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一下伤口。”
陈余南莫名其妙:“不需要。”
“丑,”梁渡压低了声音,“放着不管,我可能要做噩梦。”
“…………”
忍了。
梁渡从书桌下面翻出一个小型医疗箱,处理伤口的动作很熟练,也没有做什么不合适的举动。
陈余南就随他去了。
柔软的黑发妥帖地搭在脑袋上,梁渡一身白色偏灰的棉质睡衣,戴着眼镜,少年感十足。
只可惜陈余南无暇欣赏,他快困到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就在梁渡要给他粘纱布的时候,陈余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半个。
还有半个被梁渡掐灭了。
“别动。”
梁渡捏着他的下巴,低声说了一句,随后纱布轻轻包住伤口,被修长的指节抚过。
鼻尖一直萦绕着一股好闻的薄荷香,直到此刻,陈余南才意识到两人的沐浴露是一样的。
陈余南闭了闭眼。
也忍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浅浅插入陈余南蓬松的发间,轻轻揉了揉。
这不能忍!
陈余南浑身都激灵一下,立马就往旁边窜了起来:“你还要干嘛?”
梁渡自然地收回手:“看你头发吹干了没。”
他顿了顿:“看来是干了。”
当然干了。
不然第二天起来就得打喷嚏。
陈余南没好气地想。
刚才那激灵劲一过去,他又缓缓打了个哈欠,眼角微微湿润。
“困了就去睡吧。”梁渡声音轻柔,体贴地说,“晚安。”
陈余南嗯了一声,有些迟缓地摆了摆手走出房间。
连脚步声都很轻,懒懒的。
像一只打完架就想去睡觉的猫。
梁渡想。
养猫跟养狗不一样。
要一点一点地,温柔耐心地——
教他认主。
次日,清晨。
陈余南被一通电话叫醒了,他这个人认床,昨晚上整个人处于一种很困但就是睡不着的状态。
眯缝着看了一眼手机。
施雨?
这倒是有些稀奇,她一般很少主动和自己打电话。
陈余南提了提精神,正要接通,忽然发现手机屏幕上有好几个灰色圆圈,其中某个正好卡在接通键上。
按一下,屏幕上多了一条竖线。
陈余南:“?”
再按一下,又多了一条。
陈余南:“……”
他像摁气泡垫似的又摁一下,疑惑地喃喃:“有点神奇。”
某刻,陈余南整个人猛一激灵,鲤鱼打挺似的坐起来,瞬间无比清醒了。
“靠?”他震惊道。
神奇个屁。
进水了。
这手机是他刚搬来A城的时候买的,当时身无分文,就把身上唯一价值几万的限量款手机三千多卖了。
花不到三分之一买了个杂牌。
到底是便宜货,昨晚不过稍微抹洗了下被蟑螂爬过的屏幕,就跟闹洪灾似的。
几个水泡一点开,再蔓延,一会儿屏幕就彻底失灵,变成几条黑白相间的故障线。
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添霜。
来电铃声还执拗地在响,陈余南黑着脸把手机扔被子里捂着,自己下床去找梁渡。
一出门,外面飘来一阵香,他顺着香味从客厅走到厨房,看到了正要出来的梁渡。
他还是穿着那套睡衣,简单系了件围裙,手上端着什么走出来。
看到陈余南后,梁渡自然地冲他打招呼:“早上好,南南。”
“早……”陈余南随口应了一声,忽然瞪大眼,“你喊我什么?”
“南南。”
陈余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名火蹭的上来:“恶不恶心啊,直接喊名字不行吗?”
“不行。”梁渡认真地回绝,把碗放在桌上,“南南,听习惯就好了。”
谁会听习惯啊,我跟你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