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
看大黄被父亲抱得小脸绯红,林琅第一次见他害羞,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苏太守的人也早有准备,拿出相关证件纸信,只等林南一写上名字即可。
林南一对着怀中刚收养的小子问道:“可有喜欢的名?”
林琅适时走出来:“大黄这个名就很好啊,黄,取天地玄黄之意,高贵又雅气。”
大黄低头看过去,林琅无辜的眨眨眼,完全没有坏心思的样子,一副全然为他好的样子。
看得大黄忍不住牙痒。
“你这孩子……”萧软语拿林琅颇为无奈:“若你觉得好,这名让于你,怎样?”
林琅摇头晃脑的拒绝:“不可不可,君子不能夺人所爱,更何况,琅儿已有名字,父母所赐,怎能轻易更改?”
瞧她说的。
林南一也生了几分逗弄的心思:“父母所赐,父母所改,怎就不行了?”
见林琅哑然。
林南一又笑道:“不若,替你改名为驴,我瞧你为自己取的,也占了一个驴字。”
说着。
他拿着户籍纸,笔缓缓移动到林琅的名字那一栏。
林琅眼皮一跳,急得抱住林南一大腿,闹道:“不行不行!父亲,你不会真要给我改吧?”
“没呢,逗你乐的。”萧软语将林琅抱过来:“琅哥儿要记住,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不可强加在别人身上,知道吗?”
林琅摸了摸鼻子:“琅儿知错了。”
夫妻两人笑笑,不再逗她,提笔在纸上写下‘瑱’字,为养子更名为‘林瑱’。
同林琅的琅字一样。
可以叫人一看,便知两人是兄弟。
林瑱很喜欢这个名字,在上面,他感受到了林氏夫妻对自己的喜爱。
在林南一与苏太守的人说话时。
林瑱还被林南一抱在怀里,他看了看神情悠闲,唇角噙着淡笑的林琅。
林填忽然有种感觉,她是故意的。
林琅确实是故意的,父亲认养子这么高兴的一件事,何必弄得那么严肃。
瞧。
这不就轻快喜庆多了么?
关于林瑱的身份,若是有人问起,对外就宣称是林南一从前走散的儿子,被找回来了。
林南一和萧软语成婚多年。
因为两人的身体缘故,一直在调理,直到怀上林琅时,年龄已经有四十出头。
这几年,两人身体好些了,萧软语才有了第二胎。
林南一将林瑱的年龄,稍加一两岁,男孩儿前期个子长得慢,林琅再多一个兄长,也不会引起怀疑。
事情办理好。
林琅当即提出立马赶回苏太守的彰渝城。
谁知。
到这儿,林南一却说要等再一天才能走。
林琅几乎立马想到路上碰到的萧窈。
事实也正如林琅所想的那样。
“先前你被人贩子抱走,我与你娘担心得不行,无奈之下,给你娘亲京城那边的亲人写信,请求帮助。”
“爹,没记错的话,圣人下旨,说的就是那边大逆不道。”
“你这孩子,我话还没说完呢。”
林南一不轻不重地给林琅的脑门弹了一下,小做惩罚,别以为他听不出她语气里对萧家的不喜。
他又何尝不知道萧家的下场,只会比林家更差,若非走投无路,他又怎会在这个时候求人家帮忙。
林琅不知林南一所想,如果她知道了,只怕是会翻个白眼,然后告诉,人家过得可比咱们潇洒。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萧老太爷当时接到我的书信,立马派人回了。
而且。
听说,萧家已经没事,目前正朝我们这儿举家迁移。
如今你已经回来,虽说无需再求萧老太爷帮忙,但人家要途经此地。
我们好歹也要见见才行。”
林南一说着说着,就陷入自己的思绪,喃喃道:“若是能有帮得上的地方,举手之劳也无妨。”
林琅听着,差点维持不住表情。
林南一能把家业发展得那么大,自然不会蠢到哪里去。
那么多年没有来往的亲家,在这个时候,突然愿意同他来往,定然是有事。
想当年。
林南一年轻,做生意走南闯北,在京城短暂的待过一段时间,意外与萧软语相恋。
耗费大半家财,两人磨破了嘴皮子,才结为夫妻。
婚后多年。
两人书信送过去不知多少。
却只收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大概意思是,没什么事不要来再送信。
这一封信,差不多是与他们断绝关系。
所以。
林南一哪能不知道这次萧老太爷说是举家搬迁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不忍。
还是富商时,林南一边会因为怜悯贫穷百姓,做过不少好事,等轮到自己夫人娘亲有求的时候。
他更是无法拒绝。
即便拒绝,至少也得见过面,礼数周到,尽量少得罪人家。
一群大人都觉得林南一说得在理。
唯有林琅和林瑱相视一眼,从对方眼底看到不赞同。
两人可没忘记。
上午在官道上遇到的萧窈,穿得可是月光纱制作的衣裳。
瞧着朴素,到了晚上,她的裙子会像仙女一样,流动着柔白的月光色。
林瑱失忆了,不知道别的。
但他直觉告诉他,萧窈的衣服不便宜,怎么瞧着也不像需要林南一帮忙的样子。
而且。
萧窈看他的眼神,很让人不喜欢。
林家还没破产时。
林琅就曾无意间听娘亲算账,月光纱一克便值得黄金十两。
这种好东西,自然得上献京城。
林家即便是售卖,碍于商户籍低贱,也不好整日穿着四处招摇,最多是在家过过瘾。
哪像萧窈,下过牢狱,得罪过世子,又被放出来还不说,那衣服穿着四处招摇,也不怕遇到危险。
无论林琅和林瑱心里怎么想。
她们终究是吃了年龄上的亏,说出的话,一旦与大人所想要听的相反,便不会有几个能真听得进去。
只会当成小孩的玩闹不懂事。
难道真的要让爹娘等下去?到时萧窈一家,一定会想尽办法住进来的。
林琅忍不住思索。
忽然。
她余光瞥到林南一怀里的林瑱身上。
林瑱莫名感到被谁窥视,搓了搓手,一低头,便迎上林琅无害的微笑。
林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