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何人叫嚣
“我知道。但是洞耳,你也不用这么无情吧?”辛歌扶额无语。
二十三世纪的机器人都这么有脾气的吗?
然,空气安静,并未有人回复。
“得。又消失了。”辛歌无语的耸耸肩,重新返回厨房,陪团子们用早饭了。
殊不知,茅厕后头的院墙外,空荡无人的巷子里,有两抹胖大的粉色身影,正捏着鼻子,压低声音讨论着,
“瞧清楚了吗?”
“没有。”
“是那女人吗?”
“不知道。”
“那她长的好看吗?”
“不确定。”
“那你都看见什么了?”
“空…空院子。”
“那你拉我来干嘛?闻臭茅坑么?”
“……”
“算了,殷北辰呢?看见了没有?”
“没有。他估计在前院儿。”
“……”一朵闪电劈下来,黑焦黑焦。
“……”一阵寒风刮过来,瑟瑟发抖。
“算了,我回家了。送你的新衣服新鞋,你别穿了,还我。”
“哎,朱小姐,你别生气呀。下次我一定逮住好机会再带你来的。那女人…那女人我也不会放过的…”
茅坑后墙恢复平静—
……
团子们打了饱嗝,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排好队,变肿的音符一般,叮咚叮咚弹下地,跑去找隔壁院的茂茂和善善玩儿了。
因为娘亲说要琢磨一下中午给他们做好吃的,不能被打扰,所以他们迅速消失。
当然,团子们太好骗,辛歌收好碗筷后,就开始研究能交换的物品。
这里是乡下,屋内屋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她在屋里踱步,小半个钟头也冒不出好点子来。
她总不能专门掏钱去买吧?这样也太不划算了。
头疼之际,她的视线瞥向院里仍在做活的谪仙小官人。他面前的木桌子上齐整整摆了一排精致的瓷瓶子。
还摆的很规整,不知道的,会以为他眼力超好呢!
辛歌感叹之余,将目光移向胭脂瓶子。这可是实打实的古代玩意儿啊,兑换到二十三世纪,铁定能淘个好东西过来。
于是乎,她走去院里,想编个理由跟小官人讨要一瓶。
一靠近跟前,还未出声呢,剪棉片的剪刀就不小心扎伤了小官人的手。
辛歌瞧着怪心疼,一把拽过来要帮他止血。
当然啊,动作有点粗鲁。
但还好,只是个小口子,滴了几滴血就停了。
可辛歌瞧着小官人手上还有别处伤痕,只一上午功夫,就红红一片,可见盲人做这活,当真不容易。
辛歌心里被戳中,突然不想拿胭脂交换了。
这可是小官人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她不能糟蹋。
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了。
“呼…呼…”辛歌像哄小孩子那般,清水擦洗又轻吹伤口。
“我没事。”殷北辰被这般呵护,忽然很不自在,心头哐哐跳着,本能想抽回。
可小辣椒拽的紧,力气又大,他只好妥协,任由那火烧云爬完脸颊爬耳朵。
就如今早那般…
“小伤而已,娘子无需担心。”殷北辰羞赧,不能再让此番场景继续,猛地抽回手,快速背转过身,继续做活。
实在像个爱害羞的大男孩儿。
辛歌盯着他局促的背影,当真稀罕的紧。
这小官人呐,怎么比小娘子的脸皮还薄…
幸好她大大咧咧,除却昨日晾衣服那一瞬让她尴尬外,其他都是她在主动。
霸总视角,啧,还挺过瘾。
鬼使神差的,辛歌又将脚向前挪几步,凑近小官人,想再逗逗他,故而声音轻柔的问,
“官人这般辛苦,中午想吃什么?本娘子给你做呀!”
