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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6.

差點被晃吐的霜袖一個大晃盪晃到李杳手背上。

“那風箏可不是普通的風箏,那是他親手給你做的風箏。”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這話又被霜袖還給李杳了。

李杳一頓,眨巴眨巴眼睛。

“那我猶豫兩刻鐘再選自由。”

在所有生靈裡,她最愛溪亭陟,但是愛自由又勝過了愛溪亭陟。

她晃動著天上的風箏,突然覺得心裡有點難受。

她捂著胸口,蹙著眉看向又爬到她肩膀上的霜袖。

“我覺得我以前可能有點病。”

“豈止以前,你現在也有病,腦子有病,還病得不淺。”

霜袖說。

李杳沒理她,她捂著胸口,認真道:

“我總覺得胸口悶悶的,你說我是不是患絕症了?”

霜袖:“……你腦子有病也算是病的話,你可能病入膏肓了。你家男人昨天不是給你檢查過身體嗎,沒啥大問題,你胸口疼應該是被嘬的太狠了,回竹屋裡擦點藥就好了。”

大黃丫頭李杳腦子裡閃過一些少兒不宜的片段,小臉通黃,黃過之後她才猛地抓住肩膀上的壁虎,揚聲道:

“你怎麼知道?你偷看?!”

霜袖差點被她捏死,她叫嚷道:

“誰偷看了?!是你自己洗澡的時候被我不小心瞧見了!放手!要喘不上氣了!”

“你偷看我洗澡?!”

“那又怎麼了?!都是女子,看一眼能少塊肉?!”

不遠處練劍的溪亭陟一頓,抬眼,看著草坪上一手握著風箏線,一隻手拿著壁虎的姑娘。

姑娘和壁虎吵得歡快又瘋癲,根本沒有注意到練劍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來了。

風從最東邊的湖泊而來,在擁抱了李杳之後又擁抱了溪亭陟,兩個人無形中已經相擁的人一個在鬧,另一個在笑。

那天晚上,李杳和溪亭陟坐在院子裡看月亮。

李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溪亭陟坐在竹屋前的臺階上看月亮。

溪亭陟把她叫出來,說有事和她說,可是她都快要把月亮盯出花來了,溪亭陟也沒有開口說兩句話。

李杳看月亮看著看著就走神了,她的餘光老是往溪亭陟身上瞥。

瞥一眼他的馬尾。

瞥一眼他的眼睛。

瞥一眼他的睫毛。

再瞥一眼他的嘴巴

——有點想親嘴。

“李杳。”

溪亭陟開口了。

李杳立馬轉過頭,瞪大了眼睛看月亮,此地無銀三百兩道:

“沒走神,我在看月亮。”

說完以後李杳一頓,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蠢話,然後她找補道:

“這月亮圓圓的,像月團,真好吃。”

隨著她的“吃”字落地,兩個人之間陷入了長久的安靜。

李杳:“……”

說實話,月亮好吃不好吃她不知道,但是她感覺她現在挺好笑的。

因為她看見溪亭陟的眉眼淺淺地彎了一下,像一把小刀,咻得一下紮在李杳的心上。

激動得她想把小刀都吞了。

李杳忍不住想要跟著溪亭陟笑,但是她又覺得在溪亭陟面前呲著兩瓣大牙傻樂不太好,顯得她蠢。

於是李杳努力壓著抖動的嘴角,抬頭瞪大了眼睛看月亮。

溪亭陟看著伸長了脖子鼓著眼睛看月亮的姑娘,眼裡的笑意更深。

“想吃月團了?”

李杳遲疑片刻,猶豫著點頭。

要是她說想吃,溪亭陟會不會給她做。

像是知道李杳在想什麼,溪亭陟道:

“我不會做月團。”

李杳頓感失望。

溪亭陟道:“不過我們出去的時候應該能趕上中秋節,我給你買。”

“買多少?”

她擔心買少了不夠吃。

她在溪亭陟面前的智商看得霜袖直著急。

她用尾巴掃了掃李杳的耳朵。

這蠢丫頭滿腦子都是吃的和男人,把要出去的事都給忘了!

李杳立馬反應過來,她扭頭看向溪亭陟,眼睛亮了一瞬。

“我們能出去了?”

“快了。”

溪亭陟如是道。

李杳立馬站起身,“那我要把我的酒帶上!”

說著李杳拿過門框邊的小鋤頭,轉身就要往竹屋旁邊的梨花樹下走。

那是他們剛到這裡時,李杳自己釀的梨花釀。

她在山裡發現了野生的梨花樹,覺得花掉了可惜,就釀了兩壇酒埋在那兒。

至於那棵梨花樹,是被李杳像土匪一樣扛回來的。

花都帶回來了,留棵樹在那兒多孤獨。

不如讓她都搶回來,年年開花年年釀酒。

溪亭陟看著她,本來想說明日再挖也來得及,但是看李杳興致沖沖的樣子,他從納戒裡取出一顆夜明珠,走到李杳旁邊。

“你拿著珠子,我替你挖。”

要是別人,可能就答應了。

但是李杳是個死腦筋的直女。

她擺擺手:“不用不用,我行。”

她自己埋的酒,當然要自己挖出來才有意義。

說著說著她怕溪亭陟搶她鋤頭,頓時抓著鋤頭的手更有勁,扛起鋤頭就是拼命幹。

那呼哧呼哧又虎虎生威的樣子,看得霜袖直冒問號。

“……”

她有時候真的會懷疑李杳是不是真的喜歡溪亭陟。

這要強又拼命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溪亭陟不是她喜歡的人,而是給她加油鼓掌的觀眾。

溪亭陟拿著夜明珠,無奈道:

“你這樣揮鋤頭會砸到酒罈。”

李杳揮鋤頭的動作一頓,眨巴眨巴眼睛,手上的力氣頓時小了一些。

看著李杳小心翼翼又皺緊眉頭的樣子,溪亭陟掌心匯聚出一絲靈力,靈力鑽入地底。

“我已經用法術將酒罈護了起來,你可以放心挖。”

揮了半天鋤頭累得直喘氣的李杳扭頭看向溪亭陟,問出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你為什麼不用法術直接把罈子取出來?”

溪亭陟看向她,“我以為你喜歡親自挖。”

畢竟李杳剛剛才拒絕他的幫助。

“……我現在不喜歡了。”

有點累,還有點喘。

一想到晚上熄燈後她還有更喘的運動,李杳頓時連一根手指也不想動了。

早知道挖開的時候這麼累,她當時埋那麼深做什麼。

當時勁兒有那麼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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