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老夫人再追究,谢兰舟已然不耐烦。
“你们什么意思,难道我很想做这种无聊的事吗,要不是怕我爹生气,打死我我都不去,你们不信算了,就让某人自己灰溜溜地回娘家吧,我巴不得看她笑话呢!”
“哼!”
他气冲冲地指挥车夫要把马车赶回去,老夫人忙拦住了他:“行了行了,祖母相信你还不行吗,既然是你爹的意思,那你就陪你母亲走一趟吧,你规矩点,不能欺负人,到了地方,礼数要周全,不能让人笑话咱们侯府没家教……”
“哎呀,烦死了,还有完没完,再啰嗦我回去了,我伤还没好呢,可疼了!”谢兰舟不耐烦地嚷嚷。
老夫人只得停止了唠叨,对楚烟说:“可能经年怕你一个人回去不好向亲家交待,特地吩咐兰舟去给你壮声势的,既然如此,你就坐经年的马车去吧,人家看见他的马车,就不敢对你说三道四了。”
楚烟看看谢兰舟,感觉他没这么好心。
这家伙,会不会又憋了什么坏招想整她?
谢兰州见她站着不动,气哼哼地叫她:“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我走了你可别后悔。”
楚烟:“……”
这话说的,自己也没求着他去,有什么好后悔的?
况且他这娇蛮脾气,还带着一身伤,去了还得伺候他,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哎?
楚烟转念一想,让他去也行,去了好好折腾折腾姚氏和自己那偏心眼的爹,要是再捎带着把楚涵揍一顿,那就更完美了。
这样想着,楚烟不再犹豫,辞别老夫人就上了马车。
马车外面看着气派,里面装饰更为奢华,空间大得可以同时容纳七八个人,中间还能再摆张茶桌喝茶。
原本确实有茶桌的,但谢兰舟身上有伤要躺着,就让人撤了茶桌,在上面铺了厚厚的波斯地毯和雪白的狐皮。
他一身红衣似火,活像个千娇百媚的贵妃娘娘,撑着头侧卧在雪堆似的狐皮上,半眯着一双狐狸眼,别提有多享受。
楚烟见他那欠揍的样子,一时分不清他是要陪自己回娘家,还是要去郊游。
“真是侯爷让你陪我回去的吗?”楚烟坐在对面问他。
“你想的美!”谢兰舟翻了个白眼,“我爹没那么稀罕你,那天晚上他已经和我说了,要不是祖母逼他,他根本不会娶你,他心里只有我娘。”
楚烟虽然也不是为了男女之情才嫁给锦绣侯的,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小失落。
谢兰舟观她脸色,得意地冲她挑眉,“怎么样,新婚夜独守空房什么感觉?”
楚烟自然不能让他得意,摊摊手若无其事道:“感觉床很大,很软,一个人睡着很舒服,一觉睡到大天亮。”
谢兰舟:“……”
她还是个正常女人吗她?
“你在祖母和父亲面前装得一本正经,在我面前却口无遮拦,真够虚伪的。”
“这不叫虚伪,这叫因人而异。”楚烟说,“老夫人年纪大了,喜欢乖巧懂事的孩子,侯爷日理万机,需要善解人意不让他操心的妻子,而你……”
“我怎么了?”谢兰舟立刻瞪起眼睛,直觉她肯定没什么好话。
楚烟笑眼盈盈:“世子是个自由自在,特立独行,讨厌条条框框,能接受新鲜事物的人,我和你说话不需要端着,所以最自在。”
“……”
谢兰舟心头一跳,盯着她眼尾小小的红色泪痣,半天没有出声。
这女人是在夸他吗?
应该不是吧?
她说的那些词也没什么特别,却好像很懂他的样子。
还说和他一起最自在。
切!
他撇撇嘴,板着脸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与你无关,别以为几句好话就能拉拢我。”
楚烟:“这不是好话,是实话,我也犯不着拉拢你。”
谢兰舟:“哼!”
这女人分明就是在向他示好。
别以为他不知道。
可惜,这女人注定要失败了,他谢兰舟可不是那种耳根子软的人,不会轻易被谁收买。
楚烟瞧他那别别扭扭的劲儿,心想这么傲娇的一个人,前世被流放到北疆那苦寒之地,也不知是怎样的光景。
算了,自己已经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跟个小屁孩有什么好计较的。
之所以耐心对他,还不都是为了侯爷。
“你说那条蛇不是你放进去的,你就没让人查查是谁在陷害你吗?”楚烟换了个话题问道。
谢兰舟拿白眼翻她:“废话,我怎么可能不查,等我查出来是哪个王八蛋,我弄不死他!”
楚烟哦了一声:“也就是说你到现在还没查出来了?”
谢兰舟觉得她在质疑自己的能力,拉下脸道:“我伤还没好呢,你急什么?”
楚烟说:“既然你伤还没好,侯爷又没有吩咐,你干嘛非要陪我回娘家?”
“……”谢兰舟被问住,无言以对。
楚烟挑挑眉,笑着凑近他:“好孩子,你不是在心疼为娘吧?”
“你想的美!”谢兰舟白皙的脸上浮起些许红晕,愤愤道,“我就是想知道那只猴子后来怎么样了。”
楚烟:“……就为这个呀,你就不能等我回去吗?”
“不能,我等不了。”谢兰舟理直气壮,“小爷我长这么大,向来只有别人等我,我何曾等过别人。”
楚烟:“……”
“所以你是特地来听我讲故事的是吧?”
谢兰舟不想承认,翻了个白眼算作回答。
楚烟笑起来:“世子是不是忘了我提的那个条件?”
条件?
什么条件?
谢兰舟看着女孩子狡黠的笑眼,愣了一下,才猛地想起她确实是提了条件的。
她说如果她故事讲得好,自己就不能再为难她。
而自己原打算不管她讲的好不好都说不好的。
可是现在,自己坐着大马车上赶着来听她讲故事了。
日!
失误了!
丢人丢大发了!
这可如何是好?
谁来给他救个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