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手近,偶爾輕輕碰觸,他的手熱得有些燙,許知意似乎感覺到了他指尖的紋路。
黑暗的環境下,曖昧的藤蔓蜿蜒,慢慢爬滿兩人的周圍。
黎聽風手被磨得有些癢,下顎崩得緊。
許知意感覺眼睛進了些東西,異物感惹得她不由得快速眨著眼,站在那兒揉眼。
黎聽風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回頭看她“怎麼了?”
“眼睛有些疼,好像進東西了。”
“需要我幫忙嗎?”
“好。”
黎聽風怕燈閃著她眼,一隻手將手機拿得遠些,彎下腰幫她瞧。
“你來拿著,成?”
“好的。”
黎聽風將手機交在許知意的手裡,低彎著腰,用手輕拉她的眼皮,緩緩地吹著氣。
許知意眼皮不自覺地抖,耳廓開始泛紅,本就不平靜的心跳現愈發激烈。
“感覺好些了麼?”黎聽風低著聲問。
許知意都忘了要回答些什麼,兩人的臉近得中間塞張紙都困難。
男人的眼睛是純黑色的,眼底像個漩渦把她吸進。
黎聽風本來沒想,觸及女孩有些瀲灩的眼,泛紅的眼尾,那一刻媚地讓他心癢。
女孩的唇是花瓣型的,中間有個小小的唇珠,很可愛。
也讓人有些把持不住地想要嚐嚐。
那一刻也許理智已然處在下風,黎聽風將兩人的距離不由得縮短,縮短………
唇瓣就差那樣一瞬間就要碰上,
黎聽風問,“會生氣麼?”
許知意沒答,卻顫悠悠地閉上了雙眼。
黎聽風笑。
最後一瞬,燈亮了,手機鈴聲響起。
驚醒了兩人。
許知意抖著睜開了眼,推開了他,“我……我去接電話。”
拉起黎聽風的手,將他的手機塞還給他,逃也似的跑了。
黎聽風頂腮,也沒惱,覺著這電話打得及時。
急了些,差點犯錯誤了。
另一頭,許知意拿起沙發上的電話,是魏筠打來的。
她接起電話,魏筠就神神秘秘地說“知知,猜猜我在哪兒。”
許知意眉頭一跳“在………哪?”
“我在你家門口呢,快給我開門。”
“我沒在家。”
“可惡驚喜竟然卻沒送到!”
“那你在哪呢!”
“我給朋友過生日呢,你先進去,我就回來。”
“行,那我先去洗洗,趕了一天飛機,怪臭的一身。”
“好,就回來了。”
許知意掛了電話,一回頭就看見黎聽風懶懶地倚在架子旁。
“要走?”
許知意摸了摸鼻子道“嗯,阿筠從m國回來了,在我家等我。”
兩人默契地沒提剛剛發生的事。
“等我換個衣服,我送你。”
許知意點頭,“等你。”
她一人在樓下,蹲著找當意玩。
小傢伙許是剛剛睡了一覺,有些懶懶地趴在窩裡,許知意摸它,它也乖順地蹭蹭。
“好乖啊你。”許知意摸了摸它眉間。
在回去的路上,許知意昏昏欲睡,眉耷著眼,有些倦地看向窗外。
忽然窗外騰起了幾束煙花,許知意挺直了背,將車窗搖下,一瞬不瞬地盯著。
黎聽風將車速放慢,突然就想到了大年夜裡她找他借火的場景。
那會兒,他還沒認出她,以為那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喜歡煙花?”
“喜歡。”
“喜歡怎麼樣的?”
許知意沉吟了一會兒才答,“喜歡熱鬧的。”
黎聽風將她送到樓下也沒將人立刻放回,左講些右講些。
許知意也和他聊,起初沒發現,後面有些察覺他似乎想和她多呆會兒。
“明晚一起吃飯吧。”許知意說。
黎聽風應下,說半天就在等這句,“明天這車子可能要拿去護理。”
“那我來接你?”
“好。”黎聽風得逞地笑。
她上了電梯才後知後覺地想到,
黎聽風怎麼可能才一輛車。
“我回來了。”
許知意將鞋子放入鞋櫃,走出玄關才看見魏筠臉上掛著一張面膜,雙手抱著臂,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自己老實說,還是要屈打成招。”
許知意一臉茫然,“什麼?”
“剛剛送你回來的是誰?”
“我可從來不知道你有個開帕拉梅拉的朋友啊。”
魏筠雙眼眯起,手慢慢摩挲著下巴。
“這是個男性吧,知知。”
“就………一個朋友。”許知意都有些不敢看她。
魏筠道,“你怎麼看著這麼心虛呢,啥樣的朋友,講具體點。”
“關係……還不錯?”許知意總是模模糊糊地講。
魏筠看她這樣子就知道了,直白地講道“知道了,你喜歡他。”
這話是個肯定句。
許知意見也瞞不過魏筠的法眼了,乾脆地點頭。
“他喜歡你麼?”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不討厭的。”許知意慢吞吞道。
一瞬間,她突然想到剛剛停電的那一幕,臉騰一下地熱起來。
他那樣是……喜歡她的嗎
魏筠眼見她一點點變紅,打趣她道“想到了什麼臉這麼紅。
“你們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許知意心虛地逃了“我先……先去洗澡。”
魏筠哪會讓她那麼容易走,直接將她撲倒,手腳並用像只考拉一樣纏著許知意,用手去撓許知意的腰窩。
“快說!”
