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豐文學崔色彩怔怔地想著，完全沒意識到蘇子洲已經露出滿臉的惱火，又用力推了他好幾下。
他只顧著盯著面前的少年看，有些驚慌失措地想躲開，免得對方認出自己昨天就是領著一幫人圍攻她的賤嘴男，又怕現在跑路會讓對方對自己的印象變得更壞。
她是過來幹什麼的，是、是……
崔色彩冒出一種詭異的期待。
是過來……要道歉的嗎？
並不是。
白復還走到了蘇子洲面前。
她因為這一行人詭異的寂靜和僵硬有些困惑，但萬幸的是，在這一群人中間，蘇子洲仍舊和她記憶中的模樣，一般無二。
他單手插著褲兜，臉色又拽又臭，高抬著臉用鼻孔瞥她，臉上是濃濃的厭惡。
白復還安心了。
系統因為蘇子洲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滿臉傲氣格外不爽，憤怒道：“他看不起誰呢，真討厭，宿主，上！”
系統也很正常，白復還更安心了。
更更更安心的是，甚至不等她在蘇子洲面前站定，對方就已經從牙縫裡擠出一聲“嘖”，厭煩的意味毫不掩飾。
“你又來幹嘛，一天不噁心我一天不舒服是吧！”
白復還：“……”
好熟悉的感覺，這種輕蔑、厭煩、鄙夷……彷彿她有多麼低賤，而他又如何高她一等的感覺，讓她莫名地想把手掌，快速地拍在他臉上！
曾經的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在面對這樣的人時，竟然只會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夠好，反省自己對他的好不夠真心，不夠多？
白復還剋制住心中翻湧的情緒，想著心中的計劃，眼角餘光，微不可察地掃視過某個方向。
然後，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努力擠出眼淚，臉色蒼白，聲音低啞。
“蘇子洲，就當這次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
“我來要一個答案，只要得到答案，我立刻就走，從此再也不會來煩你。”
“最後一次？”
蘇子洲撇了撇嘴，譏諷一笑，完全不信。
“這話你從十四歲開始就在說了，這幾年都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你覺得我可能信你嗎？”
“不過，就算以後你還想纏著我，也不可能了，畢竟咱們現在，可完全不是一路人。”
……那你還記得，這條路，到底是誰幫你走上去的嗎？
白復還眼底微暗，她緩緩吸氣，剋制著自己每聽蘇子洲吐出一個字，就更勝一籌的怒火，垂下眼睛遮掩情緒：“那麼，就當是……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份上。”
“幫我答疑解惑一次吧。”
蘇子洲又“嘖”了一聲，有些不耐。
但是看看身邊這些廢物一樣的好兄弟，再看看周圍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探頭看來的人群，他終究還是壓下不耐，沒有一把把白復還推到地上，讓她滾開。
而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問，問完就滾！”
更想抽他了。
白復還壓下這樣的衝動，竭力讓自己進入狀態。
她眼睛一眨，淚水墜珠一般落下，調動起記憶中，她用深紅將清水染紅時的絕望感。
“我只有一個問題。”
白復還的聲音，帶著一些顫抖。
“這些年裡，我們一起長大，我一直把你當做我最好的朋友，把你當做我的弟弟看待……”
“但我似乎做錯了什麼，把這些都搞砸了，讓你慢慢地越來越討厭我，甚至是……更糟糕。”
“蘇子洲，我只想問問你，現在的你……”
“真的，就這麼恨我嗎？”
周圍的人，已經注意到了這裡的動靜。
高達7點的感知屬性，甚至讓白復還注意到，有從她們附近路過的路人，在聽到一耳朵話音後，動作一頓，看似自然地後退靠近，試圖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