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人在意苏棠为什么要下毒。
或许,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认定她心肠坏了,好不了了。
翌日。
民政局门口。
苏棠很早出门,一路慢慢走到目的地。
正值深秋,街上的人套上薄外套,唯独她穿着又厚又旧的破棉袄,裹得严实,还捂着口罩,时不时漏出几声咳嗽。
她站了一会,就看见那辆熟悉的库里南缓缓驶来。
车子停下,司机打开门,一双长腿迈出。
他一出现,周围的空气好似冰住了,气势强大到令人不敢直视。
那张俊美硬朗的脸上凝着寒霜,从骨子里带出的矜贵令他看上去遥不可及。
确实,他是天上明月,她过去竟痴心妄想占为己有。
真傻。
“江,先生。”
江晋城睨了她一眼,“进去吧。”
“好。”
她低眉顺眼,不再反抗的模样更是碍眼。
“江先生,苏小姐,请问你们确定感情破裂,双方同意离婚吗?”
苏棠毫不犹豫,“确定。”
从民政局出来后,江晋城的脸色不太好。
苏棠落后两步,怯怯不安的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一个月后,我一定,准时到。”
是的,离婚还有一个月的冷静期。
江晋城不想把事情闹大,警告了一句:“这段时间,你最好安分点。”
她乖顺的点点头,安分的不得了。
江晋城却有点不舒服,他归结于离婚冷静期太长,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因着这个冷静期,她没被强制送回改造院,而是暂时留在苏家。
她算了下时间,她还可以活到冷静期结束那天。
但咳嗽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她需要吃药。
可她没有钱买药,连最后值钱的东西也送给那个大学生了。
说起来,那个东西……
来的莫名其妙。
关于那段记忆她已经记不清了,大脑被电击太多次,记忆力总是容易残缺不全。
她放弃思考,在街上转悠着,想找个工作。
屡屡碰壁。
没被送进改造院之前,她是首都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即将举行自己的个人音乐会。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伤痕狠狠的手,当初被一根根拔掉手指甲的痛感历历在目。
她无法再次拉琴。
而且她也被学校开除了,个人档案上她只有高中学历。
拖着跛脚,她在街上走了很久,意外看见一则特别气派的招聘启事挂在最大的广告牌上。
月下俱乐部招聘启事:
礼仪小姐:x名,底薪:30000起,要求:不低于168……
公主:x名,底薪:50000起,要求:精通唱歌跳舞,经验优先……
她的眼神迅速往下翻,没被上面的高新迷了眼,那不是她可以干的。
当看见招聘小提琴手那一行时,她的眼神有波动,又重归死寂,最后看向了那一行:
清洁工:若干名,底薪:2000起,要求:不限。
她记下了地址,靠着问人,硬是走到了那里。
脚板底都磨了水泡,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
抬眼一看,看见那围堵的水泄不通的队伍时,她有些后悔了。
这么大的俱乐部,开出的薪资极高,引来无数女孩面试。
她们打扮光鲜亮丽,身材姣好,站在那里接受审视,决定去留。
苏棠原本想走,可她太累了,光是走过来都耗费她不少力气,嗓子很痒,渴得厉害,看前面有人给面试者派水,她厚着脸皮继续排队,等着领水。
殊不知,这一幕被二楼的人看见了。
“咦,那不是黎棠吗?哦不,她现在叫苏棠了。”
卡座上坐着几个公子哥,正百无聊赖的玩牌,听到这话,直接翻身靠过去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