“不用了。”殷北辰感受到小辣椒突如其来的呼吸,打在他侧脸,惊雷一般列开身子,保持距离。
奈何他看不见,一屁股礅地上,振飞了凳子,眉毛眼睛挤一块,好疼好疼。
“北…北致北萝干活辛苦,你紧着他们做就好了,还有团子们。我…我都可以的…”
殷北辰吃痛,却不忘自己是个男儿身,脸面还是得要的。一本正经的坐地上,面色僵硬的继续解释。
完事,才缓缓站起身,摸索着拍打身上的尘土。
“那怎么可以。你可是我官人呀。放心好了,本娘子一定把你们的口味全都照顾到。”
辛歌想笑,可又知道不妥,便快步上前,扶住小官人,将凳子摆平,引他到桌子前重新坐好。
还想再琢磨些什么话时,忽而大门外几个团子哭喊起来,揪起了她的心。
“是三团子和四团子。官人别动,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摁下要起身的小官人,辛歌快步走去门口,
“怎么了,一日不见?”
“娘亲,对门家的杜小毛拿蛇皮吓我们。大哥跟二哥很生气,要跟他打架。呜呜呜…”
殷步哭完,殷见接着哭,
“但是,杜小毛拿他爹的鸡毛掸子出来,说要教训大哥跟二哥。嗯…可是他笨,自己扑了个空,摔到石头上,鼻子还磕流血了。呜呜呜…”
辛歌看着叉腰嘚瑟的殷伊殷日,哭成花猫的殷步殷见。
还有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满脸是土,鼻子淌血,又胖,又笨,还咧着嘴哭不出声的对门家杜小毛,一脸懵逼回问,
“一日不见,你们受伤了?”
四个团子齐齐摇头。
辛歌更懵逼了,“殷步殷见,那你俩哭啥呢?”
“我…我怕…呜呜呜…”
“嗯…我也怕…呜呜呜…”
三团子跟四团子挪了挪步子,顶着花猫脸往娘亲跟前走。
四个爪爪要娘亲抱的时候,脚下还不长眼,将那鸡毛掸子踩得咔嚓两半,杜小毛的手咯吱一声。
“嘶…”一人一物有点小惨。
“我的大孙子啊,爷爷平时咋教你的,快起来。有爷爷在呢,别怕,爷爷给你教训这几个没娘养的。”
“哎呦喂!杜小毛,你咋躺地上呢!是哪个野种欺负你了!啊?!还不快站起来打回去?竟给你爹我在这丢人!”
辛歌正要说话,对面大门砰的一声踹响,出来俩人,分别拿了扁担棍和门栓子,气冲冲的走过来。
一个贼眉鼠眼,背驼身瘪小老头;一个乌鸦嗓子,满脸横毛像胖猴。
后头还跟着一个不说话,满脸麻子的女人,弓着腰,瑟缩的倚在门口。
殷伊殷日倒是不怕,小腰恰的紧,下巴颏昂的顶高,小腿还伸着,对准地上的爪子要踩。
那小表情,还一副“来呀,来呀,你们来呀。若是谁敢动,这小子的猪蹄儿就别想要了。”
殷步殷见吓得一激灵,使劲儿往娘亲怀里钻。
“别怕别怕,娘在呢。”
辛歌虽然伤口未好,但也开始结痂。再说她力气贼大,抱俩团子是没问题的。
脚下一挪,还将大团子跟二团子护在身后。嗓子一扬,就冲那俩人讽刺道,
“呦!这是打哪来的野狗啊?会学人直立行走,还知道拿棍子打人?”
“哦!是咱村风水太好,野狗当街乱窜,打算成精去西天呀。”
四个团子一听娘亲这么能说会道,脚下还屯了块儿大石头随时候着,立马就联想到之前坏蛋要把他们绑去卖掉时,娘亲以一打七的霸气场面。
嘴角很默契的一勾:这下对门家的人该倒霉了。
八只眉毛一拱一拱,很有挑衅那味儿。
“去去去!你这个疯女人,胡说什么呢你!”背驼身瘪小老头气的呸了下口水,可手下扁担棍却悄摸放下了。
还以为出来管事的,仍是殷北辰那瞎子,没成想他娘子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