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乌金海砚
“奸商!……没过百天的东西,骗我说清朝乾隆年间的……”
我闻声看去,只见对面广胜铺门口站着一中年男子,里面的人没有动静,任由外面的人骂骂咧咧。
也许是那人骂累了,抄起手中的东西扔向了屋内,只听‘咚’一声棉而小的响动后,谢老秃捂着脑袋跑出了铺子,嘴里嚷道:“老子跟你拼了!”
那中年男子,看到跌跌撞撞的谢老秃朝他冲来,,头顶上还伴有红色的液体,愣了几秒见势不妙拔腿往西跑了去。
一阵嘈杂过后,男子没了踪影,谢老秃被他老婆和曹魁送去了门诊。
炎热的七月刚冒头,街上游客寥寥无几,我和曹魁关了铺门,开着他那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吉普车,往东北的方向出了城。
“怎么想起往乌集去?那里早被南来北往的老手们雁过拔毛,收刮的精光了。”曹魁满脸疑惑的问着我。
我坐在副驾驶说:“那你说该去哪?这方圆百公里也不是干干净净的了么。”
“说的也是,那就去碰碰运气吧!谢老秃就是从中部起货发的家,过去的乌集好东西多的不得了!”曹魁说完,抿了抿略发青的嘴唇。
车子进入了大岚山,穿过隧道我们就快到了中部最大的县城,那里有出了名的宁布山古玩市场,其实就是公园山下一条摆摊的街道,一直以来不是很有规模,但是很火爆。
宁布山古玩市场,虽然不是市场化经营,但是每到星期六日,本地的或外地的商贩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开摊,跟老街的东西一样,五花八门儿真真假假……
早年这里可是淘宝捡漏的好去处,吸引着很多外省的“收藏家”。
我们到了乌集,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宁布山下的古玩市场,今天是星期天值得溜达一圈,看看能不能有捡漏的机会。
我在一个摊位上,看到一件民国初期的满星蓝釉小茶罐,问了价格不是很离谱,从同行的神态表情可以看出还有搞价的空间。
我看到曹魁还蹲在第三个摊位,跟人纠缠着一件清道光年间器物,我当机立断出了一价,在三番交谈过后我终于把那小罐儿收入囊中。
出师顺利,本来这趟出来收货是我次要的目的,找契山才是我的核心。在乌集这方圆两百公里,我要寻一些有关契山的线索出来,只要是一丁点都可以。
至于乌集西北方向的九十九泉,先搁置到一边,那里地貌崎岖坎坷,峰不成统没有大象之说,先不做安排。
曹魁看到我手中的东西满脸羡慕和嫉妒,又看向自己手里说道:“破东西搞了个价费劲死了。”
他接着对我说道:“海涛我一会带你先去一个村子,我跟我师傅在那里收到一块砚台,转手就被北京来的客户收藏走了,据说给了半沓,在那个年代也算是个传奇了,同行都喊他砚王。”
我笑着说:“我一直以为是阎王呢。”
曹魁铿锵有力的说:“砚台的砚!那都是人们瞎传出来的字。”
响水湾,乌集东北方向15公里一个大村庄。
一路上曹魁跟我讲了他师傅很多传奇经历,在当地曾经那是行业里叱咤风云的人物,就是现在也算有头有脸之人。
我瞅着曹魁说:“我还真没听说过有关你师傅这么多的事情,只知道他见多识广,财大气粗,为人凶悍。”
“你没听说过的多了去了,我坐下来跟你讲我师傅和我的经历,能跟你讲到胡子发白。”曹魁洋洋自得的跟我说着。
“到了我师傅的砚台村。”曹魁看着眼前的村庄说道。
眼前的村庄,很大谈不上,但是也不小,错落有致的房屋可以看出当年的人口密集。
‘收旧货!收古董!’随着曹魁响起录音喇叭,我端坐了起来,等着村里的人海向我们扑来。
