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4章 黑鸦：本神的怪力新室友
大惊小怪！苏鸮抬起右脚拨开挡路的人，远远迈到门框内。
看到里面景象后一个激灵，脚一崴，直接跨下了个一字马坐到地上。
“啊！”
病房里靠门的床上躺着一个长卷发女孩，全身都是约束带还能奋起挣扎，几个人正在与其对抗。
乍一眼看上去，整齐的白大褂中，混着一个穿浅灰色立领麻衫的熟悉背影。
门口某人的一字马下出了裤子扯裂的声音，又发出惨叫，正在协助稳定病人的时方天转身一看，原本柔和俊美的五官有些扭曲。
憋住，不能笑！
“看到了还不来扶？！”苏鸮怒道。
卡在门口的病人以为是说他们，纷纷伸出援助之手。
苏鸮没接，傲娇地保持着姿势，高高昂着头，直到师父走过来朝她伸出手，就像蛇遇到棍子一般缠了上去。
苏鸮捂着撕裂的裤子回到自己床上，师父给她松开被子盖住腿，然后就又是倒水又是拿出楼下小卖部被宰着买的水果礼盒。
最末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包裹的东西塞到床头柜里。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脑子有病的徒弟。”
苏鸮拿出偷偷塞在枕头下的瓜子，躺在床上悠闲开嗑。
“怎么会呢，今天我一有空就来了啊！哎这真远，跑过来好几个小时……”
时方天扭头寻找一圈，病房里就一张凳子，正被护士拿到隔壁床镇压病人中，也就只能把被子往一旁推推，坐到苏鸮床边上。
这是他把徒弟丢进精神病院后第一次探病，挨一顿揍的准备都做好了，没想到今天的徒弟有点平稳……
当然，他还不知道徒弟把这过成了快乐老家。
时方天静静观察半天，犹犹豫豫开口说：
“我知道你脑子没病，送到这里呢其实是要掩饰一些事情，情况很复杂，你要理解我是不是？”
他等着徒弟问自己是什么事情，反正早在出发前就想好了十几种借口。
只是平时说假话一点都不慌的他，此刻心里居然有些没底。
结果，苏鸮并不在乎，甚至没看他。
苏鸮嘴里不间断嗑着瓜子，整个上半身朝隔壁床探出去，脑袋越过了两床之间的隔帘。
新搬过来的病人力气好大啊！
普通的精神病人发病，一般需要四个左右男护士压制，这次围在隔壁床的男护士有整整八个！
后面还有个女护士手里捧着托盘，里面已经有注射完的镇定剂。
长卷发女孩像头野兽一样在床上扭动，面目狰狞长着嘴，嗓子里发出令人战栗的吼叫声。
时方天把徒弟拉回来，有些担忧地说：“要不要给你换间房？她看着有些危险。”
他告诉苏鸮，自己刚进入病房的时候这姑娘已经搬进来，当时还是好好的，只是木讷地坐在床上，跟她说话偶尔会反应反应。
时方天等人无聊，就问了一些她是什么情况之类的问题，也不知道是哪一句刺激到她，突然就发病！
苏鸮从水果礼盒中掏出一只香蕉，扒开皮咬着说：“换什么房，不换，干脆让我出院吧。”
哪有刚进去几天就出院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方天想了想没答应。
“切，还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对我好，不让我受委屈，哎，男人啊……。”
苏鸮吃完香蕉，把剩下的皮砸到师父身上。
时方天接到手里，稍垂下眼，他是说过永远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那是十二年前刚收养她时做出的承诺。
隔壁的吵闹还在继续，外面有人怪叫一声：“张主任来了！”
挡在门口的病人闻言脸色煞白，下一秒就跑得不见踪影。
外面雨突然变大，水泼似地倾倒在窗户玻璃上，一道逼近的闪电晃到苏鸮的眼睛。
她正在水果礼盒里掏第二根香蕉，挤了挤眼转头探过去……
只见门口出现一个气质忧郁的长头发青年，穿着白大褂，胸前没有挂工作牌。
“张主任，你来得正好，她又发病了！”端着托盘的女护士道。
“镇定剂用了吗？”
“已经用过一支，目前没有看见效果。”
“我来吧。”
长发男人揉揉眉心，从护士托盘里取出一支抽取好的注射器。
合力镇压的男护士见到他，其中负责抓手的那个退出空间，“呲啦”一声，女孩挣断手上的约束带，睁眼就锁定最近的人挠去！
危机时刻，张主任掐到她手腕上，顺势一翻，右手的针头就稳准扎进肘窝静脉！
“啊——！”女孩发出痛苦的嘶吼声，身体开始抽搐。
