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风感觉车厘子最近似乎有点躲着他,于是周六两人一起去他精挑细选了许久确保车厘子一定喜欢的那家法餐厅吃饭的时候,他开口试探道,“你最近怎么都不来图书馆了?”
“进度赶上了,就不想努力了,”车厘子随意答,“本来我就是个得过且过的人嘛!”
“挺好的,”戚风笑笑,“正好演讲比赛也差不多结束了,我应该也能休息一下了。”
“嗯。”
见车厘子只顾埋头吃东西,不接他的话,戚风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得还要大条,于是干脆直接道,“我不喜欢麦雅。”
“嗯,嗯?”车厘子抬头,“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不想你误会,”戚风认真道,“更不想因为她影响我们。”
“不是因为她,”车厘子解释道,“是这件事让我发现和你做朋友的风险有点大,我……不太想冒这个险。”
闻言戚风沉默了许久,最后垂眸道,“所以你觉得,这怪我么?”
“不怪你,是我的问题。”
车厘子买完单走了,戚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什么?她怎么会这么想?”陶酥惊讶极了,“我还以为有了竞争者会激起她的胜负欲呢!”
“看来你的主意和你的人一样,没一个有用的。”戚风冷漠点评。
“喂!谁知道她不按套路出牌啊!”陶酥委屈,“照理说就凭你这长相这家世,想找啥样的不是手拿把掐,干嘛非盯她这块硬骨头?”
“我返聘你是为了让你劝我放弃的?”戚风一个眼刀飞过去,陶酥老实了,“那个,当我没说,不过你放心,我包给你俩整好了,信我!”
“那就再信你一次,”戚风看着他单边挑眉,“这次再不成,你的军师夫人就别想要了。”
“诶不是,这不关我和奈昔的事啊!你别……”
与此同时在家和父母一起看电视的温奈昔莫名打了个喷嚏,楚夷放下遥控器,“感冒了?还是谁想你了?”
“没有,”温奈昔靠过去搂住妈妈的胳膊,“妈,你别瞎说。”
“你和那小子还处着呢?”温佛手顺势问道。
“爸,你要干啥?”温奈昔立马警觉。
“就问问,我能干啥,”温佛手说着,看了楚夷一眼,“没打算领回来见见?”
“哎呀爸,你说什么呢!”温奈昔起身就要回屋,又听楚夷道,“就是,你瞧你说的那叫什么话,奈昔现在是要以学业为重,什么谈不谈恋爱见不见家长的都等毕业以后再说!”
温奈昔知道妈妈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但她相信,她和陶酥一定能挺到毕业的。
“那我就祝你心想事成。”车厘子说着,从袋子里拿出来两杯咖啡,“来,干杯!”
“又是香草拿铁,这么上瘾?”温奈昔配合地干完杯,喝了一口,发觉不对,又看了眼标签,“你什么时候开始喝半糖的了?”
“唉,别提了,我忘了!”车厘子叹气,“之前给戚风买习惯了,他不喜欢太甜的,我又觉得一点糖不加不好喝,所以就都买半糖的,结果他为了报复我也开始给我买半糖的!”
“所以这是给戚风买的?”温奈昔把自己刚喝了一口的咖啡举到车厘子面前,“那你给我干嘛?”
“都说了我忘了嘛!”车厘子给她推回去,“你就喝吧!”
“你和戚……”温奈昔刚准备问问怎么回事,便见车厘子看了眼手机就慌忙跑走了,“我那个,学长说这次的活动要我一起跟一下,来不及了我就先走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拜拜!”
车厘子赶到艺术馆的时候,司康已经在布置场地了。作为一年只举办一次的手绘艺术展览,学校还是相当重视的,所以车厘子不出意外地见到了作为文娱部来一起帮忙的戚风。
我的妈呀,好尴尬!
车厘子立马拽司康学长挡住了自己,他那么忙,周围还围着一群人,应该没看到我吧!
“厘子?”被莫名拉走的司康看着车厘子的奇怪举动,也跟着她的视线望去,“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连忙把司康的脸掰回来,车厘子乖巧道,“学长,我看这里也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嘛,要不我就先撤……”
“当然有!”突然从一旁冒出来的崔多多给车厘子吓了一跳,司康见状连忙给她顺气,“他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的,没吓到吧厘子?”
见车厘子无力地摆了摆手,崔多多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跟司康眼神示意了一下,“你去忙吧,让学妹帮我一起去仓库拿点东西。”
“没问题,”车厘子感激地看向他,“崔多多学长,我们现在就出发。”
只要能让她现在离开这里,干啥都行。
路上,崔多多扫视了一圈,确认没人后才小声问道,“你跟我们社长,怎么样了?”
