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叶夕雾恭恭敬敬的行礼。
沈氏点点头,正在褪去身上穿着的大氅,“好孩子,我可是扰了你。眼下外面下着雨,怎么就披了件外衣。”
说着,她看了眼茯苓,“还不快些拿个厚一点的大氅,眼下屋外下着雨,冻坏了可这么好。”
叶夕雾勾唇浅笑,“不妨事,这屋子里比外面暖和的多呢!茯苓,你快去给母亲端一碗姜汤来,这样时节的雨打在身上,最是容易染了风寒。”
“是,奴婢这就去!”茯苓也不敢有所耽搁,直接去了小厨房拿姜汤去了。
沈氏十分满意的点着头,这孩子终究是比音儿更加知道疼人。只是可惜了,她并未托生在自己的身边,否则她定然是要将她宠到天上去。眼下,她只能先顾着自己的亲生女儿。
两个人坐在屋子里闲聊着,叶夕雾看着沈氏说了一大堆话,却没有一件是正经的事。可是,她也不能直接问着,只能配合着。
不多时,姜汤拿来了。沈氏喝了以后,便屏退下人,屋子里眼下就只剩下叶夕雾她们二人。
她伸出手摸了摸叶夕雾如同瀑布般的头发,“夕雾,有件事母亲想要问一问你。今日我也问了你和砚儿之间的事,现如今我给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你觉得如何?”
闻言,叶夕雾微微挑眉。对于她而言,沈家的婚事并不算差的。沈砚是沈氏的嫡亲侄儿,嫁过去以后只会是亲上加亲。这些年他们之间相处的也算是十分的融洽,有什么事沈砚也总是纵着她。
虽然那屈夫人不是个好惹的,但那也仅仅是心里的。面子上,碍着沈氏的缘故,她并不敢对自己如何。况且,和家里那个处处看自己不顺眼的叶老夫人来说,她已经很知足了。
现如今,突然告诉自己要另换一门亲事,也不知在沈氏心里还有哪一家的婚事,要比沈家的还要好。
“母亲,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叶夕雾心中有疑惑,所以当着沈氏的面直接问了出来。她虽然平日里都依照着沈氏说的去做了,可是有些事她也需要知道内情。
见状,沈氏心中慌乱起来,她就知道这件事叶夕雾不会轻易同意的。可是为了安叶夕雾的心,她还是笑着说道,“倒也不是什么紧要的,只不过是你大姐姐的八字与那时越尘不合。”
“你也知道,这嫁娶最是在意这些,若是八字不合,就算是嫁过去日后也是过不好。”
八字不合?
叶夕雾自然是不相信的,虽然从古至今都有这个说法,但是她却是从不相信。日子过的好与坏,都是自己过的,与这八字又有什么关系。
“母亲,祖母为何突然间算了这八字?”叶夕雾继续追问着,看来今日她想的是没有错的。
沈氏微愣,是啊,老夫人为何突然合了八字?偏偏是合的沈砚的?京中这么多好儿郎,总不能因为他是自己的娘家侄儿就去合了。
看着微微愣神的沈氏,叶夕雾便知道这件事她知晓的也并不多。不过,这也不奇怪。叶清音一向与老夫人更加亲密些,反而是对这个生养她的母亲,有些疏离。
沈氏转过身,面上早已经被泪水湿透了。很多事,叶清音都瞒着她,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是没有法子。叶夕雾看着她如此,也只能不再追问下去。她轻声安慰着沈氏,这一刻就如同当年沈氏安慰着“她”一般。
只不过看着沈氏哭成这般模样,她心中却并没有后悔。她并非而来就要逆来顺受的,她也有自己的想法。虽然在这个古代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可是他们对自己的亏欠,她必须说明了才是。
因为叶清音的私心,自己不得不让出这早已经商议好的婚事,这些便是他们欠自己的。
这一夜,沈氏留宿在她的院子里。到她身边这么多年,沈氏从未有哪一日像今日一般,看来她是知道的。
翌日醒来,已经是有些晚了,“豆蔻,怎么不早早的叫醒我,这怕是晚了!”
叶夕雾猛地坐了起来,昨儿夜里沈氏与她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后半夜这才睡下。是以,今日的她根本就起不来。
豆蔻赶忙上前伺候着穿衣,“二小姐不用着急,今儿不用去和夫人请安。夫人说昨儿你睡的晚了,所以便让多睡一会儿。”
“其他人呢?”叶夕雾看向豆蔻,这请安若仅仅是免了她的,只怕那叶琉溪又要拿着这件事说许久,说不准最后还要闹到老夫人那里去。
“自然也是免了的!”豆蔻说话间,已经给叶夕雾穿好了衣服,“二小姐,夫人在隔壁等着呢!”
闻言,原本有些昏睡的人这才渐渐清醒了过来。是啊,她怎么就给忘了,昨儿沈氏也是在这院子里歇下了。
走到隔壁东侧屋准备时,沈氏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那一瞬间叶夕雾有些恍惚。以往,沈氏瞧见她自然也是笑的,可是从未有哪一刻笑的像今日这般亲昵。
“母亲!”叶夕雾并未沉浸与这笑里,因为她知道这是沈氏对她的亏欠,她在尽可能的对自己示好。
沈氏点点头,起身拉着她的手,“好孩子,是我的不是了。以后啊,绝不能让你跟着熬夜了。”
整个叶家的人都知道,叶家二小姐是个早睡晚起的主儿,就算是有在关紧的事,也绝不能早早的叫醒了她,又或者让她晚睡了。昨儿,已经是这么多年头一次了。
此刻,叶夕雾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仔细算算时间,她睡下也不过三个小时左右。这和她以往的睡眠时间相比,是完全不够的。
看着她尚未清醒的样子,沈氏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孩子,这心当真是宽得紧。”
这也怪不得沈氏这般说,若是换作了旁人,一夜之间换了成婚的对象,搁在谁身上,都是睡不着的。可她倒好,整个人直接就是睡不醒了。
叶夕雾抿了一口面前的茶,“这有什么宽不宽的,有母亲在,一定是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