一个小时过后,几乎没有什么人过来,倒是有不少远远看着我们的人。
“大爷,这个不收,留着往下传吧,或许多年后就值钱了。”曹魁跟一位老者讲着。只见那老人怏怏不乐,提着八十年代的腌菜坛子走了。
“唉!看看啥都没有了,都是些啥了。早年在这里我还收过一顶清六品官帽。”曹魁跟我低语道。
“就这地方还有六品官帽?”我诧异的问道。
曹魁说:“嗯,千真万确,我师傅帮我转手的。”
“走,我带你去看看砚台的人家,院子应该还在。”曹魁说完,发动了车子。
一处土墙围绕的宽敞院子,没有了烟火人气,如今破败不堪,满院野草疯长着,残垣断壁尽显着岁月变迁,人去屋垮的沧桑。
八十年代末期,五千块钱一块砚台,确实价值已经高的太离谱了,难怪他师傅有砚王之称。
“走吧,趁天还早我们去泊头镇住店,正好路过四王庄进去收收看。”曹魁说道。
我们在四王庄还算有收获,曹魁收到一枚崇宁重宝古币,北宋徽宗崇宁年间铸,古朴方正,此币近年挺受欢迎,还有一个雕花铜盆。
我收了一盏八角镂空煤油灯,应该是解放初期的产物,回去上了架,只能碰有缘人了。曹魁喜出望外的开着车子,我们往泊头镇的国道上跑着。
曹魁:“海涛,这枚崇宁重宝字钱现在什么价位?”
我回答:“差不多五百这个数吧,留两年能上千。”
曹魁满意的说:“那还行!可以压一段时间,盆子是清末的吧?也许是民国初的。”
我说:“嗯,从锻面看着像清末,雕花好像深了点,不过清末和民初这个阶段民用器件不分家,没那么大的究头,咋说也行。”
“嗯嘿嘿,那我按清中期的上。”曹魁坏笑道。
我对他鄙夷道:“你比你师傅还要优秀。”
曹魁哈哈笑道:“又在骂人。”
“你师傅收来的那砚台真有那么好?”我没压住好奇又问了一嘴。
“嗨,那是一案乌黑发着幽光,特别……我文化低形容不上来,反正东西很好,高价出的。”
一案砚台!大砚!
我终于搞明白了,他们所谓的砚台,其实并非平常写字画画的砚台,不懂所以就那么叫了,但是北京那两位收藏者里,肯定有高人懂这是何物,只是没跟他们讲明。
这东西有海砚之称,非寻常之物。
风水鼎銮七宝器!从古至今懂之人,又少之又少,风水官学为镇守法器,样样诡秘罕见,实属讲究!
我在山海旅社跟师傅修学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其五样,有四样是师傅书里看到的,有图片的,没有图片的也有文字描述的。
还有一样是实物,我师傅本身就有的其中一件,七宝器排行第二的昆仑石!成人手掌大小,不规则形状,处处棱角分明,幽蓝里透着深邃的质地,看上几秒眼睛就会感觉不适,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师傅说此石非平常宝石玉器,名字叫昆仑石但并不是来自那昆仑山,至于来自哪,师傅也没多讲。功能去煞辟邪主动起效,只要身带此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退避三舍,七宝器里仅有两件杀器,它是其中之一。
至于没有图片,没有文字描述的那两件宝器,只有名字,一件是排行顶尖的乾坤无极,据说在宋朝已经失传,具体是什么原因不得而知。
还有一件,师傅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面世过,据传非天地之物,具体是什么师傅也说不上来,排行老末暂且无名。
我跟师傅说,这叫啥的宝器,没有出世,又没有名字,那就是无,师傅说也可以这样理解。
海砚在七宝器里排行第五,大小就像一扇房门那么大,上面雕琢有山海印象,犹如大茶海模样又像砚台,也是七宝器里唯一的一个双件产物。
有黑有红,黑砚叫乌金,多为镇疆所用,红砚镇魂――叫朱砂海砚!