她叫得太可怕，隔壁床的师徒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这还是人么？”时方天向徒弟发出眼神暗语。
继承原主记忆的苏鸮一点就通，挤眼回复：“不好说，力气大得有点离谱。”
痛苦又刺耳的叫声逐渐变弱，长发医生回过头看了师徒两一眼，把两床间的隔帘重新拉好，又改变站位，用自己的身体遮掉他们偷窥的视线。
苏鸮撇撇嘴，看不到，手里的香蕉就突然不香了。
她听到医生对那个女孩说了一声：“别怕，我在。”
然后女孩就停止挣扎，房内仅剩医生轻轻地哼歌声。
苏鸮一个激灵，居然还有唱歌哄人服务？！要不下次她也发个狂试试？
时方天在旁边戳戳她：“真的不换间房？”
苏鸮坚定摇头：“不要。”
窗外还在接连不断下着雨，玻璃被击得砰砰作响正好成为歌声伴奏。
半会后，隔壁床的声音渐小，男女护士都相继退出。
张主任倒是没急着走，他拉开了隔帘。
“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他朝时方天说。
“你是……哦哦哦！是你啊！”时方天一拍脑袋，跟苏鸮介绍说，“前几天我去中心医院看你，就是坐他的车。”
随即他疑惑地看着长发医生：“你不是开黑车的吗？怎么又在这里当医生？”梦师只有一个副业就忙不过来了，这位还身兼数职怎么想的？
“我姓张，叫张晓年，是这家医院的医生。”长发医生伸出手，“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病人幻想自己是辆出租车，为了跟他有话题，所以我出去跑几天黑车了解了解行业。”
“难怪当时你说最后一天出车，我说怎么轻易就能放弃。”时方天与他虚握几下，“梦师一般都是弄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闲暇职业，张主任居然选择做医生，看来很会时间管理。”
张晓年淡淡笑道：“医生才是我的主职，梦师方面我只是个不求功利的闲散人，往往一年才签一个契约。”
他也是梦师？苏鸮扯扯师父衣角，让他把事情都说清楚……
外面雨势渐停，张晓年称自己还有事要忙，没待多久就与他们挥手告别。
病房变得安静，隔壁床因为刚刚的闹腾变得凌乱不堪，一个护工阿姨走进来整理。
这个阿姨平时就负责房间卫生，苏鸮跟她熟，打过声招呼后就把剩下的水果礼盒送给了她，里面只剩下一些苹果，再下面都是塞的用来骗空间的纸团。
阿姨笑嘻嘻收下礼盒，随即眯着眼打量过坐在床边的时方天，好奇问道：“这小伙子真俊，是你男朋友吗？”
师父比苏鸮大八岁，但是保养得很好，除了最近两鬓多出一些白发外，其实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年龄。
苏鸮咳嗽两声，一本正经地说：“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是我的监护人，也就算我爸。”
时方天也点点头：“没错。”
阿姨：“？？？”
苏鸮歪头瞥到隔壁室友闭着眼睛，想她大概是被打了什么睡觉的针，趁机向阿姨打听：“她是个什么情况啊？”
这时候护工阿姨正在一边收拾，一边脑补各种稀奇古怪的剧情，听到提问想也没想就把自己听到的八卦全盘托出。
“她叫张晓月，是刚刚那个张主任的妹妹。”
妹妹？！师徒两相视一眼，都竖起了耳朵。
阿姨说：“这个病人本来只是个抑郁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跟男朋友闹分手，她受到打击跳楼，救活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平时就是一个人待着，谁也不理，偶尔会突然变得暴躁。”
“因为她的力气特别大，曾经咬掉过一个护士的手指被列为危险病人，最近情况有所好转嘛，主治医师觉得你性格好，就转过来跟你处处。”
那是不是需要给我减免点医疗费？苏鸮小声嘀咕一句，问道：“她的主治医师不是张主任么？”
没道理啊，那个长发医生看起来对妹妹很好，舍得把她留给别的医生治吗？
说到这个，护工阿姨突然走到门外看几眼，然后紧张兮兮地溜回来，关上门说：“你刚来不知道，这个张主任很奇怪的，我们私底下都叫他雨男，因为他只有在下雨的时候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