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趁熱喝吧,不知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虞世基忙問。
“不會有毒吧?”
楊銘接過安神湯,嘟囔了一句。
聽了這話,虞世基被嚇得夠嗆。
還真別說,還真別說!
這個可能性有啊!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楊廣關心還特意下令送安神湯,這還不古怪?
“孤不需要,還是給父皇吧,畢竟父皇一直操勞政務。”
楊銘想了想,笑著把湯碗還了回來。
“這…”
虞世基繃不住了,神色惶恐。
好傢伙,他要是把安神湯還了回去,豈不是要弒君?
虞世基的手都有些抖了。
“亦或者虞大人喝了吧,虞大人也挺辛苦的。”
楊銘佯裝關心,笑容甚是親和。
“下官不敢。”
虞世基一個激靈,險些沒拿住湯碗。
“虞大人反應為何如此激烈,難不成這湯真有問題?”
楊銘壓低聲音一問。
“陛下所賜,怎麼會有問題?”
虞世基額頭盡是冷汗。
“孤現在想去抓蛐蛐,沒時間喝啊。”
楊銘裝作一副為難的模樣。
虞世基反應極快:“這件事可以交給下官。”
“可是你知道,孤想要什麼蛐蛐嗎?”
楊銘反問。
“四殿下只管提便是。”
虞世基努力讓自己笑得開心。
“那好吧。”
楊銘點了點頭,隨即又道:“孤想要一隻個頭更大的蛐蛐,乃是極品中的極品!”
他繪聲繪色的說出蛐蛐的模樣。
虞世基一聽,那叫一個頭疼。
此地方圓百里的蛐蛐數之不盡,想要萬里挑一談何容易?
“好,包在下官身上。”
虞世基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總比把這個安神湯還回去,又或者自己喝了好吧?
而且虞世基也不敢篤定,安神湯完全有問題。
畢竟楊傲才立戰功,楊廣賜湯也沒問題。
“那就有勞虞大人了。”
楊銘嘴角微揚,接過安神湯一飲而盡。
其實他可以肯定,安神湯沒有問題。
一來,虞世基親自送來,足以說明是楊廣賜的。
二來,自己父皇沒必要毒殺他。
如果真有這個想法,楊銘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而且自己父皇也沒理由這樣做。
虎毒不食子,何況還是毒殺一個平庸皇子?
所以楊銘才敢喝進去。
虞世基見楊銘喝了許久沒有反應,這才鬆了一口氣。
“虞大人再等什麼,方才你不是答應孤了?”
楊銘問道。
“對對對,下官這就去辦。”
虞世基一臉尬笑,連忙退出營帳。
“虞大人。”
他一走出來,剛好有幾名文官路過。
“等等!”
虞世基板著一張臉叫住幾人。
“虞大人有何吩咐?”
幾人停下來躬身詢問。
“你們可是一種青頭蛐蛐,體型甚大?”
虞世基問。
“知道。”
一眾文官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在這附近找找。”
虞世基直接下令。
“什麼?”
這些文官大吃一驚。
虞世基,朝中權臣之一,讓他們抓蛐蛐?
“這是四殿下的吩咐,去做就是!”
虞世基沉著臉道。
“諾。”
一眾文官無奈,只能領命行事。
“抓蛐蛐這種事,本官會做?”
虞世基一拍衣袖,便揹著手離開。
一眾文官擼起袖子撅著屁股,就在軍營外四處翻找。
石頭底下和草叢深處,全不放過!
蛐蛐雖多,但青頭蛐蛐怎麼好找?
一眾文官罵罵咧咧,著實不快。
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過往將士好奇停下來一問,就知道是楊銘要找蛐蛐,立馬放聲大笑。
一眾文官面紅耳赤,只感覺憋屈得緊。
在帳中的楊銘,都可以聽見那些笑聲。
他也知道,虞世基必然會讓他人去做。
而楊銘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如此一來,孤的形象更加不堪,父皇總不會再交差事給我了吧?”
楊銘心中暗道。
……
次日一早,宇文述行軍前夕。
楊廣在一次召集眾人。
所有文武齊聚營帳。
楊廣一臉疲態的出現。
“陛下,龍體聖安?”
見狀,宇文述忙問。
楊廣不單單疲憊,還頂著兩個黑眼圈,似乎一夜未眠。
他也的確一夜未眠,整夜都在思索楊銘的話。
“朕安。”
楊廣回了一句,抬頭之時正好瞅見楊銘精神抖擻,立馬氣不打一處來。
他在徹夜思索,為何宇文述帶兵便會大敗?
楊銘倒好,吃得香睡得好,還讓人幫他找蛐蛐?
“砰!”
楊廣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
“陛下息怒。”
在場眾人都被嚇了一跳,連忙跪在地上。
楊銘也後知後覺,跟著眾人單膝半跪:“唉,父皇這是有起床氣,拿大家撒氣呢?”
楊廣面孔一紅,才讓眾人起身。
他深吸一口氣,立馬調整自己情緒,目光也越發堅定。
楊廣心想,今日他必然要探出宇文述領兵兵敗的緣由。
“陛下,一眾兵馬已聚齊,老臣立馬就出發。”
宇文述出列半跪在地。
兵馬已經養精蓄銳,且早已集結完畢,就等楊廣一聲令下。
“遼東攻城一戰進展如何?”
楊廣不答反問。
“嗯?”
宇文述愣了一下。
“回陛下,我軍輪番進攻,遼東疲於防守,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
楊義臣回道。
“嗯。”
楊廣微微頷首。
他是在拖延時間,等著楊銘心聲。
然而楊銘心頭,都在回想那些文官幫他抓的蛐蛐。
壓根就沒在意宇文述出兵一事。
“宇文老卿家,你打算從何地出發?”
楊廣又問。
他表面看似鎮定,內心卻急得不行。
剛好楊銘心聲響起:“這大頭蛐蛐打架必然厲害,昨日還幹廢了另外兩隻極品!”
“能夠得此猛將,也不枉費遠征一行!”
“待孤回到京城之日,必然大殺四方!”
楊廣怒火波濤洶湧,心中暗罵:“這逆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
“對了,多抓一些吧,以後可就沒機會來高句麗了。”
“對對!”
楊銘又道。
這下子,楊廣忍不住了。
“放肆!”
他怒喝一聲,聲若洪鐘。
在場眾人都被嚇了一跳,更有甚者魂都被嚇沒了。
畢竟楊廣突然龍顏大怒,沒有半點徵兆?
“難不成父皇發現了,發現他的愛將宇文述別有用心?”
楊銘心聲頓起。
一聽這話,楊廣腦海嗡的一聲。
宇文述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