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风凛冽,白雪皑皑。清水村的村民们终于迎来了一年中最清闲的季节,大家在家中围着火盆烤火取暖,唠唠家常,说说笑笑。
清晨,穿上用自己猎的野狐皮做的裘衣,背上弓箭,魏虎顶着风雪出门了。冬季是农户们清闲的日子,却不是猎户的。冬天的猎物膘肥体壮,皮毛鲜亮,正是打猎的好时候,而且春季禁猎,为了能在开春前多赚些银子,天气再恶劣魏虎都维持两天进一次山的频率。
冬季的清水山银装素裹,成为了一片雪白的世界,整个山上安静极了,只有魏虎一个人的脚步声。
魏虎已经几天没打到猎物了,之前打到的也多是野兔野鸡之类的小型猎物,像白狐或梅花鹿之类的能卖大钱的猎物,已经很久没碰到过了。看看空空如也的背篓,魏虎想今天大概率又要空手回家了。
突然,雪地上出现了醒目的红色血迹,从周围的痕迹判断,血迹应该不是人类的而是兽类的,而且是大型野兽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远方看不见的地方,魏虎思索了一番,想到几天都没进账了,还是决定冒险顺着血迹跟了过去。
血迹的尽头,一头体型硕大的老虎正和三头成年狼对峙。眼前的斗争明显不是魏虎能参与的,不过抱着捡漏的想法,魏虎也没离开,而是在稍远的地方躲了起来。
两边对峙了一会,随着一声狼嚎,狼群首先发起了攻击,老虎也毫不示弱,猛然跃出,一爪子把正面向它扑来的一头狼拍倒在地,当场死亡,另外两头狼试图从侧面发起攻击,却双双被老虎粗壮的尾巴抽中,踉跄着退后数步。眼见打不过,两只狼当机立断转头逃跑了。留在原地的老虎打了个哈欠,看都没看地上的狼尸一眼,慢悠悠的走了。
等老虎和狼全都走远之后,魏虎才从躲藏处出来。本来还幻想要是两边打个两败俱伤,自己就能捡个大漏了,不过幻想终归是幻想,还是要回归现实,能有头狼留给他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狼皮的价格也不低。
魏虎走后,江知秋披了件衣裳坐在火盆边绣帕子,针线翻飞间,露出的手指洁白修长。多亏那盒手脂,今年江知秋没长冻疮。开始江知秋还舍不得天天用,隔几天实在痒的不行才小心翼翼的抠一点。被魏虎发现后,就天天晚上检查手脂有没有少,没少就逼着他马上涂,很快他的手指就再没有痒过。
魏虎为了赚银子冒雪进山,江知秋看在眼里很是心疼,也想帮家里多赚些银子。可他现在赚钱的手段只有绣帕子,于是整日在家得空就绣。
江知秋的帕子现在也算小有名气,有些客人就指定要他绣的东西,只是他之前都是在普通的白棉布上绣,绣的再好,价格也上不去。
苏掌柜知道他想多赚钱,就建议他买些好料子绣,于是江知秋一咬牙,买了些绢布回来绣,中间还夹着两块丝绸。当然丝绸是有客户指定要的,一条能卖一两银子,他自己可不敢买这么贵的东西。
在这些贵重的布料上绣东西,江知秋一丝一毫都不敢分神,十分的小心,随着时间流逝,精致的纹样渐渐成型,天色也暗了下来。
“阿嚏,阿嚏,阿嚏。”
江知秋揉了揉通红的鼻子,抬起头,才发现已经到了要做晚饭的时间。
火盆里的火已经熄灭了,身上披的衣裳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身上被冻的冷冰冰的,江知秋赶紧去喝了几口热水,心想千万可不能生病了。
“咳咳咳咳咳咳……”
看着一直在扭头咳嗽的江知秋,魏虎说道:“秋哥儿,明天我不进山了,我们一起去镇上,找个医馆给你看看。”
“咳咳,不用了,咳嗽而已,咳咳咳,很快就会好的。”
“三天前你就是这么说的,可这几天你越咳越厉害了,还是去医馆吧,开点药吃。”
“咳咳,没事,就是咳咳咳,就是不小心冷到了,咳咳,过几天就好了,谁家咳嗽就去医馆啊,咳咳咳,药钱多贵啊。”
魏虎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这事你就别犟了,身体要紧,明天去医馆,家里给你看病的钱还是有的。”
今天起来江知秋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身体不舒服,再加上魏虎一直对自己温柔包容,江知秋难得闹了次脾气。
“咳咳咳,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你病的这么厉害还不肯去医馆,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赚钱不就是为了需要的时候能用上嘛,你能不能分清楚轻重。”
成亲这么久,魏虎还是头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声音对江知秋说话。
江知秋知道村里大部分的人对自家媳妇夫郎都是呼来喝去的,可现在对自己大声说话的人变成了魏虎,哪怕知道他说的都对,哪怕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江知秋就是觉得心里委屈。
江知秋也不说话,就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魏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到这样的夫郎,魏虎的声音陡然柔和了下来。
“我是担心你,昨天晚上你就一晚上都在咳,没怎么睡好觉,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的,乖,别犟了,明天我们去医馆。”
“嗯。”
见江知秋不舒服,魏虎让他去旁边坐着,自己把碗筷洗了,之后拉着江知秋早早上床休息。
江知秋知道刚才是自己不对,可不知为何就是拉不下脸来说对不起,于是睡觉的时候偷偷把自己埋进魏虎怀里,魏虎笑着抱紧了自家夫郎。
魏虎做了个梦,梦见家里发了大火,他赶紧去找江知秋,可到处都找遍了,都没看到江知秋的身影,魏虎急得满头大汗,突然,头顶上的房梁带着火焰直直砸进了他的怀里,他被砸倒在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火顺着他的腿烧了上来。
魏虎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是做了噩梦,稍稍松了口气。随后发现自己怀里热的和火炉一样,低头一看,江知秋发起高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