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庆本人也迷惑了,他几步走出来,就看到两个孙女小丫头站在门口,拿个大喇叭。
“小五,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
叶宜家擦一把眼睛,袖子上的蒜味一激,泪水哗啦啦下来。
继续拿起喇叭:
“姥爷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别替黄鹤和他小姨子瞒着了,香江几千名工人都快饿死了。你看看你们,每天喝订的鲜奶,工人家里都吃糠咽菜啊,你孙女我都看不下去了。”
刘姥爷脸皮一抽,他知道这小丫头是来干啥的了。
旁边居委会王大妈看着小姑娘哭得样子,忙热心肠道:“老刘,我不管你是不是和那黄鹤有什么关系,你快点跟你孙女说说地址吧。”
“那种乱搞男女关系的,要是搁我们这可是要被批斗的。”
周围人也七嘴八舌议论着,更多的是眼里闪烁着八卦的色彩。
要知道,这年代的瓜也就是婆婆打儿媳啊,老婆偷汉子啊,哪有过这种大厂长带小姨子跑路的新闻。
一旦带了黄色色彩,就开始热情起来。
“黄鹤为啥和他小姨子啊,他老婆不管吗?”
“肯定被骗了吧,他老婆太可怜了。”
“老刘也是,怎么跟这种人认识还打掩护。”
听着众人议论,刘姥爷脸色越来越黑,几乎要开口喊停。
老子不认识那黄鹤劳什子的,都是这丫头片子编的。
可是他说不出口,万一说出来,小五直接乱喊些别的怎么办,她现在就是在威胁他!
这时,一直围观的刘家小儿子,刘爱民也发出疑问:“爹,你啥时候认识的大厂长,我怎么不知道。”
刘姥姥也看着他。
刘姥爷咬着牙开口:“我几年前认识的,早没联系了。”
“小五,进来吃早餐吧。”
这句小五咬的格外重,然后他哼哧一声,重重拍上了门。
叶宜家嘿嘿一笑,右手挥着喇叭,就跟着走了进去。
刘家屋内收拾得明亮干净,三室一厅还有小院子,柜子上还摆着待客的糖果瓜子。
和昏暗狭窄的叶家天差地别。
叶宜家眼底冷了冷,先坐在饭桌前,掏出一瓶奶,哐哐直灌。
刚进门的刘姥姥揉揉眼睛,等等,那不是我家订的奶吗?
“小五你干啥呢,这是你舅舅舅妈的奶,你怎么偷喝。”
叶宜家不管,喝了个半饱,又递给站在旁边的姐姐:“姐,你也喝。”
叶华兰看了眼快生气的姥姥,闭了闭眼接过来,直接喝。
哇,这就是新鲜牛奶味道,喝不出什么甜味,可她就是觉得很好喝很神圣。
从小就羡慕同学家有牛奶,结果其实她妈也在每天订着,只不过是订给外婆家。
刘姥姥已经彻底怒了,指着门口:
“你们给我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叶宜家擦擦嘴,看着闷不做声的姥爷,“不是您吗,刘长庆同志。”
刘姥姥一愣,“没家教的东西,你居然叫你姥爷名字,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刘长庆戴上老花镜,直视着这个从没正眼看过的外孙女:“你要什么。”
“我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妈一个出嫁女,这些年掏了我爸多少工资送回了老刘家,都得还回来。”
“至于那些平日送的吃喝穿戴,就当是她给你们的孝顺,我也就不要了。”
此话一出,满室皆静。
刘姥姥率先发难,“那些都是爱花送给我们的,关你们小辈什么事,滚滚滚,有事让你妈来。”
她说着就上前要来推搡,叶宜家闪身避开,重新拿起桌上的大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