了。”
眼看著葉臨的臉色愈加慘白,他又大發慈悲般為其拭去了面上傷口上的血跡,接著便在他耳邊輕語道:
“但朕也並非不能放過他。”
葉臨張了張唇,艱難地發出了乾澀的聲音:
“陛下……要如何……”
嚴啟指尖一勾,將葉臨的髮帶覆在了葉臨的雙眸上,仔仔細細地在他的腦後打了個結:
“朕要你現在就侍寢。”
“——當著你那半死不活的姦夫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