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长相极为清秀的男子,他又高又瘦,还很白,一看就是温润书生。
我往四周看了看,确定他是在跟我搭话后,才敢回复。
“你是在叫我吗?”
那个男子微微一笑,光看面相就让人很舒服。
“对的,我知道你,你是白哈巴村来的支教老师吧。”
我挺纳闷儿,当支教老师这事儿,好像在这儿是很不得了的一件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
“对的。”我点头。
“我叫陈函,在阿勒泰市的政府工作,很高兴认识你。”
他笑的实在具有亲和力,我也被他感染了,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他伸出一只修长白嫩的手,我回握住他。
“你好,我叫凌呦,很高兴认识你。”
他很有礼貌,握了没一秒,他就松开了。
“你也是来看赛马会的吗?”
我点头,他又笑了。
“我也是,赛马会每年都搞得可隆重了,我是塔塔尔族的。”
哦,难怪,他长得就跟我见到的哈萨克族和蒙古族人不太像,太温柔了,我听都没听过这个民族。
“你是要回毡房吗?”
“对。”
“那很巧嘛,我也要去,要不一起吧。”
“也行。”
我跟陈函一起回了毡房,屋内的人看到我们就开始打招呼,我也听不懂,只能胡乱点头。
找到一个位置坐下,陈函顺势就坐到了我的旁边,还贴心地给我抓了一把瓜子放在面前。
“谢谢。”我礼貌道谢。
阿娜尔不在毡房,她可真是个活跃的少女,也许是去找她的心上人去了。
我看到了依拉勒,没想到她也来了。
“依拉勒,你好呀!”
我向她挥手,她看到了我,坐到了我的旁边。
“你也来看赛马会了吗?”
“对呀,你看到阿娜尔去哪里了吗?”
“我没看到,应该出去了吧。”
依拉勒一边说着,一边给我倒了一碗奶茶。我看着她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于是就打趣她。
“你这新婚日子过得不错哦,都变漂亮了。”
依拉勒不好意思地笑了,让我不要胡说。
我也没想多逗她,因为依拉勒是个漂亮胆大而又容易害羞的人。
曾经听阿娜尔提过依拉勒追阿尔斯兰的事情,他们都以为依拉勒是个腼腆的人,可是面对阿尔斯兰,她却热情的像太阳。
“对了,你看到库恩了吗?他应该也来参加比赛了吧。”
依拉勒点点头,给我指了指一旁空着的位置,上面还有一件熟悉的外套。
“库恩一早就来了,他们要去提前准备比赛,所以就离开了。”
旁边一直沉默的陈函终于开口了。
“你们说的是库恩别克吗?”
我俩齐刷刷地回头看他,很震惊他也认识库恩。
陈函被我俩直白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是我们这儿年轻一代里很厉害的驯马师嘛,所以我就认识。”
“我听说库恩考上了去青岛免费学习的机会,不过他爸爸不让他去。”
我蹙眉,从来没听说库恩谈过这件事。
“他很厉害的,那边是有意把他培养成最优秀的驯马师。”
竟然还有这么一件事,我今天第一次听说。
后面大家都出去了,我走到库恩放外套的位置,帮他把外套整齐叠好放好后,才长舒了一口气出了屋子。
外面很热闹,我看到了很多骑着马的人,周围的人都在给他们鼓掌加油。
我在人群里踮着脚想要努力寻找库恩的身影,可是尽管我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看清楚他在哪儿。
我其实是有点近视的,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所以就一直没有去配眼镜。
阿娜尔此时过来了,我拉着她问道:“库恩在哪儿啊。”
阿娜尔听后仔细地往前面成群的人里面看了看,两分钟后,给我指了一个准确的方向。
“在那儿呢,看到了吗?”
我还是没看到。
“哪儿呢哪儿呢?”
“在那儿呢!”
阿娜尔扳正我的头,我才终于看清了在人群中的库恩。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绸衬衫,黑色牛仔裤搭配长筒靴。我很少看他不戴帽子,今天也算一次。
他飘逸的长发是那么的帅气,我又被他深深地迷住了。
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信徒,在虔诚地希望我的神明能够取得胜利归来。
库恩真像一个高大的国王,只要他在,肯定是人群中最突出的一个,而我,总能被他所吸引。
我很庆幸自己在白哈巴村遇到了库恩,不然我这一年半的支教生活,必定过得索然无味。
是他让我的少女心事一点点被呈现出来,我曾经试图过去阻止,可是库恩真的太耀眼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
就如同此时,我在离他几百米远的距离外,深深地望着他,即使他看不到我,我的内心也会不自觉地开心。
“我刚刚去找方老师了?”阿娜尔突然开口。
我回头,就看到了一脸娇羞模样的阿娜尔,绕是我再不懂,也看出了事情的不简单。
“他跟你表白了?”
阿娜尔很震惊,脸更红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呵呵一笑,傻子都看得出来。
“我感觉出来的。”
阿娜尔抿嘴憋笑,看起来开心得不得了。
“他突然就跟我表白了,我也同意他了。”
“那挺好的呀。”
“是挺好的,可是要是我爸爸不同意就不好了,我是真的喜欢方老师。”
我沉思,这确实是一个好问题,阿娜尔跟我说过,她爸爸想要她跟库恩在一起,可是她不喜欢库恩,库恩也不喜欢她。
所以库恩喜欢谁呢?
“多跟你爸爸谈谈吧,他会同意的。”
阿娜尔听后双眼放光,刚刚失落的神情一扫而空。
“真的吗?”
“应该是吧,反正我看电视剧里是这么演的。”
快到饭点了,我也有些饿了,就拉着阿娜尔进了屋子。
我没看到的是,库恩骑在马背上感受到大家的欢呼声时,也一直在找我。
他看到我先是东找西找了好一会儿,然后笑了笑,突然又皱起了眉,随后又恢复了平常。
不是他不懂女人的心思,而是这川剧变脸的速度,该让他怎么懂嘛。
看着我进了屋子,他才放心地跟随人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