车厘子也跟着小声答,“交接得差不多了,所以让我跟着一起跑活动熟悉一下。”
“我不是问这个!”崔多多打开仓库,搬来两个纸箱,“他还没跟你说么?”
“说什么?”车厘子抱起一个箱子,“这么偷偷摸摸,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这个社长当得很见不得人啊?”
“谁跟你说这个了?”崔多多的音调瞬间拔高,“得,你要不信到时候看选举就知道了,走吧。”
回程途中,崔多多又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创意涂鸦区的纪念品少了一份,眼见活动就快开始,车厘子当机立断,“学长,你先拿着这些回去,我去取那个纪念品。”
“好,钥匙给你,快去快回。”
车厘子匆匆跑回仓库,根据标签找到对应的纪念品后,回首发现门打不开了。
这门这么旧了就不能换个新的?
掏出手机刚要打电话,车厘子便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喊她,“车厘子,你在里面吗?”
“在!”车厘子立马回应,“快帮我开下门,我着急回去!”
“这门被锁住了。”
“怎么可能?”车厘子看看手里的钥匙,“拿啥锁的?”
“你有钥匙吗?”外面那人又问。
“有,”车厘子顺着门缝把钥匙扔了出去,“给你!”
“这可是你给我的,”接着外面传来一阵门锁转动的声音,“那你就别出来了。”
好吧,车厘子眨巴眨巴眼睛,她现在知道是拿啥锁的了。
还是打电话吧!
顺势坐在一旁的箱子上,车厘子开始翻通讯录,活动现在已经开始了,司康和崔多多都忙着,其他社员……
正翻着,页面突然弹出个来电,车厘子一不小心就给接了,“喂?”
对面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车厘子,你在哪?”
车厘子叹口气,干嘛非得是他啊?
“我在仓库。”
“等我,马上到。”
在仓库里眼睁睁地看着门被踹报废的车厘子一脸震惊,“好厉害!”
然后下一秒就举起相机将来人逆着光宛如神明降临的一幕拍了下来。
“你没事吧?”冲进来的戚风立马开始检查,“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车厘子看看他的腿,“你腿没事吧?”
“不用管我,”扶着车厘子走出仓库,戚风问,“你怎么会困在这里?”
“说来话长啊!还不是因为这个破纪念……糟了!”
等两人齐齐跑回艺术馆,活动已经快结束了,好在纪念品发放是最后一个环节,把东西交给负责人后,车厘子终于松了口气。
“是谁锁的你?”戚风问。
“我也不知道。”车厘子摇头。
“仓库钥匙只有一把,在手绘社副社长手里,如果不是他,”戚风分析道,“那就是有人偷了钥匙。”
听到这,车厘子默默捂脸,“也不一定。”
由于损坏了学校的公共设施,所以学校最后还是要求通知家长解决,车一品风尘仆仆地坐飞机赶回来,顺便跟学校谈了谈资助的事情。
果然谈完没过两天,调查结果就出来了,是同社团喜欢车厘子的一个男生干的,因为觉得喜欢的人永远看不到自己,所以一时冲动生出了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
可车厘子对这个人完全没印象,甚至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这一刻车厘子突然理解了戚风,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是无辜的受害者,可偏偏就扯上了关系,不仅要承担后果,还要承受千夫所指。
晚上陶酥张罗一起出去撸串去去晦气,结果一见面先给车厘子竖了个大拇指,“亲手把钥匙交出去让人锁,真是神人!”
车厘子自己都气笑了,“唉!虽然他被学校退学了,但我为什么莫名其妙隐隐有一丝愧疚啊?烦死了!”
“你愧疚什么?”温奈昔把烤好的串拿到车厘子面前,“别听那帮人瞎说,他被退学是他咎由自取,他活该!”
拿起一串羊肉啃了一口,车厘子含糊道,“怎么说也是因我而起……”
“这话就不对了,”陶酥立马打断道,“魅力大有错么?要是所有喜欢你的人你都负责,你负责得过来吗你?”
见车厘子不吭声了,陶酥再接再厉,“你们女生还好点,我们男生更惨,碰上不喜欢的说都不能说,要不就骂你矫情,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事戚风有经验,来说说。”
谁知戚风一点面子不给,“没什么好说的。”
“你就嘴硬吧!”陶酥撇嘴,转头一门心思撸串去了。
车厘子看看戚风,心里突然特别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