“說不說,說不說!”
“那位是幹什麼。”
“長得帥不帥,”
“多大了…………”
黎聽風又接到趙寂西的電話,來了江畔豪庭。
今天,本來不打算來的。
趙寂西輸得瘋了,叫他這個壽星來沾沾,救救場。
包間裡人多,黎聽風懶懶瞥了一眼,像是把他們盡收眼底眼底,又好像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這可比他混不吝那些年好多了,願意正眼看人。
早些年,總操著口京腔跟誰都能開幾句玩笑,看著以為是個好相處的,實際上隔得比誰都遠,身上總帶著股傲氣,沒幾個人瞧得上。
趙寂西見他來,著急招呼他過去幫自己找回面子。
黎聽風晚上心情好隨了他的意,贏了幾把覺得沒意思又做了甩手掌櫃。
趙寂西跟著賺了不少,把剛剛虧的補了回來,又增了大半,見財神爺要走,想要挽留“哥,再帶我贏幾把唄,我這還沒盡興呢。”
陳槯聽著又要罵他,“我看你真是豬。”
“豬的慾望才像這樣無底洞。”
趙寂西一個白眼,“嘖~眼紅了就罵人,陳大外交官這是見不得別人好啊。”
黎聽風找了個沙發坐,懶得聽兩個小學生鬥雞互啄式吵架。
手機裡,彈出一條消息框,是許知意發來的。
不知道的小意:玩得怎樣。
他跟她說了趙寂西叫著來玩。
LT:無聊。
又發了一條,
LT:沒和你有意思。
那頭顯示輸入中,又很久沒了動靜。
黎聽風猜她在羞,懶散的眼沾了些笑。
旁邊有個人朝黎聽風湊近。
他聞到了很濃的香水味。
像是在缸裡醃了許久,香的發酸。
黎聽風掀起眼皮看,那女生卷著精緻的大波浪,穿得暴露,胸前的兩坨搖搖欲墜,很濃的妝覆蓋了她五官,千篇一律地相似,根本看不出自己的眉眼。
“我沒叫陪酒的。”男人淡淡的一句想將她打發走。
秦曉彤的笑僵在了嘴角,大小姐當慣了,第一回被這樣說,還是被心儀對象,她難免有些難堪。
但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能和他接觸,她不能放過,只能舔著臉去解釋“我不是,二爺~我叫秦曉彤,我們見過幾次。”
女人故意掐著嗓音,甜得有些發膩,黎聽風先是聽得煩,聽到這名字眉頭一挑,終於願意抬起眼看她。
眼底倒是少了漫不經心,更多是漫無邊際地冷。
“您應該認識我堂妹許知意。”
“我知道她的一些事,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聽聽。”
黎聽風表情淡淡,拿起桌上的煙點。
沒說聽也沒說不聽。
秦曉彤坐那兒就感覺脊背有些涼,黎聽風周圍的氣息太沉,讓她有些撐不住。
煙燃到一半,黎聽風將煙吐出,沒由來地覺得今天的煙難抽,將煙摁滅。
“要是換在前幾年,這煙應該會摁在你的掌心。”
“你該慶幸這些年我收了些性子。”
黎聽風的話很冷,讓秦曉彤的身子有些抖。
她知道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我的人哪輪得到你在這兒插嘴。”
秦曉彤這會兒該明白了,兩人的關係,不甘心地還想開口,被同伴拉著走。
“以後有我的地方,別讓我再看見你。”黎聽風的聲兒不大不小,剛好能被廳裡的人聽見。
看熱鬧的人面面相覷,都能聽懂他的話。
關家這小姐已經被圈子封殺了。
黎聽風就是這個圈子裡的天,他說颳風誰敢滴一點兒雨。
秦曉彤將裙子攥在手裡,捏的不成樣,扭曲的表情將五官擠在了一起,羞辱感讓她止不住地落淚,甩開旁邊人的手就跑出去。
眼底是無盡的怨恨…………
廳裡又是一陣熱鬧,沒人敢再提秦曉彤這個名字。
趙寂西那夥兒說是中場休息,不知從哪整了個幾層的蛋糕推進來。
黎聽風叼著煙,看著蛋糕有些興致缺缺,但還是給面兒地站起身。
燈一關,生日歌開始唱起,
那會兒他只覺得幾十個人的聲兒,沒一個比得上許知意。
趙寂西說“許願吧。”
“小孩才幹那玩意兒。”
兩小時前好像不是他一般。
黎聽風拿起手機看,許知意發了個表情包。
是個小貓捂著臉,有些像她。
想著心情似乎好了些,後頭來來回回一圈人敬他,他也願意接。
再後頭,他似乎喝得多了,給她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