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见宋老太君眼神闪过一丝狠辣,瞬间明白这老虔婆这是生了过河拆桥的打算。
不过,他这次也不是为了宋家的银子来的!
什么‘钩吻噬心散’,都是借口而已。
那箭上的毒,他比谁都清楚,不过是普通的毒药罢了。
谢渊只当没有看到宋老太君的恶意,弯腰道,“老夫人放心,老夫自当尽力救治令孙儿。”
“那就麻烦老神医了!”宋老太君随即开门离开并且安排了起来。
待宋老太君离开,谢渊原本弓着的腰瞬间直了。
他打量着还在昏迷的宋慕白,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容,“你小子能够让殿下对你这么上心,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岫玉所制的玉瓶,从其中倒出一颗棕色的药丸塞进了宋慕白紧闭的嘴里。
随即抬起食指与中指在他胸前轻点几下,昏迷中的宋慕白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便将那药丸吞咽了下去。
“哎,这么好的东西,用在你的身上,也算是暴殄天物了。不过既然是殿下吩咐的,咱就不和那你计较了,浅浅的收个十万两银子也算是对得起我这精心调配出来的宝贝了!”谢渊嘴角诡异,眼神里全是幸灾乐祸。
药丸似乎并没有在宋慕白体内起什么作用,至少此刻看来,对他的伤势并无效果。
谢渊看着他越发惨白的脸色,大发善心的还是在他伤口周围又轻点了几下。
这让原本一直溢出血液的伤口暂时不再出血!
很快,宋家的小厮就将一只崭新的浴桶抬了进来,上面有着和谢渊所说一样的,可以露出头颅的盖子。
随后,五毒也被寻来,用器具装着被小厮们小心的捧着,生怕跑了出来。
谢渊随意的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来,将你们的少爷抬进这浴桶之中,脱去他身上的衣物,老夫要为他祛除毒素!”
“是!”宋家家丁应声而入,将昏迷的宋慕白扶坐在浴桶之中,依令照做。
“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谢渊挥挥手道,“我要开始医治你们家少爷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小厮们将毒物放在地上,便后退着走了出去,临走前还贴心的带上了房门。
谢渊这才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找到一颗止血丸塞进了宋慕白的嘴里,“小子,殿下没让我杀你,但是这苦你得受上一受了!竟然想娶殿下看上的人,也算你小子倒了大霉了!”
随后,他十分丝滑的扯去了宋慕白肩胛处的那只冷箭,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半分的犹豫!
“啊!”宋慕白瞬间被那粗鲁的动作给痛醒。
他虚弱的睁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那穿着普通粗麻布衣的老者利落的往自己身上倒着蛇虫等物。
那麻利的动作完全不是一个花甲之年的人所该拥有的。
不过,他并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就被一只盖子扣住了脑袋。
冰冷的触感,密密麻麻的撕咬,让他鸡皮疙瘩暴起,就连被冷箭刺中的伤口处也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唔!”五毒之物在他周身爬行,让他极为的不适。
听见宋慕白的闷哼,谢渊挑眉。
他下意识的弓下了身子,仿佛刚刚宋慕白所看到的修长身影只是错觉。
“公子,你醒了?这祛除的过程可能有些难受,你且忍耐一下!你所中的是勾唇噬心散之毒,需要以毒攻毒用毒物吸取你体内的毒素,这样才能彻底祛除。”谢渊‘好心’的解释道。
“是吗?那便多谢老者了!”宋慕白虚弱的应道。
“无妨,医者父母心嘛!公子切莫乱动,待五毒之物吸取你体内的毒素之后,自不会那么难受的。”见宋慕白被五毒之心啃咬的难受,谢渊连忙阻止道。
“好。”宋慕白鬓角大颗的汗水滚滚而落,下唇被紧紧的咬住,甚至渗出了丝红色血液,可见那五毒之物撕咬之痛有多么的刻骨。
谢渊则是好整以暇的寻了个圆椅坐下,静静的看着眼前有趣的一幕。
半个时辰之后,圆桶内爬行的动静逐渐消失,宋慕白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紧接着陷入了昏迷之中。
谢渊勾唇,这才从药箱之中取出一颗解毒丸让他服下。
随后,打开浴桶的盖子,发现所有的五毒之物已经奄奄一息。
这些五毒之物,都是普通的毒物,在遇到冷箭中的毒素,自然会死。
其实宋慕白的毒,一颗解毒丸即可解决。
谁让他得罪了殿下呢!
他一只手将宋慕白从桶里拎了出来扔在了床榻之上,然后取出点止血的粉末细细的涂抹过他周身的细密的伤口。
随后,寻了些纱布将伤口处包扎了起来。
搞定了这一切,谢渊这才打开房间。
“老神医,我孙儿怎么样了?”一直守在院中的宋老太君连忙拄着拐杖轻声问道。
“毒素已除,大约一炷香功夫,令孙儿便能醒过来!”
谢渊解释道,“不过,他毒素刚除,周身又因祛毒有了些细小的伤口,需要卧床休息十几日方可下床行走!”
“好好,那太好了!”宋老太君一脸欣慰。
她朝谢渊拱手道,“多谢老神医,待我孙儿醒过来,诊金双手捧上!”
“嗯!”谢渊矜持的点点头。
很快,一炷香时间过去。
宋慕白也如同谢渊所说的醒了过来。
“太好了!慕儿,你总算是醒了!”
“表哥,你醒了,太好了!”
一身如同被马车碾过的宋慕白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祖母,我这是在哪里啊?我这是怎么了?”
宋老太君闻言,身体一僵,望向谢渊,随后又柔声问道,“慕儿,你还记得今日发生了何事?”
“我,我仿佛记得我与楚家昭儿正欲拜堂,然后就中了一支冷箭……”宋慕白闭上眼睛回忆道。
宋老太君顿时松了口气,“记得就好,记得就好!刚刚这位老神医帮你祛毒疗伤了,过几日你就能下床了!”
她还以为这后遗之症是让她最疼爱的孙儿失去往日的记忆,幸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