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则一脸无害地眨巴着眼:“南南,别生气嘛,先吃点东西。”
餐桌上摆了三明治、虾粥和切好的水果,几缕诱人的香气浮在空中。
陈余南犹豫了一下,拿起三明治试探性地咬了一口。
很久没人给他做早饭了,合租屋的厨房又小又容易积灰,别说他不会做饭,就算会也不想搁那里面折腾。
一个月不是速食就是外卖。
不过他自己倒觉得没什么,施雨偶尔说要给他送饭,他也拒绝了。
“好吃吗?”梁渡跟他动作同步,咬一口后直勾勾地看着他。
“……还行。”
陈余南咽下去,难得没怼回来,梁渡眼睛弯了起来:“那就好。”
幸好没说很好吃。
不然这家伙指不定怎么嘚瑟呢。
陈余南不动声色咬了一大口,又咕噜喝了口牛奶,毕竟不喝白不喝。
忽然眼睛乍然一亮。
……好喝。
陈余南舔了舔嘴唇,正欲一饮而尽,忽然连杯带手的被人拉住,差点没全部倒在脸上。
“冷的,一次性别喝太多,”梁渡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先喝点粥。”
陈余南抿唇:“没那么矫情。”
话虽如此,他还是不太自在地把杯子放下,继续啃那块三明治。
“不喜欢虾粥?”梁渡瞥了一眼陈余南一口未动的粥。
“不是……”陈余南边啃边含糊地说,“我对海鲜过敏。”
“过敏?”梁渡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陈余南耸耸肩:“从小就这样,我可不是挑食……呃,你怎么了?”
梁渡没说话。
他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嘴角平直,银框下的目光收敛。
莫名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其实,我很久没吃海鲜了,说不定已经不过敏了。”
陈余南见他这样,嘀咕一声:“就吃一点应该没关系。”
他边说边要从砂锅里舀一勺,忽然对面的人站了起来,椅子摩擦着地面,发出短促的嘶呀一声。
一只手从对面伸了过来。
陈余南微张着嘴,眼睁睁看着这白净修长的手从他手里把勺子夺走,扔回砂锅里。
——当。
有些人看起来好像在生气,不过声音依旧温温和和的:
“别吃,我给你重新煮。”
“不用,”陈余南站起来拦住他,说,“我已经饱了,等会还要出去。”
“去哪?”
陈余南忽视梁渡语气的冷淡,毫不拐弯抹角地道:“找工作。”
梁渡沉默了一会,目光轻扫过陈余南脸上的伤口:“你就这样出去?”
“果然不行吗?”
陈余南咋舌,又摸了摸纱布,有些为难地说:“要不把这个拆了吧,可能确实有点吓人……反正下面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南南,”
梁渡笑了一声,笑容极浅:“我只关心你疼不疼,不关心你的伤口会不会吓到别人。”
陈余南怔了一下。
只这片刻,梁渡抬手放在了陈余南的脸颊上,微凉的指尖在纱布边缘轻轻地一摁一抹。
轻微的被撕扯的痛意传来。
陈余南回神,一下子拍开梁渡的手,皱着眉说:“不用你管。”
梁渡淡淡地瞥他一眼,手指捏着纱布揉进垃圾桶,已经转身走了:“看来我的担心挺多余的。”
“………”
陈余南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不知道梁渡去干什么了,脸上那抹痛意逐渐发烫,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煎熬地站在原地。
梁渡生气了。
不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不就拍了你一下,甩脸色给谁看呢?
难道我还会追上去哄你吗?
陈余南烦躁地想。
只是梁渡没离开太久,他从房间里出来时,陈余南看了他一眼,目光闪烁,犹豫着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