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絮并未回应 ,南雪小嘴一瘪,面上带着淡淡的委屈,“姐姐可是不愿与妹妹亲近,才这般无视于我。”
丹儿急忙上前搀扶,加大音量道:“大小姐,我们小姐日思夜盼才终于将您盼回,即便再有不喜也不该这般伤她的心。”
话音刚落,路过南府的百姓们纷纷驻足观看。
“这不是南家小姐么,为何看着如此伤心?”
“我听她唤那位粗布麻衣的女子为姐姐,莫不是南府的大小姐归来了?”
“听说她出生就克死亲娘,后来府里又因她而齐全不宁,因此才被尚书大人送到京外庄子里。这一去就是整整十六年,不过,像这样的灾星还接回来做什么,就不怕再次连累府中之人。”
尖酸刻薄的字眼句句传入南絮耳中,她仍淡然自若,脸上看不出一丝生气。
南雪悄然捏了捏丹儿的手,丹儿连忙站出道:“你们别这么说,我家小姐听了要伤心的,那些传闻实属无稽之谈,当不得真的。”
这时,府内有人跑出来喊道:“不好了,少爷失足跌落湖中,快去请大夫。”
“什么?仲儿失足跌落湖中,怎么会?”南雪霎时间白了一张脸。
她眼中含泪,脚步徘徊,已然有些站不安稳。
丹儿道:“小姐,少爷出事,您不回去看看么?”
南雪望着南絮,终是摇头:“仲儿是我的弟弟,可姐姐也是血脉至亲,我怎忍心抛下十几年未见的姐姐,仲儿吉人天相,相信定然不会有事的。”
说着她上前半步,亲昵挽住南絮的胳膊,“姐姐,爹爹忙于公务,娘亲又逢身子不适,这才稍有忽视,还请姐姐莫怪。”
一番茶言茶语,听得南絮全身起鸡皮疙瘩,她低头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此生能见爹娘和弟弟妹妹一面,已是莫大的幸事,如今便是叫我死去,也算了无遗憾,又怎会怪罪。”
“是啊小姐,从今日起,小姐再也不是任人打骂的无根野草,小姐也是有家的人了。”夏禾由衷感慨。
只是她有些担心,小姐幼时常常受人打骂,尤其是南草这个姓名让人笑话她是无根野草,令她抬不起头。
后来才会躲在山中,久久才下山一次,虽然如今的小姐有了转变,但尚书府不比庄子,她还能应付得过来吗?
南絮的话刚说出,众人便抱着怀疑的目光看她,她的意思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见自己的家人?
这么说来,尚书府的人从未去庄子看望过她,这些年也不曾将她接回京中团圆了?
可心中的震撼还未压下,夏禾的话更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堂堂尚书府的嫡长女,身份尊贵至此,竟被人随意打骂,还被唤做是无根的野草。
风向一瞬有了转变,南雪不由认真打量起了南絮。
这真是那位从小就送到庄子,后又被驱逐到山上自生自灭的姐姐?
没有父母关爱,也没有严师教导,她为何没有长成粗鄙不堪的模样?
眼眸微微眨动,南雪眼中闪烁着泪光,“没有将姐姐接回确实是我们的不是,可奈何事出有因,为了府中安宁,不得已才会委屈姐姐住在庄子里,但每月五十两纹银从未间断过,又有一庄的婢仆供姐姐遣使,姐姐应是无忧无虑才是啊。”
“什么?”南絮捂嘴,眼眶瞬间湿润,“你说府中给了银钱,既如此……她们为何还这般苛待于我,十岁那年便将我和小禾赶到荒山之中自生自灭,山中阴冷,湿气又重,我几度患病求救无门,险些命丧黄泉,她们为何这般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